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陳爽和張磊離座,餐桌上的氛圍一時間有些浮躁,易媗臉色淡然的看着衆人默然不語,徐少飛坐在一旁,他吃了個半飽兒,此刻索然無味,也就不拘着,桌上的大多菜色都沒動幾筷子,徐大少倒是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大快朵頤。
衆人的目光均不由得掃過徐少飛,大多都是撇撇嘴,雖然不至於生起什麼奚落之心,但是終究看輕了幾分。
易媗倒是並不在乎,既然衆人不給她面子,她也懶得給對方面子,徐晴涵見易媗臉色不太好看,心裡也有些不太舒服,畢竟易媗是她的學姐,拉着易媗聊了幾個乾巴巴的話題,只不過見到易媗的情緒絲毫沒有緩和,也就不觸這個黴頭了。
“徐少。”
徐晴涵在一旁低聲和張東林說着什麼,張東林臉上帶着微笑,良久,張東林才向着徐少飛笑了笑,然後才道:“有空過來坐坐,咱倆這外來戶,可得親近親近。”
張東林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老實,絲毫不見曾經的張揚跋扈。
徐少飛正在對付着一隻蝦子,聞言微微擡頭,輕輕咬掉蝦頭,臉上浮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好啊,說不得以後還有拜託張總的地方,到時候可別說不認識我。”
徐少飛說完瞥了徐晴涵一眼,只見徐晴涵目光瞥過來,只不過神色之中卻帶着一絲嫌惡的感覺,徐少飛暗暗嘆了口氣,這個小妞兒心思還真是單純,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絲毫不加以掩飾。
易媗見徐少飛喜歡吃蝦子,轉了轉桌子,把一盤子元寶蝦都端到了徐少飛身邊,然後用溼紙巾擦了擦手,細嫩白皙如青蔥般的纖細手指捏起一個蝦子來,然後慢條斯理的剝着,易媗剝蝦十分靈巧,遠不像徐大少夾着一隻蝦咬掉頭咬掉尾就胡吃海塞,細心的剝完蝦子,挑掉泥腸,然後才放在徐少飛的盤裡,接着拿起下一個繼續剝。
張炎和小董此刻已經處理好傷口,推門而進,衆人見狀一片驚訝,紛紛上前關切,張炎扶着小董在徐少飛下位坐好,董成斌看着易媗慢條斯理的剝着蝦子,然後才輕聲道:“媗姐,剛剛來了一幫人找孫堅的麻煩,那孫子說要見見你”
易媗看着董成斌恭敬的模樣,繼續給徐少飛剝着蝦,然後才低下頭去:“我知道,你這算來給他求情麼?”
“沒有,哪會?”
小董乾笑着打了個哈哈,繼而臉上露出一絲憤恨的模樣,然後才道:“我恨不得那小子人間蒸發,還給他求情,做他奶奶的春秋大美夢吧”
頓了頓小董才發覺在易媗面前說了髒話,作勢抽了自己嘴巴一下,輕飄飄的,然後才向着徐少飛道:“這個傢伙忒不是個東西,仗着有倆臭錢兒,就四處得瑟,就上個月,一個北影的女生,被他在三樓推了下去”
徐少飛捏着筷子的手不由得一頓,聞言微微蹙了蹙眉頭,然後纔看向小董沒有說話
。
小董見狀搖了搖頭,然後才道:“沒丟了命,不過一條腿摔斷了,即便治好了也不利索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孫子竟然也給壓了下來,那個女孩兒家裡別說起訴,連北海都不敢待了。”
易媗聞言臉色難看了許多,她心地善良,這樣現實的事情聽在耳朵中,竟是十分的難受,一股巨大的憤怒和不忍讓她的心臟驟然緊縮。
徐少飛聞言笑了笑,然後纔看向小董搖了搖頭輕聲道:“北海的公子哥兒,還真是玩兒的大啊”
張東林扭頭看了徐少飛一眼,臉色微微有些複雜。
在座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徐少飛的身份,其餘的人,頂多也就把徐少飛當成一個並不普通的在校學生,只有張東林明白,在他正對面的這個少年,是個根正苗紅的官家子弟
張炎聞言小心翼翼的看了徐少飛一眼,然後才道:“那孫子可不是咱北海人。”
見識過徐少飛的手段,小董和張炎自然不會把他當成個普通學生,想起這個少年反覆無常態度和剛剛那狠辣的手段,倆人都有些打怵。
衆人看着張炎和董成斌小心翼翼的說話,均是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倆人怎麼會對一個小男生看起來畢恭畢敬,有幾個眉眼剔透的,已經大致明白,可能自己疏忽了一些問題了
。
易媗心情好了一些,給徐少飛剝了一小碟兒蝦子,然後纔拿起溼巾擦了擦手指,把盤子推到徐少飛面前,然後才柔聲道:“吃吧,別想那些了。”
她已經交代下去了,孫堅幾個人就算不被收拾一頓,恐怕他們在北海的根基也會全部拔乾淨,這點兒,易媗絲毫不會懷疑。
徐少飛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用衛生筷夾了一隻蝦子,然後在蘸料裡輕輕一蘸,眉梢劃過一絲促狹的味道,然後才送到易媗面前。
易媗微微有些驚訝,看了徐少飛一眼,卻見徐少飛臉上帶着促狹的微笑,微微示意她張嘴。
無可奈何,易媗張開嘴巴,晶瑩剔透的蝦肉放進那小巧的紅脣,微微下壓,筷子觸碰到那柔軟小巧的舌尖兒,一觸即放。
易媗狠狠白了徐少飛一眼,俏臉兒浮現起一抹濃濃的暈紅,她肌膚白皙如玉,往那兒一坐,即便是最爲白皙的徐晴涵和易媗相比都差了兩個色差,俏臉兒上紅暈初綻,一時間明媚照人,晃得衆人挪不開眼睛。
徐少飛沒拿自己的筷子,然後纔拿着那雙易媗用過的筷子夾了一個蝦仁兒放進嘴裡,連醬料都沒蘸,不知是不是因爲心理上的作用,徐大少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彷彿沁人心脾一般直入心底。
易媗伸手輕輕捏了徐少飛一把,然後才湊過頭來:“再開這玩笑姐生氣了”
徐少飛聞言向着媗姐作了作揖,沒辦法,他也不想褻瀆這樣一個對自己極爲關心的姐姐,但是那骨子裡的脾性卻是改不了,正經三分鐘就不着調了。
“吃吧。”
見到徐少飛一臉討饒的模樣,易媗伸手摸了摸徐少飛的頭,那雙碧綠色的眸子之中蘊着濃濃的笑意。
“怎麼這種感覺好像我是條寵物狗一樣?”
徐少飛嘟囔了一句,然後才倒了杯酒,紅酒佐着媗姐親手剝的蝦仁兒,當真人間美事兒。
張炎和董成斌互望了一眼,兩人沒有說話,只是交換了個神色,董成斌和張炎不是傻子,桌子上的氛圍片刻就感覺的清楚,心下暗喜,這可是個拉關係的時候,見到徐少飛倒上酒,張炎雙手捧着酒杯,然後才向着徐少飛道:“小飛哥,我敬你一杯
。”
衆人極爲訝異,張炎他們是知道的,但是看這做派,顯然對這個少年很恭敬,衆人均是互望了一眼,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幾個精細人兒,心裡的不安越發重了。
“敬我一杯?”
徐少飛嘴裡咀嚼着,然後才笑道:“有個什麼名堂?”
張炎一時間被徐大少問着了,吭哧吭哧的說不出話來,徐少飛笑了笑,拍了張炎臂膀一下,然後才舉起酒杯:“都在酒裡了。”
說完一口乾掉,92年拉菲雖然不如82年那麼精貴,但是卻也是極爲難得的好酒,卻被徐大少如同牛飲一般一口乾掉,實在是暴餮天物。
張炎有些小激動,坐下之後臉上的興奮之色也掩飾不住,衆人看得更是心中滋味複雜難明。
小董正欲說話,包廂門突然被推開,張磊和陳爽臉色通紅的衝了進來,一臉興奮的模樣絲毫掩飾不住,倆人端着一個空杯子,還未落座,就和衆人炫耀道:“打死你們也不清楚今兒司徒先生是和誰用餐”
張磊一臉神秘的看着衆人,賣了個關子。
“我草,可算見到真人了,這輩子沒白活真年輕,說出來誰信?”
陳爽忍不住吐了髒字,不過片刻就是一臉煞白的模樣,張磊見狀狠狠瞪了陳爽一眼,沒有說話。
徐少飛端着一杯紅酒,聞言不知道爲何,突然之間福靈心至,輕輕搖晃了一下杯中的紅酒,然後才略帶疑問的輕聲道:“蘇月昌?”
啪。
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衆人只見陳爽和張磊一副見鬼的模樣望着那個少年,手劇烈的哆嗦着,手中的水晶杯,則是跌落在地,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