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他儘管每天堅持不懈的參悟、衍化、練習,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成果,那一劍,還是虛無縹緲,好像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一般。
如果硬要說古凡在這段時間裡學會了什麼,那唯一的,就是他對這一劍的熟悉,那握劍的姿勢,現在的他,可以說只要隨意擡劍,不管從任何角度,都能定格在那個畫面之上,但---這只是形似,其中還缺少了很多東西,古凡知道,自己的這一劍,根本就不是畫面中的那一劍,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只能會意不可言明。
“我就不信,以我古凡的悟性,不能參透你這一劍,區區玄級中階而已,豈能難得倒我?”古凡低哼一聲,滿臉的剛毅,仿若和這一劍卯上了,不悟透,決不罷休!
“轟轟轟---”那十數天如一日的轟炸聲,如期而至的響起,古凡一劍劍瘋狂的揮出,沒有隱藏任何的實力,每一件,都灌注了他全部的靈氣,他想要通過這樣放開的狀態,來從中參悟些什麼。
那道道金色的靈氣,轟擊在四面八方,讓空氣都扭曲了起來,靈氣所轟擊之處,地面都會出現一個大坑,但四周沒有物體的這片區域,那靈氣,更多的都是轟擊在了空中,直到很遠,才漸漸消散---
不知不覺,又是日上中空,古凡依然毫不厭倦的瘋狂揮舞着,就在他極其入神的時候,忽然,一道懶散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也讓他從悟劍中轉醒了過來。
“兔崽子,你這是想把咱家都拆了啊?一天到晚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還讓不讓人過了?真是打擾我的清閒。”
古凡擡頭望去,赫然就見古陽帝晃晃悠悠的行至而來,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古凡劍勢一收,有些驚訝的問了聲:“你怎麼來了?”
“你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我能不來嗎?”古陽帝輕笑了一聲,眼神隨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後纔看着古凡問道:“怎麼樣?都半個多月了,有什麼進展沒有?”
“太難了,老頭子,也不怕你笑話,這麼多天來,我根本沒有摸到一點頭緒,委實有一種讓人抓狂的感覺,那一劍就在腦中,似乎觸手可得,但又遙不可及---”聽到古陽帝問起,古凡的臉色頓時拉了下去,嘆聲說道。
“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古凡懊惱了一聲,在古陽帝面前,他沒必要裝腔作勢。
“呵呵,少來了,兔崽子,你能在這樣枯燥的練習中日以繼夜的堅持半個多月還沒有發瘋,夠了不起的了。”古陽帝好笑的說道,對古凡這些天來的表現,確實比較滿意,心志稍微不堅的人都很難做到古凡的不厭其煩,更別說保持冷靜了。
“你這聲誇讚,還真有些刺耳,怎麼聽起來感覺好像我很傻一樣---”古凡白了古陽帝一眼說道。
“呵呵,別貧了,出劍給我看看。”古陽帝輕笑的說道,一副較有興趣的摸樣,古凡錯愣了一下,看着古陽帝,問道:“你懂這個?”
“看看就知道了。”古陽帝聳聳肩,無良的說道,古凡點點頭,將信將疑,這個神秘的老爹或許還真的懂劍呢。
旋即,古凡沒有猶豫,這十五天來練習了數萬遍的一劍,被他輕車熟路的揮了出去,沒有規定的軌跡,就那麼隨意一指,畫面定格,一道金色的靈氣激盪而出,向虛空肆虐而去。
“不錯,這麼多天的辛苦也算沒有白費。”古陽帝高深莫測的說了聲,讓古凡更加的有些氣急,說道:“這還算不錯?我連一點感覺都找不到,光光會擺個破姿勢而已,有屁用啊。老頭子,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就趕緊走,別妨礙我練劍,我可耽誤不起了。”
“不過---兔崽子,你走入了一個誤區,你被那劍招給迷惑住了。”古陽帝想沒聽到古凡的埋怨一般,說了聲,這一下,倒讓古凡心中微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古陽帝,似乎在等待下文。
“其實這仗劍三式,那三幅畫面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劍中蘊含的東西。我問你,你從第二式的那一劍中,感覺到了什麼?”古陽帝問道。
“山河失色的氣勢,好像那一劍,蘊含着毀滅山河的氣勢!”古凡脫口而出道。
“不錯,這就是關鍵,你想參悟這一劍,就必須先要有那種氣勢,有那種魄力,否則,區區形似而已,你要做到的,是神似,隨後,是把那一劍幻化成自身的東西。”
古陽帝說道,隨後,自顧自的走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彎腰撿起了一根樹枝,隨意一擺,笑看着古凡,問道:“你認爲我這一劍如何?”
古凡瞬間愕然,滿是不解的看着古陽帝,這一劍如何?沒有任何威力,沒有任何的特點,就是那樣簡簡單單的一擺,根本看不出什麼稱道之處,但古陽帝那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古凡不得不繼續仔細打量了起來。
隨後,古凡的神情漸漸凝了起來,最後滿是震驚,因爲這仔細打量下,他發現,古陽帝身上有一種很難發覺的氣勢,仿若就像是一柄藏於劍鞘裡的驚世利劍,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驚天的劍氣。而更讓古凡震驚的是,他從古陽帝這隨意一擺的姿勢中,竟然隱隱看到了和腦海中那一劍一摸一樣的氣勢,一模一樣的感覺!
此時的古陽帝,仿若就是那畫中之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姿勢不對,手握樹枝!古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僅僅是一根折斷的樹枝,竟能在古陽帝手中散發出如此威勢?
“老頭子,你---會仗劍三式?”古凡不可思議的問道,聲音都有些結巴,他能感覺到,古陽帝不但懂劍,而且絕對是屬於那種驚世駭俗的用劍高手。
“呵呵。”古陽帝笑而不語,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在古凡的眼中卻看不到往常的半點玩世不恭,無處不透露着神秘,那是一種高深莫測的風範。實則不是古陽帝故弄玄虛,而是古凡的心境變化---
“老頭子,你真的會?”古凡飛奔一般跑到古陽帝的身前,急聲問道。
“用劍而已。”古陽帝不以爲意的說了聲,丟掉手中的樹枝,滿臉笑意濃濃,但從他隨意的幾個字中,卻能感覺到是那般的傲氣,彷彿,劍在他的手中,便可指天攝地!
“老頭子,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古凡愣愣的看着古陽帝說道。古陽帝沒好氣的瞥了眼古凡,說道:“你能想到些什麼?好了,剛纔那一劍看清楚了沒有?我跟你說的話都聽明白了沒有?”
“懂了,劍招只是一個形式,其實只要掌握了那種勢,無論以什麼樣的姿勢,都能發揮出那毀滅山河的威力。”古凡定了定心神,沒再多問,正色的回答道。
“沒錯。”古陽帝,笑着說道:“接下來你自行參悟吧,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是這些了,以你的悟性再悟不透,以後就別說跟我有關係了,我可丟不起那人。”
古陽帝說道,擡腿就要離去,可古凡連忙拽住古陽帝的手臂,問道:“再問一個問題,如何才能感覺到那種氣勢,才能掌握到那種氣勢?你說的太模糊了,僅僅是一種氣勢,一種感覺,太虛無縹緲,這叫我從何下手?”
“沒有山河在前,何來毀滅山河之勢?”古陽帝淡淡說了聲,旋即,擡起一指,指着虛空說道:“我說,那裡就有一座巍峨的山河。你以爲如何?”
古凡精神猛的一震,瞬間想通了什麼,臉上頓時變得恍然大悟,還有着一絲興奮,他明白了古陽帝的意思,既然能讓山河失色,那必定要先身臨其境那個場景,才能慢慢激發出那種劍破山河誰與爭鋒的氣勢!
這並不是說必須面對巍峨的山河之景才行,他可無限的假象,他認爲哪裡有山河,哪裡便能有山河!這是一種純粹的勢,只要勢有了,那便離那一劍更近了。
古陽帝看着古凡陷入深思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更甚幾分,有着欣慰和讚賞,他知道古凡一點就透了,當下,擡步向遠處離去。
“老頭子,我很好奇,仗劍三式的第三式你參悟了嗎?”就在古陽帝快消失的時候,忽然回過神來的古凡忍不住揚聲問了句。
“呵呵,你有沒有感覺到,那仗劍圖畫中,持劍之人很是飄逸和灑脫?”古陽帝回過頭,嘴角噙着神秘的笑容,莫名其妙的問了聲,古凡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點點頭,確實是有那種感覺。
“你認爲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有那個氣質?那仗劍三式,是我所創!”古陽帝說了句讓古凡瞬間呆滯的話語,不等古凡回話,古陽帝就輕笑着離開了古凡的視線,只留下了腦袋幾乎空白的古凡。
古凡久久都無法回過神來,他如何也想不到,那仗劍三式會是無良老爹所創,他曾經也發現過那圖畫中的人有些熟悉,但怎麼也沒有聯想到父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