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徐少飛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坐在對面的白靈直樂。
白靈淡妝輕抹,俏麗的臉蛋兒粉嫩白皙,一雙杏眸悄悄瞥了徐少飛一眼,見到徐少飛默然不語的盯着自己,便慌慌張張的躲了開來,尖尖的下頜,柔潤的紅脣,異常的美麗。
只不過這個女人好像昨天沒有睡好,頂着一個大大的黑眼圈兒,看起來有些滑稽之外,倒還真是有點兒讓人怦然心動的憐惜
。
“我一個小屁孩子,求我幹什麼?”
徐少飛端着茶杯,笑着說道,心中倒是有些快意。
別看這個小娘皮現在很脆弱,但是她卻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女人,利益至上的心理甚至比男人更甚。
不讓她狠狠摔個跟頭,實在是改不了這臭毛病。
在圈子裡混,最重要的便是守信,像是徐少飛這般年齡,訂好的約定,哪怕明知道被別人坑了,但是也要該履行履行,這是最起碼的一個信用問題。
可是白靈反覆無常,在當初擦碰到蘇月昌的關係之前,嚇得人都癱了,可是在徐少飛解決完麻煩之後,她卻反覆無常,竟然還打算把自己綁在她那條風雨飄搖的破船之上,倒是怨不得徐少飛憤怒了。
這回有了麻煩,又想起自己來了?
徐少飛只是笑着,沒有不屑,沒有嘲諷,平平淡淡的模樣,就像是在和老朋友喝茶一般。
徐少飛不表態,白靈心裡就一陣揪心。
“對不起。”
良久,捧着茶杯的白靈看着徐少飛的眼睛,然後輕聲說道,只不過碰觸到徐少飛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實在是抵擋不住,悄悄轉開。
徐少飛搖了搖頭,對不起?若是什麼事情都能用對不起解決,那麼法律也就沒有約束力了,徐大少這輩子上當受騙的次數不多,他雖然理解白靈的處境,但是他不是聖人,也有脾氣。
白靈也不說話,打定了主意沉默是金,無論徐少飛說什麼,都以沉默應對。
畢竟今天是徐少飛主動找的她,若是真的不打算原諒自己,也不會打那個電話。
果不其然,這個七竅玲瓏,心思極其細膩的女人還真算準了,一副小媳婦兒受委屈的模樣,倒是讓徐少飛不好在借題發揮
。
“前兩天剛剛回了趟老家——說說吧,爲什麼找我?”
徐少飛見到白靈的水杯也空了,便抓起茶壺來蓄滿,動作自然,倒是沒有咄咄相逼的感覺。
白靈聞言心中輕輕鬆了口氣,然後才擡起頭來看着徐少飛,俏臉兒之上浮現起一絲愧色:“我們很多兄弟都被抓進去了……我求求你,能不能——”
“不能。”
徐少飛搖了搖頭,不等白靈說完,便輕聲道。
白靈的臉色,剎那間一片蒼白。
這些日子,她幾乎把能跑的關係都跑了,可是沾惹到兩個太子間的較量問題,誰也不會在這個關頭兒不知死活的去插手。
“那——”白靈沉默了良久,然後突然擡起頭來,看着徐少飛,鼓起勇氣道。
“別。”
徐少飛像是早就知道白靈要說什麼似的,笑着擺了擺手:“別又是那一套吧?你幫我解決,我就是你的——”
看着白靈臉色難堪的模樣,徐少飛笑的自然:“你猜的很對,我是很好色,但是有種女人,但是幸虧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白靈的反覆無常,讓徐少飛原本那一絲的怦然心動,也早就拋到了爪哇國,這個女人是條蛇,在身邊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反咬自己一口。
白靈臉色難看的看着徐少飛,良久才輕聲道:“這些月的利潤,基本上都拿出去走關係了,只剩下一千四百萬。”
一千萬她沒敢動,畢竟那是徐少飛的錢,徐少飛不要,她也斷不敢用這筆前去走門路,畢竟在她看來,徐少飛這條路,是她最後的退路。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條退路,自己有些自作聰明瞭。
徐少飛聳了聳肩,沒有說什麼。
兩人便是繼續一陣沉默,悠揚的絲竹小調在空氣之中輕輕流溢着,窗外yin沉沉的天空一如此刻白靈的心情
。
誰也不說話,只不過尷尬寂靜的氣氛,在短短十分鐘之後,便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爽朗笑聲所打破。
徐少飛背對着茶樓門口,只聽到身後一個頗有磁性的男人聲音道:“呦,這不是靈姐麼,這麼巧,也來喝茶?”
徐少飛轉頭望去,便見到四五個男人,一人摟着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迎面而來,女人姿色都是不錯,尤其是在大冬天,都是貂皮大衣搭配着緊身打內褲,極爲新潮時尚,當然,在徐少飛這個已經有着超越現今社會十年經歷的傢伙來說,也只能算是一般而已。
白靈站起身來,臉上帶着不自然的微笑,見到徐少飛好奇的打量着對方,這才輕聲介紹道:“這是青衣會的老大,楚青山。”
徐少飛點了點頭,依舊坐在那裡沒動。
他是不太喜歡和道兒上的人打交道的,這個傢伙即便和白靈有關係,也礙不着他一毛錢。
“呦,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
見到徐少飛依舊平靜的坐在座位上,沒有站起身的意思,楚青山劍眉輕輕揚了揚,呵呵笑了笑,這才轉身向着衆人道:“自己找位子,我和靈姐好好聊聊。”
衆人頓時起鬨怪叫,擠着眼睛賊笑,楚青山一陣爽朗大笑之後,踹了當先的一個青年一腳,衆人這才滾開。
“這幫小子。”
無奈的搖了搖頭,楚青山笑着打了個響指,隔着兩個位子向着服務生道:“毛峰。”“靈姐好些日子沒見了,倒是讓哥哥掛念的緊。”
楚青山約莫三十出頭的模樣,濃眉大眼,笑容爽朗,看起來渾身就充斥着一股領袖氣質,徐少飛帥歸帥,但是和楚青山一比,對方喊個小毛孩子,還真是沒差。
白靈的笑容便有些不太自然。
前些日子,走投無路的白靈去青衣會,甚至已經表明了,要把大東區的地盤兒拱手相讓,但是如今這塊兒燙手山芋雖然甜美,卻是又有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接手?
被楚青山一陣敷衍不說,最後還是毫無收穫,白靈退而求其次,以高額利息打算借貸500萬元,只不過現在各大幫會都在看着白靈倒下,這五百萬即便是翻一倍的利息,又有誰敢借出去?純粹是拿錢打水漂麼
。
到最後楚青山以個人名義只肯出借十萬元,白靈沒有生氣,只是明白,自己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現在的形勢,太多人明白,自己垮掉,只是時間問題。
徐少飛不說話,見到服務生端上茶壺來,輕聲點了兩個甜點和果盤,年輕漂亮的女服務生看着一臉笑容的徐少飛,臉頰紅了紅,抱着托盤,轉身離開。
“青山老大現在的生意蒸蒸日上,怎麼也有閒情逸致來喝茶了?”
白靈扭頭悄悄瞥了徐少飛一眼,見到徐少飛只是低着頭平靜的品着茶,心中轉過一記,那張帶着一絲冷傲的俏臉兒之上,浮現起一絲笑容,柔聲問道。
“唉,錢是賺不完的,享受生活纔是正經事兒——”
楚青山倒了一杯香茶,輕輕吹了吹,然後抿了一口,靠在沙發之上,望了一眼窗外笑道:“外面冰天雪地的,哪有屋裡暖和,這日子啊,就是該瀟瀟灑灑的過,錢麼,有人去賺就可以了,喝喝茶,聽聽歌,已經很知足了。”
白靈聞言臉色就有些難看。
畢竟現在她的處境就是如同室外一樣冰天雪地,一堆兄弟都被抓了進去,她焦慮發愁的把所有辦法都想到了,可是卻於事無補,現在楚青山卻是有時間來放鬆喝茶,同樣是老大,這樣一比,處境實在是令人沮喪。
楚青山看着白靈灰敗的臉色,嘴角兒浮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捧着茶杯,轉頭看向徐少飛,這才向着白靈笑道:“你弟弟?蠻帥的麼。”
白靈輕輕搖了搖頭,抿着嘴角兒,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徐少飛。
徐少飛笑了笑道:“謝謝。”
卻是也不介紹自己,他知道白靈的心思,倒是也有心給她個機會,就有些興趣,看看這個小娘皮,該怎麼自己找臺階兒下。
“哦?”
楚青山笑了笑,有些好奇的看了白靈一眼,不過卻是沒有追根究底的去詢問
。
白靈的心裡就有些着急,擡頭看了徐少飛一眼,見到徐少飛一臉笑意的望着自己,手中捏着一個空了的茶杯,心思電轉,連忙起身彎腰,給徐少飛蓄滿,動作之大,倒是有種恭敬的意味在裡面。
楚青山見狀便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對徐少飛的身份好奇起來,見到服務生端着甜點上來,便摸出兩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謝謝先生。”
漂亮的服務生向着楚青山甜甜一笑,臨走時還不忘瞄了徐少飛一眼,沒辦法,在場的,白靈容貌極其漂亮,楚青山一看也是氣場強大的成功人士,徐少飛卻也不差,最爲帥氣,氣質灑然,尤其是渾身那種滿不在乎的隨性,更是讓豆蔻年華的女孩兒着迷。
徐少飛也笑着向着服務生擺了擺手,見到白靈端着茶壺坐下,笑道:“謝謝。”
“小兄弟年紀不大啊,在靈姐手底下混?”
楚青山拿起筷子來分別放在徐少飛和白靈面前,然後才笑着向着徐少飛問道。
白靈的心就有些提起來,現在的情況很微妙,徐少飛雖然已經表明了態度,但是在關係上,他終究要和自己更親近一些的,要是自己和楚青山發生矛盾,以徐少飛的性格,勢必不會坐在這兒看熱鬧。
但是楚青山心思極細,即便是面對徐少飛這樣一個青年,也是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白靈慘然一笑,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最後的算盤,也打錯了。
三人都是人精,徐少飛更甭提,以他對於白靈的瞭解,白靈的想法,如何猜測不出,笑了笑,然後才道:“只是個窮學生而已。”
楚青山聞言心裡便微微有絲疑惑,一個窮學生,自然和白靈搭不上什麼關係,但是看剛剛白靈的態度,分明帶着一絲恭敬,難道這個傢伙家裡來頭很大?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楚青山纔不着痕跡的笑道:“聽小兄弟的口音,應該不是北海本地人吧?”
徐少飛聞言伸出大拇指笑道:“不愧是楚老大,老家衡南
。”
見到楚青山有些疑惑的模樣,徐少飛才笑道:“遼南省,衡南市。”
楚青山聞言這才裝作恍然大悟狀,笑着點了點頭,其實壓根兒不知道有這麼個市。
沒辦法,北海畢竟是國際貿易中心的窗口城市,經濟極其發達,北海人骨子裡普遍瞧不起外地人,始終覺得外地人都是鄉下人,一個二線城市,實在是讓他沒有什麼印象。
得知徐少飛是衡南人,楚青山笑了笑也不再和徐少飛說話了,畢竟以他的身份,肯和徐少飛搭兩句話,已經足夠給面子了。
“現在的情況靈姐您也清楚,小弟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抱歉了。”
說着楚青山便端起一杯茶來,向着白靈舉了舉:“我就以茶代酒,敬靈姐一個。”
說完楚青山便笑了笑,一飲而盡。
白靈笑容很不自然,但還是端起茶杯來,也一杯幹掉。
楚青山比白靈年齡要大四五歲,但是叫起靈姐來,卻是極其自然,畢竟兩人同爲老大,白靈的攤子也遠不是楚青山可以比的,要不是這次真是走投無路,楚青山也不會不給白靈面子,但是現在道兒上誰都清楚,白靈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自然不會趟這趟渾水。
白靈沒有話說,只是慘然笑着,現在她已經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楚青山笑了笑,看着白靈灰敗的臉色,嘴角兒浮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拎起茶壺來給白靈蓄滿,然後才道:“靈姐沒去找找西城區的蘇胖子?”白靈輕輕搖了搖頭。
蘇胖子幫會不大,但是黃賭毒都碰,幫會成員個個富得流油,整天招貓逗狗,在西城區倒是一手遮天。
白靈極爲反感這種人,黃、毒一概不碰,即便自己走投無路,也斷然不會去求蘇胖子這種人。
楚青山聞言眸子當中浮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扭頭看了白靈一眼,只覺得現在好似已經窮途末路,臉色灰敗的白靈渾身上下充斥着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
。
更爲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份,讓他極爲亢奮,要是能把這樣一個女人壓在身子底下,聽着她取悅的呻吟,當真人生再無遺憾了。
輕輕嘆了口氣,楚青山向着白靈笑道:“其實也不是我不幫你,主要是現在董事會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是有心無力啊……”
頓了頓,見到白靈轉過頭來,俏臉兒之上帶着一絲探尋的意味,楚青山能明顯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強裝鎮定道:“不過——”
白靈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希望,扭頭看了徐少飛一眼,見到徐少飛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然後才向着楚青山輕聲道:“不過什麼?”
楚青山笑了笑沒有說話。
白靈聞言輕輕咬着嘴脣,看着楚青山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良久才輕輕咬了咬牙道:“楚老大你也明白,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只要有一絲希望,哪怕任何條件,我都可以接受!”
白靈生怕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也不怕徐少飛會不會看得出來,直接‘暗示’了。
“那我就說了——”
楚青山聞言笑了笑,看着白靈,臉上的笑容,自然而平靜:“只要我們兩家能合二爲一,以我的關係去活動活動,放棄大東區的地盤兒,我想應該就沒問題了——”
白靈聞言臉色頓時一僵。
“你的意思,是要吞了我?”
白靈輕輕蹙着眉頭,然後認真說道。
“靈姐你誤會了——”
楚青山聞言連忙笑着解釋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南城會我清楚,是令尊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我們只是有個形勢,好讓我對董事會有個交代,並不是要吞了整個南城會。”
白靈聞言輕輕蹙着眉頭,也不說話
。
楚青山笑了笑,目光隱蔽的在白靈那身材高挑的嬌軀之上一陣打量,這才道出自己的目的。
“說實話,我其實對靈姐仰慕已久了,明人不說暗話,這個節骨眼兒上,肯出力的不多……只要靈姐點點頭,就能化解眼前的危機,而我,也能對幫裡的兄弟們,一個交代。”楚青山笑着說道,目光望着白靈那美豔的俏臉兒,笑容燦爛,竟是已經覺得這樣一個美豔的女人,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你這是趁火打劫?”
白靈輕輕挑了挑眉毛,然後才輕聲道。
楚青山輕輕笑了笑,也不否認,只是道:“我就是一個意思,畢竟現在你的處境,大家都心照不宣,肯趟這趟渾水的,我想除了我,應該沒有第二個人了吧。”
楚青山已經很篤定,現在的形勢,除了他,已經沒有人還能救得了白靈。
白靈也不說話,只是輕輕蹙着眉頭看着徐少飛,徐少飛一直凝望着窗外,聽到楚青山的話,這才轉過頭來,手裡捏着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恐怕不行。”白靈見到徐少飛沒有說話,一顆心頓時沉落谷底,渾身上下一片冰涼,看着楚青山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良久才輕聲說道。
“爲什麼?”
楚青山也不着惱,笑着問道,他斷定,這個女人,已經走投無路了。
白靈聞言笑了笑,有些忐忑的看了徐少飛一眼,然後才攏了攏秀髮,面對着楚青山,輕輕指了指徐少飛:“我是他的女人——”
楚青山頓時愕然,扭頭看了徐少飛一眼,這才道:“你開玩笑吧?”
白靈沒有說話。
一直沉默的徐少飛瞧了白靈一眼,碰觸到徐少飛的眼光,白靈微微心虛的扭過頭去。
笑了笑,徐少飛才轉向楚青山,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兒果脯,這才渾不在意的笑道:“怎麼,楚老大對我的女人,也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