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想了想,便是回答那儒雅中年男子的話,說道:“我們是來自商城的剿匪小隊,因爲先前在深山裡遭遇到了劫匪的埋伏,剿匪大軍潰敗,分散逃離,所以,我們想到混亂之都和大軍匯合。”
“你們是商幫的人。”
那儒雅男子挑了挑眉頭,他顯然也是聽說過商幫剿匪的事情。之前的那份興趣變成了好奇,打量着陳北三人,而當他的目光落到血煞傀儡身上的時候,神色一冷,眼裡有掠過了一抹厲色。
“讓那三人進村吧。”一道淡淡的話聲自村子裡傳了出來,聲音很是平淡,但卻給人一種掌控天地之勢的感覺。
聽得那話聲,陳北知道是出自幻老口中所說的那尊靈皇之口。那人雖在小村子裡,但卻感知了村頭的一切。
“好吧,既然我三弟發話了,那麼你們就進村吧啊。”那儒雅的男子眼中的厲色一閃即逝,他笑了笑,說道,“對了,我忘記介紹了,我叫辰野。”
“大哥,你帶着那三人入村,來老院子裡坐坐,我想和他們聊聊天。”小村子裡的那尊靈皇又是發話。
聽得那靈皇的話,那叫辰野的儒雅男子臉上有一抹的驚奇,不過他想了想倒也沒多說什麼,笑了笑,道:“我那三弟有些話想問問你們,三位若是方便的話,就隨我到老院子裡坐坐。”
“謝了。”陳北十分的禮貌,朝着儒雅男子拱手。
辰野笑了笑,告知小村子的村民,陳北三人並非劫匪的探子。聽辰野這麼一說,之前那氣勢沖沖質問陳北的村民,放下手中的大黑叉,用手撓着後腦瓜子,尷尬笑了笑。
小村子的村民也都很質樸,知道陳北三人並非劫匪的探子後,都是十分的熱情,要留下陳北三人一併吃晚餐。
因爲要去見那尊靈皇,陳北也就婉拒了村民的好意,跟着辰野入了村子。
“那靈皇會有什麼事呢?”陳北心中暗自嘀咕着。
小村子也就十幾戶人家,沒走多遠,也就到了那靈皇居住的老院子。
老院子很普通,和小村子的村民的院落一樣,若真要說出什麼不同來,就是這老院子很破舊。舊的柵欄門,舊的柵欄圍牆,舊的石頭房子……就連老院子裡的人也是穿着一身破舊的衣袍,總之老院子裡見不到新的東西。
“隱世強者麼。”
陳北瞧着眼前破舊不堪的老院子,院子裡有着一塊不大的藥田,那穿着舊衣袍男子正在收拾藥田裡的雜草。瞧那男子的模樣,也就三十多歲。
藥田裡栽種的藥草都很普通,大山裡也都常見,年份差不多在四五十年之間,還有一些年份更低。
藥田被照料的很好,所以裡面的並沒有幾株雜草,也都是新長出來的。那穿着舊衣袍的男子走在田埂上,時而彎身拔掉很弱小的雜草,拿在手中,細細打量着,十分的專注。
陳北幾人已是走進了老院子,那穿着舊衣袍的男子因爲太過專注的緣故,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陳北他們。
陳北知道,眼前這男子多半是在參悟大道玄奧。達到靈皇境這種高度境界的強者,要想精進,除了需要龐大的靈氣外,還需要參悟天地之間的大道玄奧。
大戈壁盡頭的那輪落日已是不見,蒼穹的盡頭有火燒雲,燒紅了大半個天際。大戈壁荒漠上遠處的景物,已是模糊不清。
這個時候,那靈皇也是從悟道中醒來,只見他將手中的雜草一抖,那雜草便是化作密密麻麻的綠色光點,散落在藥田。
“三弟,你要見的人我帶來了。”儒雅中年男子辰野說着走到了藥田旁。
那穿着舊衣袍的男子從藥田裡走了出來,看向了陳北、劉業,血煞傀儡,目光在血煞傀儡身上略微停留了一會兒,笑了笑,道,“我之前心有感悟,所以就多耽擱了一會。”
見得自己的三弟如此的熱情,甚至還爲之前的“怠慢”解釋一番,一旁的辰野很是驚奇。他記得,他這三弟是向來冷漠,今天還是破天荒的如此的熱情。
“難道是和那具血煞傀儡有關,或者是三弟想知道一些老家的消息。”辰野心中有着想法,他記得離開“老家”已是快有百年了。
“大哥,你先去忙吧,我想和他們單獨聊聊。對了,這是我給村民的靈藥,你拿去分給村民。”那舊袍男子遞給了辰野幾個玉瓶,交代了兩句。而辰野點了點頭,接過靈藥,便是離開了老院子。
“三位,坐吧。”那穿着舊衣袍的靈皇,說着指了指一旁不遠處石凳子,很是熱情。
“多謝。”陳北和劉業有禮的說道,而後走到了石凳旁,也沒客氣,坐了下來。血煞傀儡則是站在陳北身旁,很忠誠的沉默着。
“你們可以稱呼我辰北先生。”舊袍男子笑着說道。
“陳北先生?”劉業很是驚奇,說道,“陳北,這是和你的名字一樣啊。”
“你也叫辰北?”這叫辰北的舊袍男子錯愕了片刻便反映了過來。
陳北之前並沒有太過多注意這個問題,現在也反應了過來。不過,一番細說之後,也就知道了,他和眼前這尊靈皇的名字是一字之差,一個是“陳北”,一個是“辰北”。
“不知辰北先生,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情?”陳北問道。
辰北瞧了瞧在一旁站着的血煞傀儡,笑了笑,問道,“陳北,跟在你身旁的這具傀儡是噬靈族的血煞傀儡吧?”
聽得辰北話,陳北心中一驚,覺得眼前這叫辰北的靈皇很不一般。血煞傀儡已是有了靈石,後者還能看出它的本體。但陳北也是遲疑,後者並非肯定的語氣,也就說並不能完全確定。
辰北見到陳北有遲疑,笑了笑,說道:“陳北,你無須擔心,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確定是否有靈域的人來到了下方的域地,還有,我是來自靈域。”
“靈域,在哪裡,我怎麼沒聽說有叫這個名字的域地。”劉業並沒有聽說過,那些古老的域地,所以聽得糊里糊塗,剛好陳北在沉默着,他就插了一句話。
陳北思考了一會,既然後者沒有惡意,那麼他也沒必要隱瞞什麼。他笑了笑,說道,“辰北先生,他之前確實是噬靈族的血煞傀儡,不過,現在他有了靈識,名字叫煞傀。”
“煞傀是主人給我起的名字。”血煞傀儡站在陳北的身後,體內有低沉的聲音傳出來。
“有靈識的血煞傀儡,這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辰北聽到血煞傀儡的身子有低沉的話聲,臉上浮出一抹驚異,不由的多瞧了兩眼。不過,他所關心的是靈域的事情,所以也就沒多問有關血煞傀儡的話題。
“既然噬靈族的人來了,想必那幾個古老家族也不會按耐着不動。”辰北起身,望着暗下的天色,自言自語,有着嘆息,“不知道到這一次又要……想必家族也會派人來吧。”
陳北瞧着眼前這個和自己名字有一字之差的靈皇,他覺得後者的身後,有着很多的故事。
隨後有村民來到了老院子裡,叫辰北來吃晚餐,陳北和劉業也就隨着辰北一併到了村頭。吃過晚餐後,因爲明日還要趕路,所以陳北和劉業也就早早的休息了。
大戈壁荒漠的深夜,有呼嘯的狂風,捲起漫天的沙石,這個時候,就連一些兇猛的妖獸都要躲避在凹地裡,不敢出來。
相比大戈壁荒漠的深夜,相隔有千里的殺城卻是顯得異常的寂靜,甚至,是被一種死寂籠罩着。
偌大個城池,除了有閃爍着的燈火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死亡的味道,隱約有一股腥臭,還有着一股邪惡的氣息。
塔塔塔……。
殺城外有嘈雜的聲音,沒有多久便是看到有一幫人馬出現在了殺城前。
是鄭殺領着一幫弟兄回到了殺城。之前他率領一幫弟兄幫着兇城圍殺剿匪大軍,最後剿匪大軍逃竄,他讓手下弟兄在大山域地裡搜尋了兩天後,也就罷手,領着手下的弟兄返回殺城。
“這幫小子,真是找揍,我不在城裡,就都學會了偷懶,來守城巡視的小隊都沒有。”鄭殺來到殺城下,瞧着城門緊閉,城池上一片漆黑,沒有小隊巡視,冷喝了一句。
“去,叫人,開城門。”鄭殺吩咐了一句。
有劫匪跑到了城門前,大喝着同時用力敲打城門,發出咚咚聲,但過了很久,也沒人迴應。那劫匪很是生氣,用力猛推城門,只聽得有沉悶聲,那大城門被緩緩推開。
有風自城裡吹出,城裡的那種死寂,被吹到了城外。
“情況不對。”鄭殺的臉色上有着冷意,常年的廝殺,讓他嗅到空氣中的死亡味道。他敏銳的感覺到,城裡出了大事。
他疾馳到了城裡,便是感覺到整座城池被死亡的氣息所籠罩。他瞧着有近處有一座府邸亮着燈光,便是走了進去。
而映入他眼簾的是滿地的屍首,而且,死法相當的詭異,渾身血肉全無,成了一具具骷髏。
鄭殺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十分的憤怒。
“去找找城裡還有沒有生還的弟兄。”鄭殺壓制着心中的憤怒,冷冷的說道。
一幫劫匪,按着鄭殺的吩咐,四散開。很快,整座城市被搜了一遍,別說是活人,連一具完整的屍首都沒有,死人都成了一具具骷髏。
殺城,被屠城。
“啊!誰!是誰敢如此大膽,屠殺我滿城殺幫的弟兄!”
鄭殺嘶聲怒吼,面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