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後這段時間,正是中央魔法學院法定的寒假時期。從小被比斯帕爾收養,已經將其一家當成自己親人的露希亞,當然不想錯過這個可以去探望大家的機會。
讓金澤覺得比較杯具的是:因爲寒假時間不太長,在這封信送出的時候,露希亞也已經從帝都動身出發了,估計也就比信到的時間會晚上一兩天到達。這就讓對大姐頭極度畏懼的金澤,沒有了任何準備時間。
“多吃點吧,乘着大姐頭還沒到好好補補。”金澤悲憤的衝滿桌食物宣泄着自己的恐懼感。他彷彿已經看到了露希亞大姐頭手拿容器,眼角閃着寒光的盯着自己的血管。這一刻,金澤無比痛恨起,曾經每年開學第一天,就會扳着手指頭倒數的寒假時間。
因爲露希亞的來信,大家的話題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帝都的情況。在這封信裡,露希亞隱晦的提到了魔法學院的近況不怎麼好。不過又沒有說的太清楚,這讓在魔法學院裡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的比斯帕爾不禁有點焦慮。
“父親,現在別想太多了,等露希亞來了親自問問不就都清楚了嗎?”雖然尼艾爾嘴裡安慰着不停嘆氣的比斯帕爾,其實做爲在學院學習過的他來說,同樣對露希亞信裡透露出來的信息有所不安。在來金澤這邊之前,他在帝都就知道了一些魔法學院的變動,可那時候還遠遠沒到露希亞信中所用的‘不太好’這個詞。
“老師!尼艾爾大哥!作爲帝國最重要的學院之一,利爾蒙德陛下不會坐看中央魔法學院衰敗下去的。”見兩人都愁眉苦臉的,金澤也不再想大姐頭到來後的可怕後果。轉而安慰起老師和大哥:“現在咱們在這裡想再多也沒什麼作用,還是安心等着露希亞師姐的到來吧!”
“金澤哥哥!屋子裡的那顆大樹,會長出什麼樣的禮物呀!”在媽媽的示意下,阿莉亞耍起了她最拿手的轉移話題神功:“是會有漂亮彩帶包裝着的嗎?是好吃的?還是玩具?還是漂亮的衣服?”小傢伙睜着大大的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金澤,餐桌邊的另一個小傢伙也立刻豎起了耳朵。
“這個嘛……!”金澤故意沉吟了一下:“其實想要這顆樹上長出禮物,還得靠想得到禮物的人自己努力。從現在開始,每天都得幫那顆大樹做清潔,還要在大樹旁邊不停的祈禱,誰最虔誠大樹上就會長出最多誰最想要的禮物來。”
“噫?還得這樣?”聽完金澤哥哥的話,精明的阿莉亞開始對這顆神奇的樹有所懷疑了。不過這關係到她的禮物大計,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照着金澤哥哥所說的去做。另一個一直沒出聲的小傢伙,從表情上看明顯也是這麼打算的。
因爲阿莉亞的插科打渾,比斯帕爾和尼艾爾終於不再想着帝都學院的事,轉而將注意力都放到了即將要到來的元旦節日上面。按照這裡的習俗,在年夜晚上將由這一家最年長者,對全家人一年的表現做出評價,並對錶現優異者給出獎勵。在金澤看來就和長輩給晚輩紅包,是差不多的意思。
不過對於孤家寡人的金澤來說,這個習俗很有些讓人傷感。因此做爲老師的比斯帕爾,主動將評價者這一角色包攬到了自己身上。
另外還有些比較特別的習俗,比如在新年之前家裡的清潔工作得由家裡的孩子們來做,長輩們則會在各處藏上些禮物或者錢幣,打掃得最仔細的當然就會得到最多的收穫。如果家裡沒有孩子,則會邀請親朋好友或者鄰居家的孩子來進行。當然,在金澤這裡用不着請了,兩個小傢伙早就摩拳擦掌的時刻準備着。
“打掃活動就從今天的餐具開始吧!有神秘禮物哦!就在廚房裡面。”剔着牙金澤賤笑着宣佈。家裡女傭們都在忙着準備節日裝飾,洗碗的工作本來說好今天是由他來乾的。挺着吃撐的肚子,阿莉亞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神秘禮物的誘惑,和維克多互相攙扶着向廚房的方向挪去。
“德妮亞!去幫幫孩子們吧。”艾蜜莉亞夫人不太放心讓兩個孩子單獨留在廚房裡,對正準備去裝飾那顆樹的小女傭吩咐到。“好的,夫人。”德妮亞將手裡的盒子遞給金澤抱歉的笑笑。
只要能逃過洗碗的工作,幹什麼金澤的極爲樂意。抱着裝滿裝飾品的盒子,金澤蹭到了大廳裡那顆聳立的針葉喬木旁。爲了這顆‘元旦樹’金澤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他手機上那張聖誕樹的圖片就非常的漂亮,翠綠的樹葉間掛滿了各式金色的小亮片,有五角星型的、彎月型的等等。
爲了達到這樣的效果,金澤特意讓奧格瑞姆跑了一趟南溪鎮。在博爾丁的璃製品店,訂製了不少各種形狀的玻璃裝飾品。看完奧格瑞姆所帶去,金澤親自設計的圖樣,店主博爾丁兩眼一亮。說什麼也不肯收下這次的製作費用,只是請求奧格瑞姆同意讓他的店裡,可以對外銷售這些漂亮的玻璃裝飾品。
通過在比斯帕爾老師那學來的鍊金方法,金澤將這些小裝飾品全都變成了魔力玻璃。現在金澤所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僞裝成裝飾品的魔力玻璃布置在大樹的各處,並通過特別的方法將之連接在底座的魔法陣上。
稍大一點的五角星和彎月型玻璃,要掛在向周圍伸出的細枝上,就像寶塔檐角的鈴鐺那樣。更小的玻璃圓珠則被連在一起,繞着整個樹身盤旋而上。最後站點在凳子上,在樹的頂端固定上了一個最大的五角星。
“嘿嘿!試試效果!”乘着周圍沒人,金澤伸出手指悄悄激活了底座上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沒有什麼別的作用,就是讓連接在其上的魔力水晶或者魔力玻璃,持續的低耗能散發光亮。這也是每個學習魔法陣知識的學徒,所會接觸到的每一個完整魔法陣。
隨着魔法陣的激活,原本透明的玻璃漸漸泛起了白光。因爲特意控制着能耗,這些白光並不刺眼,而是朦朦朧朧的給這顆翠綠的針葉喬木,裹上了一層白暈。“真漂亮!”金澤也被自己的傑作給迷住了。看着眼前這顆‘璀璨’的‘元旦樹’,金澤的思緒又飄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裡。
記得那還是上小學的時候,在他們那塊剛剛時興起聖誕之類泊來的洋節日。連着好幾天放學路過那個大商場時,金澤和他身邊的那個小女孩,都會好奇的打量着商場前廣場上那顆高高的大樹到底是幹嘛用的。
直到那天,金澤因爲踢球不小心打碎了學校的窗戶,而被老師懲罰在學校裡做清潔。等做完一切和習慣性等着他的小女孩一起回家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再次路過那個商場時,他們驚喜的發現那顆大樹正在閃閃發光。
“哇!好漂亮呀!”小女孩驚喜的圍着聖誕樹轉圈。“快點走了,你不餓呀!”經過最初的驚喜金澤又鬱悶起來,不耐煩的拉扯着小女孩。他還在頭痛着回去後怎麼交待今天犯的錯。
這個新的班主任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說要通知家長,然後看着學生在自己面前忐忑不安的表情。金澤幾乎可以肯定,她今天有給自己家裡人聯繫過。小女孩在金澤的拉扯下,一步一回頭的看向身後的聖誕樹滿眼的不捨……。
“呵,呵呵!”回想着少年時期的煩惱,金澤現在覺得一切都是美好、值得珍惜的。現在身邊再不會有圍着聖誕樹打轉的那個小女孩了,家裡也沒有了等着自己回家一起吃飯的父母。不過幸運的是,在現在這個世界金澤又找到了一絲家的感覺。
“哦!天吶!”正在金澤陷入回憶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輕輕的驚呼。金澤回過頭去,只見艾蜜莉亞夫人正捂着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噓!保密哦!”金澤趕緊停止了魔法陣,‘璀璨’的‘元旦樹’立刻黯淡下來。“別和大家說,等到了新年夜要給大家一個驚喜。”金澤笑着說到。“嗯!好的。”艾蜜莉亞夫人也頑心大起,立刻覺得金澤的這個注意非常不錯。她等不急想看到一家人,在這顆樹下目瞪口呆的表情了。
“嘿嘿嘿!阿莉亞和維克多肯定會被這顆的變化給嚇一跳的。”說這話時,金澤不禁又想了他自己第一次見到聖誕樹時的驚喜心情。相信家裡的兩個小傢伙,應該會和當時的他有一樣的反應。
“嗯哼!到時我們就將家裡的燭光都熄掉,然後突然讓這顆樹亮起來。”艾蜜莉亞夫人也在一旁不遺餘力的出看主意,她最喜歡看到自己那個猴精猴精的女兒,傻呆呆張着嘴巴的樣子。
“好,就這樣辦!”金澤眼睛一亮,立刻覺得這個注意不錯。嘿嘿嘿嘿!兩個有了共同秘密的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就像兩隻正準備去逗笨狗熊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