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吃了你的魔藥的亞人沒有失去自我，而是對我發起攻擊了？”
林遠和赫菈絲離開了那片滿是鮮血的地方，坐在已經失去了自我的四臂亞人們面前。
赫菈絲看着全部呆坐在草地上的四臂亞人，才記起了令她發生變化的，一切的起因。
“因爲支配者劇藥效果並不是絕對的，只要服用者的意志堅強，就能夠挺過魔藥的效果。”
赫菈絲看見林遠心知肚明的表情，有些生氣地說：“爲什麼你不早說？”
“只不過是一時間忘了，我原本以爲這並不要緊的，而且我也想不到亞人之中，居然有這麼強烈自我的個體存在。”
林遠滿不在乎地說：“有了這次經驗，妳下次小心一點不就好了？反正妳沒有受傷，反而得到了好處，不是嗎？”
赫菈絲沒有說話，不滿地瞪着林遠。
林遠對赫菈絲露出了微笑。
“對了，剛纔我發現，妳這頭長髮，原來不是普通的頭髮呢。”
現在這個姿態下，赫菈絲身後的一襲長髮應該會拖在地上，但是林遠看到，赫菈絲的黑髮像是漂浮般微微離地而起。
“……沒錯，這些與其說是毛髮，不如說是頭髮外形的肢體。”
赫菈絲在說話的同時，黑色長髮無風自動，下半部分捲了起來，變成了一個手掌的形狀。
“最初的時候，我覺得這些頭髮實在太過長了，想要把它剪斷，可是一碰才發現，這頭髮並不是人體的毛髮，而是會流血的肢體。”
林遠覺得頗爲有趣，伸手撫摸着赫菈絲的長髮。
“那妳這些……唔，算了，還是叫頭髮吧，這些頭髮有感覺嗎？”
“沒有，就算頭髮斷了，我也不會感覺到痛楚，不過頭髮中還是會流出血液……據我所知，一般的人類是不會這樣的吧？”
赫菈絲輕輕拍開林遠的手，把長髮拉回身後。
“當然，人類的頭髮就只是頭髮罷了，”林遠笑着收回了手，“所以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妳只是外表像是人類，實質上是另一種物種。”
“那我是什麼？我現在算是什麼？”
赫菈絲面無表情地開口。
“既不是真龍，也不是人類，還會因爲殺戮而感到高興，見到血肉而覺得興奮，我算是什麼東西？”
“當然是我的眷屬啊。”
林遠幾乎是立刻回答。
“……我不是你的東西。”赫菈絲的聲音聽起來軟弱無力。
“妳在說什麼呢？妳當然不是我的東西了，妳是我的眷屬，既不多也不少，就只不過是這樣罷了。”
赫菈絲擡頭望向林遠的眼睛。
她的眼神沒有憎恨，沒有厭惡，平靜如水。
“……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應該把你殺了的。”
“妳說得沒錯，如果妳殺了我，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妳會還是身受重傷，龜縮在火山之上休養，直到那不知這會不會來臨的痊癒的一天，不過最起碼，妳擁有自由，不會被我操控。”
林遠目不轉睛，和赫菈絲對望。
“而現在，妳變成了另一個模樣，必須要聽我的命令，做一些妳不想做的事情，妳所得到的，只不過是一具可以自由活動的健全軀體。”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我知道，我會等待的，如果妳能做到，我會樂意接受。”
林遠和赫菈絲平靜地結束了這次的對話。
“那麼接下來，就是我的命令了。”
林遠轉頭望向失去自我的亞人們。
“雖然增加了不少，但是數量還是不夠，我最少需要二百個左右的亞人，赫菈絲，繼續妳的工作。”
赫菈絲沉默地點點頭。
林遠看着擺放在地上的支配者劇藥，木製容器裡的魔藥數量已經減少了一半。
他在揹包之中拿出了水壺，掏出了一個塑膠製的透明午餐盒，把午餐盒當作新的容器，在裡面倒滿了水和自己的血液，製作出新的支配者劇藥。
“這個數量大概夠二百人使用了。”林遠說話的同時施展治療術，把自己的傷口治好。
林遠滿意地看着午餐盒之中的魔藥數量，把蓋子扣上，遞給了赫菈絲。
在他把水壺放回揹包的時候，看見了裡面的東西，順便拿了出來。
“啊，對了，我有給妳買一些東西。”
赫菈絲接過林遠手上的東西。
“……這是什麼？”
“內衣啊，女性用的，”林遠笑着道：“現在妳穿着的內褲原本是我的，總會有些不舒服吧？所以我厚着麪皮，在女性內衣店裡買了一套給妳。”
“……那麼這個呢？”
“這是衛生棉，妳不是變成了女性的外型嗎？我不知道妳會不會來月經，爲了保險起見，買了一包給妳。”
林遠自己的機智點點頭。
“……這個又是什麼？”
“這個是衛生紙，妳總要上廁所吧？雖然這裡是野外沒有廁所啦，但是有這個擦屁股比較好不是嗎？”
“……用不着的，我不用上。”
赫菈絲把手裡的衛生紙推給林遠。
“用不着？爲什麼？”
“我不用吃東西，只要體內還有足夠的魔力，我就可以不用吃喝。”
林遠聽見這個原因，瞪大眼睛，震驚無比。
“原來美少女不用上廁所的傳說是真的嗎！”
“你爲什麼要說得這麼誇張……龍族本來就很少進食，因爲我們能夠把魔力轉化爲養分，如果不是這樣，每一位真龍每天要吃的東西，絕對是數以噸計的，這樣我們豈不是爲了吃喝就要花上所有時間，其他什麼都做不到了嗎？”
聽見赫菈絲這麼說，林遠恍然大悟。
“人類可做不到這種事，原來妳還保留了一些龍族的特徵嘛，”林遠突然記起了一件事，“咦？可是妳之前，在火山口的時候不是派了飛龍去捕獵嗎？”
“那個時候我爲了對身上的抗屠龍之力，動用了不少魔力，所以還是需要進食來補充體力。”
“原來是這樣。”林遠明白了。
林遠把衛生紙收回揹包中，然後把整個揹包遞給赫菈絲。
“拿去吧，可能妳現在用不上，不過說不定日後有什麼需要的時候呢，總之揹包裡有一些食物和飲水，還有一套替換用的衣服和鞋子，都是以妳的體型來選的，應該合身纔對。”
赫菈絲輕輕地點了點頭，把揹包放在身側。
“那麼今天我就先走了，妳好好休息之後，繼續推倒下一個部落吧。”
林遠笑着對赫菈絲揮手道別，打開了傳送門。
“還有要記着，不要弄死太多亞人，如果妳想殺的話，只能夠殺掉一半，全部可是不行的喔。”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消失在傳送門裡。
“……我纔不會……”
赫菈絲疲倦地枕着揹包，在大草原的微風之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