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本就生在高官家庭,深諳民商不與官斗的本質原因,說白了,再有錢有勢,也不如手握重權,有權纔有錢,而有錢未必有權,強大如喬家,一旦遇到信譽危機時,自救也很是麻煩,而這時當權者的一句話,立馬就能扭轉局面。
宋喜該開心的,事實上她也的確爲喬家和喬治笙鬆了口氣,可她無法自欺欺人,騙自己她完全不介意是盛家幫了喬治笙。
盛家爲什麼要幫忙?喬治笙拒絕盛淺予也不是一次兩次,如果不是私情,那是政治拉攏?
宋喜很難控制自己不去深究,她對盛家,或者說是對盛淺予,已經上升到敏感地步,只要跟盛沾邊兒的,她都會本能豎起防備。
遊艇上的服務員已經陸續把衆人點的食物端上來,幾分鐘之前,宋喜還餓的不行,可這會兒面對想吃的東西,卻是怎麼都提不起食慾,偏偏這種心情,她又不能外露。
吃完飯,顧東旭一秒都不耽擱,拉着韓春萌的手回房間,一看就知道是人慾無窮,食髓知味。
宋喜和戴安娜各有心事,卻不約而同的選擇隱藏,沒有馬上回房,兩人去到遊艇頂層,躺在涼椅上閒聊。
剛開始聊韓春萌跟顧東旭,倆人好了這麼久,如今終於生米煮成熟飯,戴安娜笑道:“幸好今晚就回去了,不然我可不住他們隔壁。”
宋喜勾起脣角說:“遊艇上的隔音確實不大好,你要體諒。”
戴安娜聞言,似笑非笑的調侃,“還說他們呢,昨晚三層也有動靜,我一喝多的人都聽見了。”
“啊?”宋喜側頭,“真的假的?”
戴安娜道:“真的假的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宋喜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算了,解釋就是掩飾,說多了都是故事。
戴安娜有些感慨的說:“看到你跟喬治笙現在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之前剛聽說宋叔出事兒,我感覺我這邊的天都要塌了,好在喬治笙也夠爺們兒,挺家絕對沒問題,你命裡生來就佔這個,老爸和老公都能護你周全。”
宋喜臉上罩着大墨鏡,看不清眼底神情,只聽得她說:“可我幫不了我爸,治笙有事兒的時候,我也出不上力。”
她聲音越是如常,心底的無奈就越是綿長,戴安娜跟宋喜相識多年,馬上就明白宋喜心中所想。
她說:“你別總是這麼好強,說句直白點兒的話,我們都不是神,不是萬能的,當初宋叔的事兒但凡有轉圜的餘地,難道還用你跑東跑西的張羅?你畢竟不是那個圈子的人。”
“再說這次長寧醫院的事兒,你爲喬治笙連協和的工作都辭了,還要怎麼幫?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宋喜嘴上沒有反駁,心底卻在說,即便她竭盡所能,傾盡所有,也就只能在自己的行業領域裡掀起一些波瀾,卻遠不及盛家公開爲喬治笙說的一句話,哪怕是表個態。
可能真如戴安娜所說,她太好強,哪怕是拼付出,她都想當付出最多的那個,而現在偏偏她達到極致,卻也只是討厭之人的舉手之恩。
如果不是盛家,是任何人,宋喜都只有感謝,但事實往往總會逆人願,各種複雜的情緒糾結在一起,叫人心底如何好受?
晚一點兒的時候,喬治笙潛水回來,一如既往的第一時間找宋喜,宋喜正在房間裡看新聞,針對長寧醫院,政府公開發表聲明之後,不久衛生局,稅務局和有關監管部門相繼發聲,從多個角度證明長寧醫院從伊始至今,都是符合各個部門程序的,叫大家放心就醫。
房門推開,宋喜擡眼看到喬治笙,不着痕跡的將手機網頁關掉,她如常道:“潛了這麼久,我還以爲你被鯊魚叼走了呢。”
且不說這片海域沒鯊魚,喬治笙想問的只有,“我要是被鯊魚叼走了,你怎麼辦?”
小半天沒看到她,他走到牀邊,單膝跪着,俯下身吻她。
宋喜摟着他的脖頸,輕笑着道:“那我一定去救你啊。”
他吻着她的脖頸,低聲道:“你會潛水嗎?”
宋喜抱着他回道:“不會就學,哪有天生就會的東西?”
爲了他,宋喜嘗試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爲他下廚做飯,第一次爬樹,第一次撐到吐,包括她僅有的第一次,好的壞的,悉數給他。
頭一側,宋喜吻着喬治笙的脖頸和肩窩,喬治笙壓低聲音道:“我先去洗澡。”
宋喜纔不管這麼多,環着他的脖頸,用力將他帶翻在牀上,喬治笙壓着她,只覺得她今天格外主動,特別熱情。
宋喜的佔有慾很強,她要喬治笙完完全全只是她一個人的,無論身體,靈魂,還是心臟。
外面的天還是大亮的,海面上風平浪靜,房間中卻是翻雲覆雨,外人只見過喬治笙慣常的冷淡和平靜,彷彿人在他面前死掉,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可此時,他在宋喜身上眉頭輕蹙,眼底露出濃濃的欲色,呼吸沉重,偶爾的悶聲也模糊了痛苦和愉悅。
宋喜仰起脖子,吻掉他鼻尖上的汗,她就是喜歡看他這副活生生的模樣,任何人都見不到,只有她能,並且輕而易舉就能。
她愛的人,她會給予全部,同時,她也要對方的全部。
以往喬治笙發起狠來,宋喜只要求饒的份兒,今天她也不知怎麼了,他狠,她更狠,有幾次逼得他明顯變了表情,伸手握着她的腰,一個幾乎不在牀上說話的人,愣是將她拉下來,湊在自己脣邊,低聲問:“你是不是喝酒了?”
宋喜張嘴咬住喬治笙的脣瓣,用力的吮吻,隨後稍稍擡起,帶着顫音回道:“你自己嚐嚐,我喝了嗎?”
喬治笙快要瘋掉,想問她今天爲何心情這麼好,可是話說不出口,不是別的,而是在這個當口,他早已無暇他顧。
三層一直在鬧騰,二層也沒閒着,哪怕動靜再小,可這股神神秘秘的氣氛,卻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搞得其餘一衆人心急火燎,暗道這日子沒法過了,單身的都還好,可喬艾雯不樂意了,看向檯球桌對面站着給球杆上巧粉的凌嶽,她蹙眉道:“我們幹嘛躲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