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如朝雲無覓處……
“大小姐,二小姐找您。”
齊幽蘭看着如雲似霧的繁花,正默唸前人的詩句,不免有些惆悵,齊幽梅的丫環秋紅突然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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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你們二小姐在哪兒?”齊幽蘭張望了一下並沒看見齊幽梅的人。
“在那邊看荷花呢。”秋紅伸手向南指了一下道:“您跟我來吧。”
齊幽蘭雖然知道齊幽梅找她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但想想這是在將軍府,她也不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再說她也不是以前的齊幽蘭了,齊幽梅就算有什麼算計她也並不放在眼裡。
這樣想着,雖略有些遲疑還是跟着秋紅向南走去。
從老太君的院子往寧心院來的時候就有經過一片荷塘,那荷塘沒有相府的大,但路過時看着裡面有一對大雁帶着幾隻小雁游來游去卻也有趣,不知道是家養的還是自己飛來的。
走了一段路齊幽蘭就感覺方向不對,秋紅說是向南去,實則經過了花廊之後已然走上了偏北的小路,只是看她腳步輕快十分熟悉的樣子也不像是走錯了路。
齊幽蘭正想詢問,秋紅已經快速走到一道半圓形拱門前停下。
“二小姐就在那裡的塘邊看花,大小姐自己過去吧,奴婢還要去找三小姐。”秋紅用十分傲慢的語氣道,好象很不情願爲她引路一般。
齊幽蘭擡頭寫拱門上寫着‘竹院’二字,這裡應是一處獨立院落,透過拱門向裡看去,一片青青蔥蔥的竹子後面確實是有一片水塘,隱約似乎還立着一個女子的身影,卻看不太清楚,除此之外一派清寧。和此刻的寧心院相比倒是一處幽靜秀麗的所在。
“二小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齊幽蘭挑眉問道。
秋紅生硬地回道:“奴婢陪二小姐隨便走走,到了這裡覺得清靜,二小姐想找大小姐和三小姐說點事情就讓奴婢去叫您了,具體什麼事奴婢也不清楚,您反正已經來了,自己過去問二小姐就是了。”
秋紅說完也不等齊幽蘭再問輕哼一聲轉身就走了,和平時的作
派並無二致。
齊幽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她不相信齊幽梅能在將軍府裡鬧出什麼妖娥子來。若是還要把那什麼推她下水的招術再用一遍她也不怕,現在的她可是會游泳的。
走進竹院,頓覺清涼了幾分。其實齊幽蘭很喜歡竹子,比起那粉粉的花海,她更欣賞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海。
一邊看着竹子一邊穿過竹林間的小道走向那片池塘,等穿過了竹林池塘邊的人影卻不見了,齊幽梅果然是在玩什麼花招。
齊幽蘭冷哼了一聲,並不畏懼,現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齊幽蘭。
這處池塘雖然不大,卻是碧綠一片,並不是水色的緣故,乃是一半的水面都被一片片碧葉覆蓋着。初時,齊幽蘭以爲是睡蓮,細看之下卻又大有不同。
這些碧葉十分寬大,有點類似前世見過的那種可以托起孩童的王蓮。但沒有王蓮那種上翹的邊沿卻更加肥厚,像是成人走上去也不會下沉一樣。
碧葉間有不少花蕾,也是如葉子一般的綠,有幾支略略撐開了一些縫隙,露出一線幽暗的紫紅色,這花若是盛開了不知是什麼模樣。
齊幽蘭有幾分好奇不知不覺就走近了池邊。池塘中間有一座奇石嶙峋的假山,黑白相間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形狀但又覺得和這片池塘搭配得恰到好處並不顯得突兀。
這將軍府倒是有些意思,她在相府雖然逛的地方不多,所見都是普通花木讓她覺得這異世似乎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沒想到來了將軍府,竟是處處有奇花,連假山石頭都有些不同尋常。
沿着湖邊慢慢走動,齊幽蘭並不急着離開,她想看看齊幽梅倒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以她想來,只要不讓人輕易近身這大白天的也不至於出什麼事情。
從將軍府的景緻和下人來看,必定治府極嚴,什麼惡奴或宵小恐怕也是不可能有的。所以齊幽蘭真沒覺得有什麼可怕的,這不得不說她的判斷大大的出了錯。
不過經此一錯,齊幽蘭纔算是真正對這異世有了些更清楚的認知,日後也就更加小心謹慎,再不因爲無知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
碧池之
上有一條灰綠的竹橋通往池心那座假山,假山上有一株紫紅色的小樹,看樹形和迎客鬆相似,無形中象有一種吸引力讓齊幽蘭的腳步不知不覺間就踏上了那竹橋向假山走去。
走到一半時,齊幽蘭才恍然搖頭察覺有些不妥,正欲後退,一道白練一般的水柱突然從橋邊的池水裡衝了出來,齊幽蘭雖然吃了一驚卻未嚇到,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完全在她的認知之外,不由得她不腿腳發軟。
兩聲不算響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呱呱’聲從水底傳出,齊幽蘭發誓從不曾聽過這種聲音,緊接着半邊水池的水像是瞬間就被煮沸了一樣劇烈地翻滾起來,那些本來極爲養眼的碧葉被水花衝得胡亂翻飛,碧葉的背面竟是漆黑的,那情形看起來就更是怪異。
人總是容易對未知的奇異事物感興趣,但也更容易產生恐懼。齊幽蘭算是膽大的,也被眼前的情形驚到。她心知今日肯定是上了齊幽梅的惡當了。這片水池到底有什麼問題呢?她站在竹橋中間一時間進退不得。
遇到無法抗衡的危險,能逃則逃,不能逃就只能以不變應萬變,這是齊幽蘭的準則。她的鎮定似乎有了些作用,過了一會兒,不斷翻滾的水面漸漸平息下來,只是那些被翻轉過來的碧葉並未恢復,像一堆被人下毒蹂躪過的屍體一般亂成一片。
又一動不動地等待了片刻,池水終於全面平靜下來,池面上的黑葉也一片一片猶如活物一般自然翻轉回原本養眼的翠綠色。
平生第一次目睹這種怪異景象,齊幽蘭暗暗吃驚,心想這池塘或許是將軍府特地設下了什麼機關吧。齊幽梅肯定知道,並且知道她不清楚,才故意讓秋紅引她過來,她到底還是大意了。
心中暗暗惱火,沉着臉轉身正準備原路返回,平靜的水面突然又發生了駭人的變化。一條腦袋怪異身形如蟒的黑傢伙異常突兀裡從水裡鑽了出來,一眨眼它那直徑至少有一米的大腦袋就湊到了齊幽蘭臉前。
齊幽蘭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纔沒有驚駭出聲,那從未見過的怪物一時間也沒有別的舉動,只用那一雙暗綠色如雞蛋大小的眼晴惡狠狠地瞪着齊幽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