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陳雪說她在晨跑的時候,看見夏雲初母子上了陸風的奔馳。其實在她告訴厲炎夜之前,俞陳雪就已經先跟姐姐俞玉歡說了,夏雲初居然上了前姐夫的車。
而且她看的很清楚,上車之前他們似乎還說了一會的話,那樣的曖昧,不像是一般的朋友會有的。
所以俞陳雪第一時間就趕回了家將自己看到的告訴了俞玉歡,離婚不到十天。這個前姐夫就跟夏雲初這個離婚的女人勾搭上了?
而厲炎夜過來找過夏雲初母子,在俞陳雪故意曲解的話語下,俞玉歡才讓俞陳雪給厲炎夜打電話了。
接到俞陳雪電話的厲炎夜恨不得立馬過去將夏雲初母子給擄回來。
如果是跟兒子一塊去的話,那他們很大機會都是在陸風的馬場。想到這一點的厲炎夜將車開得飛快,急速向着郊外的馬場一路飛馳。
一路上,厲炎夜的思緒都沒辦法停住,要是夏雲初那個白癡女人想要單獨帶着兒子在週末玩一下的話,爲什麼要避開他這個親爹?
還二話不說就上了陸風的車,明知道他對她不懷好意!
不到一個小時,厲炎夜的車就到了郊外的馬場,只是眼前的情形,着實讓他想要打人。
因爲太過祥和了,一片和樂融融的局面。
夏雲初騎着馬,而陸風則是在幫她牽着馬繩。
夏深小朋友則是被河屯抱在懷裡,一老一小騎着一匹高大的駿馬,正在草原上奔馳着,而兒子看起來十分高興,都叫喊了一路。
可以看出來他是心情愉悅的,就像身上脫繮的小馬駒一樣,在草原上狂奔。
可是越是溫馨的場面的就讓厲炎夜更加想要殺人。
一個是他的女人,另一個是他的孩子,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時他們卻跟別的男人親近。
一個是對自己的女人圖謀不軌的男人,另一個則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這讓他怎麼能不動怒?
厲炎夜直接開車進去馬場,撞斷了外面的護欄,最後是被一處土坡給阻止的。
厲炎夜下車,銳利的目光在女人還有孩子之間睨視了幾眼,最後選擇了兒子夏深的方向。
“厲……厲炎夜?”夏雲初先一步見到了厲炎夜,而且是憤怒的厲炎夜,滿目都是戾氣,正向着兒子夏深跟河屯的方向走過去。
爲什麼他會過來這裡?怎麼會知道他們在陸風的馬場?
夏雲初已經來不及細細去思考這些了。見到厲炎夜向着河屯的方向走去,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莫名的緊張讓夏雲初急切想要下馬。可是動作不嫺熟,在下來的途中,重心不穩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是眼疾手快的陸風一把將她摟住,因爲慣性,所以夏雲初就倒在了陸風的懷裡。
看起來確實是挺曖昧的。
幾乎是一瞬間,厲炎夜就改變了方向,如同一頭獵豹一般飛快衝到陸風的面前,狠狠一記右勾拳打中了他的左臉。
其實他很早就看見了厲炎夜衝過來,不知道是因爲沒有提防,還是厲炎夜的速度太快,所以他被打中了,狠狠摔到在草坪中。
嘴角有血絲溢出,可見厲炎夜用的力度之大。
“老子警告你不要碰我的老婆跟兒子!”
厲炎夜像是發瘋似的衝上去,再一拳打在了陸風的臉上。
“厲炎夜你發什麼瘋?!”
夏雲初本來想要衝上去扶起再一次被打倒在地的陸風,可是知道要是自己這麼做了,肯定會讓瀕臨失控的男人更加抓狂,所以她選擇了抱住厲炎夜的腰身。
“厲炎夜,沒有人想要動你的女人!你冷靜一下!”
夏雲初用力抱住男人的勁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起伏不停的胸膛。
“義父!是我混蛋親爹過來了!好像他打了陸風!我要過去幫忙!”
小傢伙當然是想着幫着混蛋親爹揍那圖謀不軌的陸風。
而再一次這麼近距離看着自己跟心愛女人生下的親生兒子,河屯是感慨的。甚至連握着繮繩的手都在顫抖着。
“放心吧,你親爹沒有吃虧!”
河屯是絕對不會管兒子打別人的,他只會不容許別人打自己的兒子。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嚴十二騎着馬飛奔過去。
因爲女人在纏着他的腰身,所以厲炎夜沒有繼續打陸風。
“厲炎夜,你不是已經跟夏雲初離婚了嗎?爲什麼還要纏着她?難不成你是想要纏她一輩子?這也太霸道了!”
“是的,我就是這麼霸道,我用過的女人,就只能這輩子都是我的物品!”
在陸風的故意引導下,厲炎夜說出了十分刺耳的話。
“夏雲初遇上了你這種霸蠻的男人,也真是她的不幸!”
陸風是在激怒着厲炎夜,更是在讓夏雲初積累對厲炎夜的憤怒。
“她幸不幸關你什麼事?!”
厲炎夜直接拉着女人的手腕,半拖着向着河屯的方向走過去。
夏雲初沒有反抗他對自己的野蠻,只是擔心他不知道會如何面對河屯。
“完了……我親爹過來了,他好像不是要揍你,就是揍我誒!”
看着親爹厲炎夜滿臉怒容地牽着媽咪夏雲初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來,小傢伙是畏懼的。
“放心,他不會揍你的,要是想揍人……應該也是揍義父。”
河屯目不轉睛地看着一步步向着自己走過來的親生兒子厲炎夜。
就好像他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一般。他想要擁抱一下他的孩子,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只是用溫情的目光深深凝視着自己的孩子。
這是他河屯的孩子啊!跟心愛的女人傾傾的孩子啊!
不知不覺自己的兒子都已經三十多歲了,他養成了屬於自己的氣質,如同霸王一般的存在。很優秀,讓他自豪!
想當初自己盯着這張面容,居然是以那樣的仇恨去對待。彷彿一場噩夢一般,幸好……現在這場噩夢醒過來了,他及時醒過來了……
厲炎夜望着河屯的目光,仍然是以前的戾氣,只是這股暴戾之氣下面,不知道蘊藏着什麼情愫,讓人無法捉摸。
“深深,過來!”
厲炎夜聲音低低的,如同發自靈魂深處。
小傢伙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十分害怕受到懲罰,大眼看了一眼義父河屯,似乎在詢問。
河屯隨即下馬,將小傢伙抱了下來,“過去吧,你親爹叫你呢!”
河屯選擇了順從自己兒子的意思,讓親孫子回去兒子的身邊,並沒有強行將孫子留住。
“義父再見!”
小傢伙知道今天的騎馬旅途要結束了,就跟河屯揮了揮小手,小跑着向厲炎夜飛奔過去。
厲炎夜是親爹,就算是生氣中的厲炎夜,小傢伙也會認他的,而且他不能讓媽咪夏雲初一個人去承受這個混蛋的怒氣。
小傢伙從來都那麼護着親媽,也不枉當年夏雲初歷經這麼多的磨難也要生下他。
小傢伙主動牽住了親爹厲炎夜的大手,軟軟說道:“厲炎夜,你別兇我媽咪好不好?是深深吵着要過來的,媽咪也不想的!”
兒子軟綿綿的求情聲,讓夏雲初心裡一陣抽痛。
而厲炎夜居高臨下看着小傢伙,最終沒能說出什麼責備的話。只是彎腰將小傢伙抱了起來。
“河屯,只要我厲炎夜還有一口氣在,你以前施加給我的所有暴行,我都會加倍還給你!這一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生我與你不共戴天!”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箭,狠狠射中了河屯的心。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難道他們父子,這一生,就只能這樣了嗎?
河屯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或許這一生都沒有辦法得到兒子的原諒了。
他看着充滿戾氣的兒子厲炎夜,最終淡出了一絲絲淒涼的笑意。
“那我等着你!”
這回應明顯是沒有戾氣的,只是仍舊是那麼倨傲。
忽然間,夏雲初是能夠理解河屯心中的那份無奈跟淒涼。
河屯現在已經做不到傷害自己的兒子了,所以他選擇了妥協。
原本夏雲初還擔心着河屯會肆無忌憚地跟厲炎夜說自己是他的親爹……現在,她對河屯就只有深深的同情了。
“炎夜……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先回去吧!”
夏雲初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將這個暴戾的男人叫走。不讓他跟河屯再進一步衝突下去,她擔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厲炎夜會傷了自己的親爹河屯!
夏雲初伸手抱住厲炎夜的手臂,想用溫柔的方式阻止厲炎夜繼續上前。
“厲炎夜親爹,媽咪說不舒服,我們先回去吧!”
這是小傢伙第一次這麼叫厲炎夜做親爹,雖然說帶着名字,那也比混蛋親爹好聽多了。
小傢伙是機智的,他也不想見到混蛋親爹跟義父打起來,義父那邊有老十二,所以吃虧的就會是混蛋親爹而已。
厲炎夜狠狠睨了一眼河屯,隨後抱着兒子,牽着女人一步步向着馬場的出口處走去。
看着厲炎夜帶着他的女人跟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河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一尊僵硬的雕塑。
“義父,您沒事吧?”嚴十二上前,溫聲問道。
河屯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想表示自己沒事。
可是在他挪動第一步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一個趔趄,嚴十二眼疾手快才扶住了他。
“只要阿炎能夠解恨……我什麼都認了!”河屯舒出了一口濁氣。
“義父不用擔心,總有一天,你們父子會冰釋前嫌的!”
嚴十二不會安慰人,可是他真的不想看見這麼自責的河屯。
像他這樣的人物,流血流汗不是大事,可若是流淚……他是會有多淒涼。
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下一句是,皆因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