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那數個撲上來的人影,程嘯心中一緊,卻是不由分說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只待那風王來到身前之際便給他來一道狠的。
只是出乎了他的預料,那些人影他簡簡單單的便擊中了。
只是擊中之後他才覺得有些不對,這些人根本就只是衣物被風所吹漲起來的虛假人形。
“風王,接招”
“死吧!風王”
“風王!死來!”
聽聞着耳邊數聲叫喊之後沒有了下文,程嘯看着手中的女式衣物一時間有些黑線,但他立刻便醒悟了過來,這是障眼法。
那麼真正的風王哪裡去了?
不待他細細思考,那源自手機熒幕的震動再一次的傳來,他心中有些不耐,但有很快強壓下去。
知道他號碼的沒幾個,而這個手機又是上面專門買來聯絡消息的改裝機型,雖然看上去與諾基亞1100差別不大,但內部已經是加載了特殊的軍用頻道的產物。
程嘯左右環顧着,見着沒有動靜之後,才悄然的以衣物裹住了頭部,在隔絕光源的方式下查看着熒幕上的消息。
“請柳大師速回,有緊急要事”
“放下手頭任務,請柳大師速回,事關重大”
看着那聲聲呼喚着自己舅舅的消息,程嘯的心中生出些許不安來。
軍中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正這般想着,那國安一組之中躍出一個短髮女性來,她睜着如同琥珀一般的眼睛向着四處望了望,先是直奔柳大師的位置拖出他的身體來,與同伴耳語之後又直奔程嘯的位置來。
於此同時,另一個國安一組的成員也在飛快的拖動着同伴的身體,拉扯到了車上。
“程醫生,柳大師昏迷不醒,你快過去看看”
那短髮女性說着,拉着程嘯便走。
很快,幾人都聚在了車上。
程嘯接過柳春帆的身體,一番檢查之後說道,“柳大師是蠱蟲反噬,陷入昏迷,睡一晚上便好,若是給我半給小時,我也能喚醒他。”
短髮女性望了望四周,旋即說道,“不行,這裡不能久留,我剛纔看到那風王直奔狙擊手的位置去了,怕不要幾分鐘便會折返。我們快走”
“不等嚴大師了嗎?”
聽聞着那汽車低聲悶沉的響動,程嘯問道。
“等不了了,那風王對於嚴大師的恨意遠超其他人,若是帶上他一起,我們沒法帶柳大師回去,現在上面急需柳大師回去”
程嘯才聽見那一直默默無聞的國安一組的輔助人員說話,那是一個俊秀得如同娃娃一般的少年。
“恨意?”程嘯問着,看着那窗外的視野飛逝,很快帶起一陣流光來,那是速度快到極致產生的顯現。
剛剛有一百二十碼了吧?程嘯想着,不由得肅然起敬,死死的握住了門把手,在鬧市之中開這個速度,怕不是達到了人車合一的車神之境?也不怕車毀人亡了。
“我弟弟的眼睛可以看到他人的情緒,對於恨意看得最爲真切,那風王從一開始便如同陌路人一般,縱然襲擊了嚴大師所在的車輛也一樣。”
“後來,嚴大師躍下車之時,風王的恨意才爲我弟弟所接觸到。”
“所以我才說,等不了。”
聽着短髮女性的解釋,程嘯縱然有着花花腸子,在此時這飆車飈到想吐的時候也不想表達出半分來。
他只是默默的嚥下了反哺到口中的苦水,半響才問道。
“要是嚴大師有什麼閃失,你們就不怕上面怪罪嗎?”
“怕啊,但目前最要緊是送柳大師回去,況且,風王留不留得下嚴大師都還是一說呢。”
*
“風王,你爲何死死的追着我不放?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何苦來哉?”
“因爲有一個人動了殺心,如此而已”
冷冽的晚風之中傳來着如此的問候,直到夜幕下的人影開始交錯,旋即分離。
只留下躺倒在地的失敗者與高高在上的勝利者。
“能不能讓我看看殺死我的風王到底長什麼樣子”
嚴新掙扎着說道,甚至於連嘴角上的鮮血都顧不得拭去,那插在他胸膛上的小刀已經封死了他所有的可能,生命的氣息隨着他的呼吸在一點點的逝去。
他現在只想知道風王到底是誰?他可不記得自己招惹過這樣的兇人。
要知道,從得到力量開始,他便謹慎的賺取的名利,賺取着財富,即使是名氣與功力最爲鼎盛的時候嗎,他也沒有殺死過一個人。
他遵循着最基本的道德,不殺人啊。
“抱歉,我一直認爲,只有死去的敵人才是他最好的歸屬,對於那些我恨的人,我一般讓他生不如死”
“所以你的要求,我不答應”
魏無道淡淡的說道,將身體的控制權再一次的轉交給了銘煙薇,眼下在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闖入了。
“因爲你的緣故,一個孩子失去了父親,一個家庭失去了支柱,一個本該奮勇直前的人迷信着虛無的典籍”
銘煙薇說着,鼓動着風靈吹拂着。
那風帶來萬載不變的寒意要將一切凝成冰塊。
當風吹拂在嚴新的胸膛的時候,他直面了死亡。
在孤苦的寒冷之中,他看到了自己往昔的模樣。
那個在大堂之上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真好啊。
*
“我殺人了”銘煙薇唸叨着,想起了那凍得青紫的臉龐。
再一次唸叨着。
“我殺人了”
“嗯,你親手殺了自己恨的人”魏無道在意識海里點了點頭,回覆到。
“但爲什麼,我的心這麼的空虛,也沒有什麼負罪感,明明我殺了人了”
她再一次的唸叨着,想起了魏無道那一刀三十二人的情景。
血液飛濺,如同噴泉一般涌出。
企圖活下去的毒販們貪婪而猙獰的呼吸着人生之中最後的空氣,在不安與痛苦之中死去。
“因爲,你的心在慢慢習慣這一件事情,就像你漸漸的習慣了我的存在一般”
“真的嗎?”
銘煙薇唸叨着,從腰間解下一根布條來。
那布條很寬,足足有一掌寬,有十數個狹長而薄的柳葉飛刀插在上面。
其中最前面的兩個上面沾染着猩紅的血跡。
明明是紅布包裹的,但那血跡卻不與紅布相混合,反而越發的分明瞭起來。
“如果我沒有隨你修行的話,那麼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不會,只要我還在你的身邊,你便不得不做自己所不喜歡做的事情”
“那你爲什麼不去死?”
“因爲我還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