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十四年過去了,到了順康26年。
在高聳如雲的天山之上,一個身影在山林間飛快穿梭,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來到一處空曠之地。在那裡有一位白衣青年正在練劍,其身法敏捷,招數靈活,手中之劍散發着淡淡的金芒,在空中留下片片金色幻影。
那個身影停下腳步,顯現出一個身穿紅衣的年輕男子,對着那白衣青年大聲說道:“師兄,師父找我們。”
那白衣青年站定身子,提着劍問道:“摘星,師父有說什麼是嗎?”
那叫摘星的搖頭回道:“沒有,師父只是讓我來找你回去,說有事要當面和我們講。”
“哦,那走吧。”說完,白衣青年朝摘星走去。待他到身旁時,摘星轉過身,與他一起離開了那,朝山頂而去。
他們運起輕功,速度很快,在林間穿行,顯得極其輕鬆。
沒多久,他們便來到了一座竹屋前,門口正站着一位約七十多歲的老者。那老者身穿青色道袍,一頭白髮,卻精神煥發,一點看不出年老之態。雙眼炯炯有神,目光銳利,似能看透一切,面露和藹可親的笑容,看着二人到來。
那二人來到老者面前,單膝跪下抱拳拜道:“師父。”
那白衣青年有着一頭黑色長髮,披散在肩後,隨着山風輕揚。白衣之下是如雪般的肌膚,卻又白裡透紅,身高七尺,身材勻稱。面若玉冠,脣如絳點,眸如星辰,英俊瀟灑。
他正是楊斐,如今過了十四年,從一個少年長成了青年。
那老者自然是虛無道人,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
而那紅衣男子,身高與楊斐相當,也是生的白淨,一頭黑髮齊肩,劍眉星目,紅脣貝齒,玉樹臨風。此人名叫王摘星,年紀與楊斐相同,是虛無道人在十三年前下山之後帶上來的。他的身世與楊斐頗爲相似,他的父母也都被歹人殺害,而其父竟是虛無道人的二師弟,虛無道人便將他收留,並收爲門下二弟子。
有着這麼一位年紀相同而且身世相仿的人做爲師弟,楊斐很快便和他成爲了好朋友,也因此,不至於使得他在寂寞中度過童年。兩人相處十多年,感情深厚,不僅是好朋友,更情同兄弟,無話不說,而父母雙亡的陰影也在互相的鼓勵和幫助下漸漸消去。
楊斐問道:“師父,您找我們有何要事?”
虛無道人看着眼前的兩位愛徒,微笑道:“斐兒,星兒,你們先起來吧。爲師有話要問你們。”
二人應命起身,王摘星道:“師父請問。”
“你們隨爲師上山學武幾年了?”虛無道人隨意地問道。
“十三年了。”王摘星搶先答道。楊斐跟着道:“我比摘星早上山一年,已經十四年了。”
虛無道人點了點頭“恩,十多年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原本你們還剛來山上,轉眼卻十多年過去了,你們都長大了。”
楊斐與王摘星都靜靜地聆聽着,他們都很尊敬虛無道人。
虛無道人接着說道:“在這十多年裡,我傳授你們輕功,內功,劍法還有拳法,你們可都已學會?”
“這......還沒有。”王摘星如實的回答。
楊斐道:“天門武學博大精深,弟子又怎能在十幾年裡全學會。”
虛無道人笑了笑道:“確實,不過你們也都已小成,而且還修煉自家武學,這份天賦也屬難得
。”
聽到虛無道人的誇獎,王摘星高興地笑了,而楊斐問道:“不知師父說這些有何用意,請明示。”
虛無道人衝着楊斐滿意的笑着點頭,道“這十多年來你們一直在山上練功,從未與外人接觸過,你們可有想過要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這......”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王摘星說道:“不瞞師父,弟子想過。”
虛無道人對楊斐問道:“那你呢?斐兒?”
楊斐頓了下,望着虛無道人問道:“師父,您爲什麼突然問我們這個?”
“恩.....你先回答爲師的問題。”虛無道人道。
楊斐無奈,坦白道:“弟子也有想過。”
“恩”虛無道人點了點頭道,“如今你們的實力在整個江湖中也不算弱了,而且該教的也都教了,爲師也沒有什麼再可以傳授給你們了,接下來你們必須得靠自己領悟。而去江湖中歷練,是增長實力,領悟招數的最好最快的途徑。所以.......”
“弟子明白了,師父你是想讓我們下山歷練?”楊斐問道。聽楊斐如此說,王摘星興奮地問道:“真的嗎?師父你要讓我們下山?”
虛無道人笑着點頭:“沒錯,爲師確有此意。你們總不能一直呆在山上,也該下山去開開眼界,歷練一番,而且你們還有俗事未了,無法靜心修煉,也需去將它們辦了。”
王摘星高興道:“多謝師父成全。”楊斐也道:“謝師父成全。”
可轉念一想,楊斐道:“師父,可如果我們都下山了,誰來照顧您啊?”“是啊,師父。”王摘星附和道。
虛無道人笑着道:“你們不用擔心爲師,爲師可以照顧好自己,別忘了在你們上山之前,就是爲師獨自在這天山之上生活。你們明天一早就下山吧。”
“是,師父。”二人齊聲道。
當夜,王摘星在山林中抓了幾隻野兔,楊斐在竹屋後挖了些自己種的菜,並取出了自釀的酒。這天的晚餐是十餘年中最豐盛的一次,他們邊喝着酒邊聊着天,談天說地,可謂無所不提,唯獨沒有說起將要分別的事。
他們一直聊到深夜,楊斐與王摘星都去睡了,而虛無道人獨自倚在窗邊,擡頭望着夜空。
這晚的月亮躲在雲朵後面,時隱時現,只有三兩顆星星還掛在天邊,山上格外寧靜,偶爾才聽見幾聲蟬鳴。
“難道真的是這樣?他真的會是那個人嗎?我這樣做到底是否正確?師尊啊,你給我留下了一個天大的難題.....”虛無道人嘀咕了這幾句之後,離去回房了。
楊斐房中,楊斐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打開了窗,一陣夜風吹來,帶着一絲熱氣,撲打在臉上。楊斐擡頭看了看,今晚的夜色如此悽迷,似乎在爲他即將下山離去而感悲傷,嘆了口氣,又將窗關上了。
楊斐從牀頭拿出一把劍,那劍透着金光,長約三尺,劍身上刻有“滅神”二字,在金光下隱約顯現。這柄金色長劍正是楊神劍的貼身寶劍,也是楊家的家傳之寶——“滅神劍”,如今陪着楊斐度過了十四年,楊斐十分愛惜它。
輕撫着劍身,楊斐想起了已故父親,母親還有那江南四惡,“爹,娘,你們放心,孩兒不久就會爲你們報仇雪恨,江南四惡,我定要去你們項上人頭。”
****************當第一縷晨光照在這靜謐的
天山之巔時,楊斐與王摘星下了牀開始整理行裝。
不久他們收拾好了行裝,去做早點了。當早點完成時,虛無道人也已起身。他來到桌旁坐下,並吩咐楊斐二人也坐下,說道:“這十多年辛苦你們了,忙裡忙外做了不少活,在這十多年裡有你們陪着爲師,是爲師最幸福的日子。”
“師父,我們不辛苦。”楊斐說道,“反倒是您,不僅救了我們,還收留我們,傳授我們武功,教我們做人的道理,將我們養育成人。這份恩情,是我們無以爲報的。”
王摘星附和道:“是啊,師父,如果沒有你,我們活不到今天。我將永遠牢記您的大恩大德,感激您的養育之恩。”剛說完,他便“噗通”一聲,跪倒在虛無道人身前。
楊斐也跟着跪拜在虛無道人面前。
“你們快起來。”虛無道人邊說邊用雙手扶起他們,“不說這些了,快吃飯吧。”“恩”
這頓早點吃的極慢,過了好久才吃完。師兄弟二人便收拾起碗筷。
不久,待他們收拾完後,虛無道人對楊斐說道:“斐兒,你跟我進我屋一下。”
楊斐與王摘星對望了一眼,他便朝虛無道人的房間走去。
來到房中,只見虛無道人正站在窗口擡頭望天。楊斐靠近過去,問道:“師父,找弟子有何事?”
虛無道人轉過身,開口道:“斐兒,此次山下,爲師有些話要單獨對你的說。”“師父請說。”
虛無道人沉默了一下,道:“十四年前,爲師偶然遇到你,看着你父親被殺,卻無能爲力,爲師一直爲此事悔恨......”
楊斐打斷道:“師父,這事不怪你,若不是你,連弟子都已死在那四個歹人手裡。而且...若不是因爲我,爹又怎會...都是因爲我,爹孃都是爲我而死的。”
虛無道人眼神一暗,瞬間又恢復正常:“斐兒,爲師明白你的心情,這一切都過去了,我們誰也不要再爲此自責了。”
楊斐低下頭,應了聲“恩”。
虛無道人接着道:“你的父親,是一位真英雄,爲師有幸與他成爲朋友,感到十分榮幸高興。可如今,你的父母雙亡,都死在了江南四惡的手上。”
聞此,楊斐心中的仇恨被點燃,誓要復仇。
虛無道人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爲師想讓你下山,也是希望你早日了卻仇事,但爲師不希望你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喪失本性。”
楊斐道:“多謝師父提醒,弟子不會的。”
虛無道人看着楊斐,又道:“最近江南四惡爲非作歹,更甚以前,你此去就消滅他們吧,不僅爲你父母報仇,也爲百姓除害。”
楊斐立即應道:“是,師父。”
虛無道人從懷中拿出一本本子,遞給楊斐道:“這是‘天蒼拳’拳譜,修煉條件是內功達到第七層,如今你已達第六層,只有一步之遙。現在爲師就將這拳譜賜予你,待你內功達第七層時,就自己照着拳譜練吧。前幾式都較易學會,最後幾式你若無法自己學會,就回來找爲師吧,爲師等着你回來。”
楊斐小心翼翼的接過拳譜,感激道:“多謝師父,弟子一定會回來看望你的。”
“好了。”虛無道人道,“你出去吧,叫星兒進來。”
“是”楊斐收好拳譜,退出房間。
虛無道人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