她這麼一問,北辰邪焱頓時沉默了。
夜魅冷眼瞅着他,冷聲道:“怎麼?說不出來?解釋不出來自己去哪兒了?”
她的語氣聽起來特別陰陽怪氣。
夜魅自己心裡也有數。
但是吧,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內心除了想揍人,就還是想揍人!
很快地,北辰邪焱緩聲道:“停車!”
車伕果真停了下來。
夜魅扭頭問了他一句:“幹嘛?”
話音落下,他便抱着她的腰,出了馬車,很快地飛馳而去。夜魅原本打算運起輕功,然而發現,在他身邊根本就不需要自己運功,他直接就能帶着她飛。
既然這樣,夜魅也懶得再折騰。
索性就由着他抱着她飛了。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到了郊外,一處小溪邊上,並不見得景色有多美,但是很快,北辰邪焱就擡手,指了指一棵樹上的樹枝,緩聲道:“那三日,焱便在那裡!”
夜魅看了一眼那棵樹。
樹枝原本很粗,但也看得出來,是斷了。
他繼續道:“那日焱來了這兒,買了不少好酒,不想讓人打擾,所以誰也沒帶着。喝醉了之後,昏昏沉沉的,樹枝斷了,摔在樹下睡了兩天才回去!”
所以,他怎麼知道,到底是誰去把慕容瑤池給睡了?
他怎麼知道,慕容瑤池肚子裡的孩子,是從哪裡來的?
也就是因爲,跟自己的夫人鬧了不愉快,他出來喝悶酒,結果還從樹上摔下去,昏睡了兩日,這實在不是很光榮,於是四皇子殿下回去了之後,也沒有跟人提,自己那三天在外頭做了什麼。
眼下,空口白話跟夜魅說,她當然是不會信了。
於是,他也只好直接把她帶過來,叫她自己看看斷掉了的這根樹枝,也好證明自己的“清白”。
說到這裡,他還伸出手,指了指樹下的一塊石頭。
緩聲道:“當日焱喝醉後,還在這裡磕到了後腦,回去之後請大夫開了化瘀的方子。縱然你那些日子,毫不關心焱發生了什麼,但是三個月之前,大夫來看過焱的事兒,相信大夫自己記得!”
所以,他到底是如何,去與慕容瑤池發生關係了?
這真是稀奇了!
夜魅聽得信了大半,畢竟慕容瑤池有衣料作爲證據,但是北辰邪焱也並非是沒有證據,這個地方,斷掉的樹枝,甚至還有大夫可以作爲證人。
但是……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冷聲詢問:“那你不是說,你當日在這裡喝酒了,酒罈子呢?”
這個地方很僻靜,想必也不會有人來收拾酒罈。
北辰邪焱應該也不屬於那種素質很高,喝完酒還把酒罈子帶回去,找個垃圾桶丟掉的人,他雖然是很有氣質,但是氣質跟素質並不是一回事兒。
所以,酒罈呢?
這般一說,他蹙了蹙眉,四面看了看。倒是笑了,也明白了點什麼,看向夜魅,緩聲道:“其實答案已經出來了,不是麼?酒罈子被人收走了,焱當日從樹上摔下來,說不定就不小心在樹枝上夾住衣服,撕下來了一截布料……”
說到這裡,北辰邪焱也算是全然明白了。
他沉了沉魔邪的眸子:“有人知道焱當日來了這裡,正巧還留下一截衣料。於是取走了衣料,爲了毀滅一切證據,將這裡的酒罈都搬走,這樣,焱便是百口莫辯,只得承認自己與慕容瑤池有苟且了!”
但是,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設計他?
或者,其實要設計的對象,並不是他。而是慕容瑤池!
夜魅卻是扭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這依舊是你的片面之詞和推測,你還是沒有辦法證明你的清白!你不要以爲你隨便編造一下,猜想一下,亂說一通,交代了酒罈子的去向,我就會相信你!”
北辰邪焱:“……!”
他知道自己沒做過,當然能分析出來這些。
但是夜魅並不知道自己沒做過,所以他心裡也明白,不能怪夜魅不相信他。畢竟,他現在的話,聽起來的確也就像是爲了給自己脫罪,隨口說出來的猜測。
但是……
北辰邪焱沉了沉眸。
倒忽然想起來什麼,優雅地道:“也許有個人,能給我們答案!”
“誰?”夜魅回頭看了他一眼。
夜魅雖然是懷着一種捉姦的心情,但是說到底,她到底不是個傻子,所以她自己也很快地意識到了什麼,盯着北辰邪焱道:“你是說……”
北辰翔?!
她沒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是北辰邪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
他笑着點頭,慢條斯理地道:“其實焱大概已經明白始作俑者是誰了,試想,大皇兄是什麼性情?他若是能明知道慕容瑤池懷了焱的骨肉,還娶慕容瑤池,這倒真是奇怪了!”
夜魅也算是跟北辰翔打過交道的人,她當然也知道北辰翔這個人的性情,心高氣傲!
他大概一直就認爲,全天下只有最好的東西,才配得上他北辰翔。
既然是這樣,一個污了身子的女人,甚至還懷着北辰邪焱的孩子,北辰翔怎麼可能娶她?
反而,如果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北辰翔。
那麼這件事情反而好解釋了,看,多麼天衣無縫的計劃,慕容瑤池這樣的美人,也成爲了自己的側妃,慕容瑤池家豐厚殷實到讓不少人家都眼紅的家底,也都是北辰翔的了。
簡直是一箭三雕!
得到美人,美人做側妃,還得到一筆財產。並且還額外收穫了一個孩子!
夜魅心裡也這樣懷疑起來。
但是她定然不會隨便就被北辰邪焱幾句話,牽着鼻子走,畢竟北辰邪焱在她眼中,還算是個犯罪嫌疑人。
於是她冷眼看向北辰邪焱:“你不要以爲你這樣說,就能證明你無罪,你還是個犯罪嫌疑人!說不定是北辰翔認爲那是你的骨肉,落在他手上以後可能用來威脅你。抓住你的軟肋,那也說不定!”
北辰邪焱聽到這裡,只覺得哭笑不得,他從前竟完全不知道,她這樣能胡攪蠻纏!
這倒讓他笑了,忍不住問了她一句:“那要真的我的孩兒,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