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悅捧起碗,認認真真地吃起飯來,還不時擡頭偷偷瞟賀鴻宇。
宇哥哥俊逸冷漠的臉,看起來比之前柔和了好多。
楚清悅乾脆撞着膽子,小聲道,“宇哥哥,你說‘清風夜雨’會不會一直不分開?”
賀鴻宇夾菜的動作頓了頓,點頭,對她淡笑,“應該會吧。”
楚清悅喜上眉梢,那就是說,她和宇哥哥也不會分開了!
“那,你以後還會像今天這樣保護我麼?”
清悅閃亮的眸子盯着賀鴻宇,眼裡充滿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賀鴻宇想了想,鄭重地回答,“會。”
楚清悅的小嘴彎出笑容,今天真是太幸福了!
這算是表白麼,不行,清悅暗戀了他那麼久,怎麼能輕易就讓他過關。
心中充滿甜蜜,楚清悅直接向這個笨嘴拙舌的榆木腦袋發問,“宇哥哥,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呢?”
賀鴻宇的心中一顫,這個問題他實在是沒想過,冷不丁被清悅一問,有點發懵。
“靠!”
一聲怒吼如同平地響雷,將剛纔的甜蜜氣憤完全打破。
洛溟站在門口,冷哼。
人類,就不能涵蓄點麼?還讓不讓單相思的聖獸活了?
洛溟瞪了一眼飯桌上的二人,大步流星地邁上樓,砰地一聲摔上門。
楚清悅嚇了一跳,“是我,氣着他了麼?”
賀鴻宇冷冷瞥了一眼洛溟的房間,“和你無關。通常情況下,餓肚子的野獸脾氣都不太好。”
野獸……楚清悅眨眨眼,偷笑。
一股強大氣息忽然逼近客棧,楚清悅和賀鴻宇放下手中的碗,擡頭看向客棧的門外。
二樓房間中的唐夜雅正在修煉,忽而感受到這股氣息,惹得心煩意亂,就開門查看。
夜色中立着一個熟悉人影,魁梧身材,氣勢威武,眼中綻放着虎狼尋覓到獵物的精光。
客棧中瞬間寂靜無聲,只有客棧外刮過的冷風颼颼直響。
“孟劍鬆!”
賀鴻宇心中咯噔一聲,霍地站起,彎刀在手,將楚清悅擋在身後。
上一次楚國大軍玉魔宮闖祭典時,賀鴻宇和楚清悅被派去支援左丘國,並未親眼見到孟劍鬆的強大實力,但是從戰場上生還之人的口中,他們還是聽過孟劍鬆的威壓一出,就讓全場將士就毫無還手之力!
今日孟劍鬆將他們堵在客棧中,他們怕是真要有來無回!
唐夜雅的身影蹭地從二樓躍下,擋在賀鴻宇和楚清悅身前,她的修爲比這兩人高,理當保護他們。
孟劍鬆見唐夜雅和賀鴻宇都在,露出猙獰的笑容,一步步走進客棧。
唐夜雅的目光一直定在孟劍鬆的身上,腦海中快速盤算:眼下修爲最高的就是洛溟,它剛剛晉階到聖獸,也就是一階聖獸,相當於飛昇期一階的實力,雖然實力強大,卻難以和孟劍鬆抗衡。
他們在實力上不佔優勢,就只能智取。
唐夜雅面帶笑意,毫不畏懼地開口,“好久不見,孟宮主。”
孟劍鬆冷哼,“識相的話,就把月影弓交出來,你,跟我走。”
唐夜雅淺笑,“孟宮主難得外出,不如坐下來喝一杯。我有個朋友就在附近,他上次在祭奠上與孟宮主一見如故,特別想和您敘敘舊。”
孟劍鬆心中一凜,她說的那個朋友,莫非是那個白衣人?
腦海中猛然蹦出那個白衣人冰冷的話語——敢動唐夜雅的心思,你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孟劍鬆的神識猛地放開,除了在二樓發現一抹修爲高深的氣息外,並無其他氣息。
飛昇期後期的高手,行動快如閃電,從幾十公里外的地方趕過來,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唐夜雅看孟劍鬆停住腳步,正用謹慎而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們,就知道自己用寒月冥震懾他這招算是賭對了。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
孟劍鬆,果然是忌憚寒月冥的。
可是這一句話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只要過一會兒,寒月冥不出現,孟劍鬆就會識破唐夜雅的謊話,痛下殺手。
唐夜雅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對着孟劍鬆和賀鴻宇笑道,“都站着幹嘛,坐下來喝酒。”語氣就像自家請客招待來賓。
賀鴻宇不知唐夜雅想要做什麼,卻猜想她一定是心中有了辦法。
如今逃是逃不掉的,還不如好好配合唐夜雅。
如此想着,賀鴻宇就收起彎刀,坐回到楚清悅身邊。
孟劍鬆依然站立在門口,對唐夜雅的虛張聲勢將信將疑,就想從衆人的表現中尋出蛛絲馬跡。
唐夜雅也落座,對着嚇傻了的小二道,“小二,把這些菜撤下去,重新做一份招牌菜。動作要快!”
小二哆哆嗦嗦地走過來,這一桌子人的氣場都太強大,嚇得他好想跪地求饒。
桌上的碗和盤子被迅速撤下,衆人就聽見廚房內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用費勁猜,就知道小二手抖,好好的盤子碎了一地。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擺滿了桌子。
二樓的一個房間門豁然打開,一個英俊的男子從樓上一躍而下,動作乾淨利落,瀟灑飄逸,毫不客氣地也坐在桌旁。
洛溟皺眉,“有吃的不叫我,不知道本尊餓壞了麼!”
楚清悅忽然想起賀鴻宇那句“餓肚子的野獸脾氣都不太好”,不禁低聲笑。
洛溟斜眼看了一眼楚清悅,清悅迅速收了笑容。
他又擡眼看向門口站着孟劍鬆,剛纔光顧着想美味了,根本沒注意這裡還有個高手,看起來來者不善。
洛溟一向心高氣傲,就算對方看起來比自己厲害又如何,又不一定會打起來。
通常,越是修爲高深的二人,越不可能輕易向對方出手,因爲動輒就是毀天滅地的力度,萬一真要拼出個勝負,只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若是此時再被仇家偷襲,誰都撈不到好處。
孟劍鬆的目光也在洛溟身上轉了幾圈,心想紫霖大陸何時開始有這麼多飛昇期的高手了?
洛溟已經化爲人形,孟劍鬆根本看不出他是聖獸,只以爲他也是修仙之人。
孟劍鬆發現眼前的幾位貌似都不懼怕自己,要麼是擺空城計,要麼就是有恃無恐。
他更願意相信這只是一場騙局,於是朝着飯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