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白溪羽神色凝重的直視着慕淵和令狐懿的質問,原本他在回國的飛機上就想到了自己會要面對他們的質問。他最開始以爲這場質問會發生在他和夜燼離見面的時候,結果夜燼離對這些事情支字不提。可是,慕淵和令狐懿的質問都是旁觀者的姿態,他的愧疚是因爲他很清楚這件事情對夜燼離的殘忍,他的心疼是因爲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對蘇心然的殘忍。
“是,在你們眼裡我的選擇是大錯特錯,你們說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但是,你們同樣不知道很多事情!”
“你說,是什麼事情!”
“五年前,如果心然沒有出事,我們確實是打算偷偷離開h市!後來薛宇被殺,心然摔下樓梯流產,她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想要搶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救出來的孩子卻已經停止了呼吸。那個時候,心然剛剛做完手術,她的身體非常的虛弱,爲什麼我會同意厲冥讓說馬上帶心然離開醫院,是因爲心然想自殺……整整兩年的時間,她都在醫院,因爲她的抑鬱症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醫生,我已經不記得心然有多少次想要自殺被我阻止,我陪在她的身邊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活下去……心然不想回來,心然不想被找到,心然連活着都是那麼的費力,我還能怎麼拒絕她?如果換作你們是我,你們會把心然再帶回來,再眼睜睜的看着她崩潰自殺嗎?”
白溪羽說的真相,是當年慕淵和令狐懿都設想過卻不敢確定的最壞結果。
“……”
這一瞬間,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白溪羽的情緒儼然出現了幾分失控的預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在笑還是哭,他只是感覺到說話的聲音異常沙啞疼痛。
“我知道在這幾年時間裡你們一直都在找心然的下落,甚至有一次在新加坡的時候我們幾乎是擦身而過,你們認爲我帶着心然繼續逃跑躲起來真是不能原諒的錯誤,可是你們不知道那一次心然被嚇壞了,我們離開之後她就一直都在做噩夢,沒有辦法睡覺,我帶她去看心理醫生,才被確認是她的抑鬱症復發了。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必須靠服用安眠藥才能睡着。這一年的時間我和心然在悉尼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所以她看到新聞決定要回來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擔心她的情緒會崩潰。這裡的一切對她而言就是一場置身在地獄裡的噩夢,她隨時都有可能陷在裡面醒不過來,這就是你們不知道我爲什麼不聯繫你們的原因!”
白溪羽之所以解釋不是因爲他們對自己的誤會,而是他不希望蘇心然被誤會。
五年,是一個漫長的時間。
蘇心然耗盡五年的時間就只是在做一件事情,就只是努力的讓自己好好活下去,這件事情不是她的錯,她是受害者。
“慕淵,狐狸,或許我的決定真的錯了,但是我沒有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