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同劉善郎與張溫博討論了我的計劃之後,他們兩個立即表示了支持。而這一項工作,我們在討論之後,一致認爲不適合僱傭工人來做,應當由我們三人親手執行。在做了簡單的準備之後,便是出發去往夏家村。
夏小玉的老家,位於橋頭裡面的深山之中。根據夏小玉生前的描述,那一個村子,建於四百年前的萬曆年間,原本都是居住的夏氏一族。只是在遷入這裡之後,夏氏的人丁越來越稀少,在近兩百年來,也就逐漸遷入了一些其他的姓氏,只是與原本夏氏居住的區域隔了一條小溪。在近百年間,原本成片無人居住的夏氏老屋也逐漸在動亂被毀去或是年久失修而倒塌。傳到了夏小玉這一代,只剩了夏小玉一人,夏氏居住的一側,也就只剩了孤零零的一座夏氏大屋。
夏家村外的道路狀況並不是太好,我們乘坐的,是劉善郎的一輛老式長城賽弗越野車。在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方纔是到了夏家村裡。在這樣的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裡,一輛陌生車子的出現,已是一件足以讓村民們圍觀的事情了。當我們的車子駛過夏家大屋旁的殘垣斷壁時,溪對岸已是站了不少觀看的村民,其中的一名老人便是走上前來,不斷打量着我們三人。
“阿叔,我們是夏小玉的朋友……”張溫博說道。
那老人自口袋中摸出了一張紙片,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們三人便是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老人反覆看了看手中的紙片,終於是點了點頭:“以前夏小玉不在的時候,都是委託我幫他照看房子的。原本每兩個月來打掃一次,前幾天他打電話過來,說他的這座屋子和裡面的東西由你們三個處理,我就一直在這裡等了。”
老人一邊說着,一邊取出了一串鑰匙,開了門之後,便是將鑰匙交到了張溫博的手中。
張溫
博給老人遞了支菸。老人接過煙,看了看牌子,沒捨得抽,夾到了而後,低聲說着:“到這屋子裡,你們幾個要小心啊。”
“小心什麼……”張溫博連忙說道。
老人只是搖了搖頭,慢慢地走開了。
“算了,我們小心一些就是了。”我說道。老人的話,是令我不禁是多想了一些。但我們三人也是曾到過這個屋子的,除了屋子因爲年代實在古老,比較舊而顯得有些陰森外,並沒有覺得什麼異樣。對於這屋子的其他的事情,老人看來是不願細說。但既然這老人能夠每兩個月到屋裡打掃一次,那麼這屋子裡也不見得有什麼會威脅到我們的東西存在。
“你的意思是……這個屋子有古怪……?”張溫博問道。
“當然有古怪!”一旁的劉善郎忽然說道。
我們的目光也是被他的聲音所吸引了過去。劉善郎在下車後,就一直蹲在路邊草叢前看那些野草,此時他的表情,竟是相當之緊張的樣子。在我們上一次來夏小玉的這座屋子時,屋子周圍的雜草都是被清理乾淨了的。而這一次來時,明顯已是很久沒有清理過了,各種雜草將除了道路之外的地方都是給長了個滿。
“你們看這種草……認得這種草麼……”劉善郎說着,指着身邊的一叢齊胸高的草叢。
張溫博只看了一眼便說道:“這不就魚腥草麼,能炒着吃的。”
“你有沒有覺得,這魚腥草長的實在太好了點?”劉善郎說道。
“就長得好又能說明什麼……”張溫博說道。
“我幹林業那麼多年,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魚腥草……魚腥草是多年草本植物,一般最高只能長到50釐米高……還有……”劉善郎說着,抓住了一株草莖,用力拔了起來。
我們都是見過魚腥草的,魚腥草的根部應當是較粗的鬚根。而劉善郎
拔起的這株魚腥草的根部,竟是長着一顆顆的塊根。
“這個……新品種?”我問道。
“不止這個,你再看這個……”劉善郎說着,又是用力去拔另一株草。
這一株,是江南山區常見的狗牙根。我的童年在山區長大,對於這種草我也是熟悉之極的,若是拔了起來,也就是一片的鬚根而已。而此時,這株巨大的狗牙根在被劉善郎用力拔起之後,也是見得有了一連串的塊根。
“這裡的雜草……都得痔瘡了?狗牙根怎麼會長這樣的根……”張溫博驚道。因爲愛好的關係,張溫博也是常年在野外生活的人,對於各種草本植物也是有着相當的認識。
“會不會是因爲這裡的土壤有些不一樣……”劉善郎說道。
而在此時,我也是忽然想到了夏小玉臨終前的遺囑。
“在原地澆上至少一百六十公分厚的水泥……”夏小玉是如是說的。
“夏小玉也是發現了這點,所以要把這裡都澆成水泥地?”我說道,“他是要把這裡的土地給徹底封了?”
劉善郎互看了我一眼,道:“如果是種在這裡的植物都很容易長很大塊根的話……我覺得他應該讓我們把這裡挖了種土豆或者番薯。這事情,一定沒這麼簡單。”
我也點點頭:“我們還是先把屋裡的東西處理了,晚上送幾株這些雜草去化驗一下。我在附一醫有個朋友,他那裡設備很全。”
“既然如此,那就多拔點……”張溫博大聲說着,也是抓住了幾株雜草拔了起來。與劉善郎拔起的那些草一樣,每一株都是長着一塊塊的塊根。
劉善郎嗯了一聲,將幾株已經拔起的長着塊根的草小心地抖了抖,去掉了上面的泥土捆在了一起,裝入了越野車的後備箱之中。而又另取了一隻箱子,裝了一箱子的泥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