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4.第2373章 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他自己的喉嚨都哽了一下,擡頭看着我,沒有立刻說下去,似乎在等,又像是在給我一個可以逃離的時間。

這個時候,我是真的想要逃開。

就算他還沒有說出口,我已經感覺到,他的話,一定是我不想聽到的。

可是,這樣的冰天雪地,沿着結了冰的湖走了那麼久,我早已經被凍得手腳冰涼,這個時候更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隨之凝結成了冰,兩條腿紮在雪窩裡,連一動都不能動,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白色的霧氣不斷的從我的口鼻中冒出來,陣陣飄散開來,將他的目光也遮掩住了。

我只能聽見過了許久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用沙啞得已經不像是他的聲音慢慢說道:“劉輕寒已經毒發了。”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氣息都沉了一下。

我看見他作勢要往我身邊跑,甚至還伸了伸手,像是要提防我會跌倒,或者會有任何劇烈的反應。

但我卻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說道:“什麼意思?”

他看着我,雖然霧氣氤氳,但我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憐憫,甚至還有一絲近似悲傷的神情。

他說道:“他毒發了。”

“……”

我安靜的看了他很久,說道:“毒發了……毒發了,又怎麼樣?他不是沒有毒發過,毒發了,解毒就好了。”

“……”

“我已經答應了南宮離珠——不論怎麼樣,她答應了,會救輕寒的。”

“……”

“只要拿到她的血,送回去,輕寒就有救了。”

“輕盈——!”

聽見我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的話語,裴元灝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我,可打斷我之後,他又像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兩個人就這樣傻傻的站在雪地裡,呆望着對方。

過了很久,他說道:“他毒發了。毒發的意思是,他已經——”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可是他看着我的目光中,卻好像透出了一點恐懼,他從來沒有過恐懼的神情,這個世上沒有什麼讓他懼怕的,卻不知爲什麼,現在,連他也會懼怕。

他在怕什麼呢?

我呆呆的望着他,幾乎都忘了去想,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木然的站着,過了好一會兒纔想着,我自己,又會怕什麼呢?

我已經失去了太多,我怕的,是再一次的失去。

我不想失去妙言。

我不想失去輕寒。

……

可是,他剛剛說,輕寒毒發了。

毒發,是什麼意思?

口鼻中已經沒有熱氣再冒出來,我感覺到自己好像都成了冰天雪地裡的一個冰塊,再擡頭看向裴元灝的時候,我冷冷的說道:“你別再說了。”

“……”

“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裴元灝的喉嚨上下滾了滾,像是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只是看着我,而我在說了不信之後,又長久的看着他,不知過了多久,我說道:“你如果要騙我的話,其他任何的謊言都可以,但不要用他——”

“……”

“不能是他。”

“……”

“怎麼樣都好,但是不能——不能——”

我幾乎已經說不下去,尤其看着他的眼中似乎也有流光閃過,他用那種從未有過的憐憫的,悲切的眼神看着我,可那樣的憐憫和悲切,絲毫沒有讓我覺得好受,反倒讓我心頭那塊巨石越發的沉重。

我的喉嚨發梗,幾乎已經無法再發聲,啞然道:“他一定沒事的。”

說完,便轉身要走。

就在我剛要轉身的時候,裴元灝在我身後說道:“你不要騙自己。”

“……”

“你知道朕可以用任何事來欺騙你,但不會用他。”

“……”

“欺騙你的人,也不是朕。”

“……”

“是他!”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一瞬間將我的胸膛都刺穿了,我整個人都痛得抽搐了一下,後背微微的佝僂起來,用力的呼吸。

但眼前,還是一陣一陣的發黑。

耳邊他的聲音變得愈發的清晰起來,如同陣陣驚雷,我不想聽,卻沒有辦法阻擋那些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更刺進了我的心裡。

裴元灝一邊向我走來,一邊說道:“欺騙你的人是他,他沒有把自己真實的情況告訴你,因爲他說,他不想讓你再經歷一次,看到他毒發,痛不欲生的樣子。”

“……”

“而且,這一次毒發,是無解的。”

“……”

“所以他早就告訴了朕,也與朕約定,不要讓你回頭,要讓你離開西川,離開他的身邊。”

“……”

“他只是想要一個人,安靜的離開。”

他越說話,那把無形的刀越是在我的胸口攪動,將我的心都攪碎了,我喘息着,慢慢的彎下腰,斷斷續續的說道:“什麼,什麼是,安靜的離開?”

裴元灝的腳步停在了離我還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

他看了我很久,深吸一口氣,說道:“就是,他不會再見到你了。”

“……”

“他走了。”

“……”

“輕盈,他走了。”

我用力的抓着胸口,幾乎要將手指都扎進胸膛裡,卻怎麼也感覺不到裡面還有跳動的痕跡,身體裡的一切好像都凝結成了冰,我硬生生的擡起頭來,勉強撐直了背脊。

卻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冰冷麻木的臉上滑落下來。

我說道:“我不信。”

“……”

“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說完,便再也不聽的話,轉身要走。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力,卻低估這冰雪封天的嚴寒,一轉身,兩條腿還陷在雪窩當中拔不出來,我整個人狼狽的跌倒下去,重重的栽進了雪地裡。

砰地一聲,雪沫四濺。

“輕盈!”

裴元灝大喊一聲,急忙飛奔過來要扶起我,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的拉扯着,卻發現不管怎麼拉扯,我都紋絲不動,他沉默了一下,慢慢的俯下身來,纔看見我整個人都倒在雪地裡不動,不停的發抖。

他的喉嚨微微一梗:“輕盈……”

眼淚從我的眼眶中不斷的涌出來,滾燙的淚水在滴落到雪地裡,幾乎立刻就消散了,連一點殘留的熱度都沒有,那種冰冷幾乎蔓延到了我的眼中,很快,眼淚也凝結了。

我哭不出來了。

只是全身都在痛,那把無形的刀,已經攪碎了我的心,現在,在攪碎我的五臟六腑,彷彿瀕死的劇痛讓我在雪地裡不停的顫抖,抽搐,可是一滴眼淚都再也流不出來了。

甚至連哭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鮮血,又一次從磕破了的脣瓣上流淌下來。

“輕盈!”

裴元灝看着我的樣子,只哽咽的喊了我一聲,竟也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他伸出雙手,用力的將我抱緊,我在他的懷裡掙扎着,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無謂的揮動着雙手,冰冷僵硬的身體不斷的往前掙。

我的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過了很久,才啞着聲音艱難的道:“他不能……”

“……”

“他不能這樣對我……”

“……”

“他不能這樣對我!”

“……”

“他答應了要跟我在一起,他答應了要陪着我,他答應了的!”

“……”

“我到底還要怎麼做?我到底還要怎麼做?!”

他沒有說話,只用那雙如同鐵鉗一般有力的手抱住我,可他的觸碰反而讓我越發的激動,甚至拼命的廝打起來,他一言不發任我發泄,一直到最後已經完全控制不住我了,便一咬牙,用力的抓住我的雙手將我按在了雪地裡。

兩個人都喘息着,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搏命廝殺的野獸。

他低頭看着我,看見我的眼睛裡乾澀得發紅,看着我嘴脣上的鮮血幾乎染紅了半張臉,甚至連雪地裡都增添了幾抹刺眼的鮮紅,他哽咽了許久,終於說道:“輕盈,你別這樣。”

我睜大眼睛望着他,突然,一點滾燙的東西從眼角滑落,那一點溫度好像一下子刺破了什麼東西,他看見這一幕,呼吸都窒了一下。

我搖着頭,哽咽着說道:“他不能這樣對我。”

“我知道。”

“他不能這樣對我……”

“我知道。”

我說一句,他應一聲,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的鬆開了我的手,又一次將我抱了起來,我好像一個失去了引線的木偶,被他抱起來,磕破了的下巴貼着他的肩膀,鮮血也染到了他的身上。

他用手輕撫過我的頭髮,說道:“他,也沒有辦法。”

“……”

“如果還有一線生機,他也不會把你託付給朕,朕知道,他是想要和你一起到老的。”

“……”

“輕盈,你——不要怪他。”

“……”

“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終於從幾乎滲血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撕裂般的哭聲。

冰雪封天。

漆黑的蒼穹好像一隻巨大的黑手,嚴嚴實實的壓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大地上,而在這已經結了冰的湖邊,我靠在他的懷裡,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好像狼嚎一樣的哭聲,那哭聲從我的心底,一直穿透了黑夜,彷彿直上雲霄。

可是,沒有人知道。

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夜,我的生命,走到了一個盡頭。

更沒有人知道,我的心,永遠的沉睡在了那片結冰的湖裡。

2273.第2272章 你不要命了嗎?625.第625章 皇家有喜 麗妃的恨意1948.第1947章 萬一城破了,他會怎麼對我們?2425.第2424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7.第7章 人中龍鳳 天家皇子1991.第1990章 劉輕寒的信236.第236章 只要你不願意279.第279章 那個吃裡扒外的人1009.第1008章 一把來自西川的刀778.第778章 大婚之賀578.第578章 你喝醉了,纔敢來見我?336.第336章 朕要好好的折磨你!1113.第1112章 我和你,去求兩個人1965.第1964章 我要去證實一下!2289.第2288章 你想要出兵嗎?1659.第1658章 三日之後,我們會屠城!2309.第2308章 第2356 設下這個局的人,心思太重了735.第735章 裴元灝的“本末倒置”2308.第2307章 三江大壩給西川,帶來什麼大劫?1823.第1822章 她果然,又耍這一套!793.第793章 紅顏樓 姊歸塔2313.第2312章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1451.第1450章 何必以真面目示人?2427.第2426章 抱“雪”1670.第1669章 瘋了,就不用想着離開我1425.第1424章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566.第566章 傅八岱的錦囊妙計815.第815章 西川·中原·塞北2405.第2404章 朕不好的地方,都會改1077.第1076章 幕後主使者現身!2172.第2171章 對了,你記不記得——1728.第1727章 帝王之家的心性694.第694章 解救離兒 詭異的流寇1364.第1363章 你們,去投降吧1714.第1713章 滄州城,開始死人了!1345.第1344章 皇帝昏迷,是內因?839.第838章 抱緊我!149.第149章 今後,別亂跑107.第107章 被輕易的擒住1884.第1883章 皇上在摔東西!1133.第1132章 入門休問枯榮事547.第547章 他,叫我“青嬰”!1112.第1111章 “相思病”的藥方1863.第1862章 你到底是什麼人?1707.第1706章 你們就是要動手搶693.第693章 如果沒有你……498.第498章 常晴的畫中人1853.第1852章 我不希望你有意外144.第144章 無法妥協386.第386章 轟轟烈烈可是對?2175.第2174章 迴音閣內論天下1401.第1400章 相見,真不如不見1541.第1540章 愛一個人,要把自己都忘了?158.第158章 再見黃天霸 2590.第590章 天下大赦 拒馬河谷的血戰163.第163章 莫名其妙的怒火1215.第1214章 對南宮離珠動手!2067.第2066章 我求你,一定要保佑他147.第147章 裴元灝的底牌 1980.第979章 裴元灝來了157.第157章 再見黃天霸 11277.第1276章 朕送你回去1318.第1317章 我被什麼鎖住了?1974.第1973章 我想,他是在等你開口1511.第1510章 讓他和藥老滴血認親460.第460章 屈服 楊雲暉的生死385.第385章 我最愛的,不是最對的11.第11章 我和凝煙的秘密12.第12章 當初的事,你忘了嗎?269.第269章 我已經一敗塗地2355.第2354章 他,憑空消失了不成?1633.第1632章 你是一個挑千斤的人嗎?1584.第1583章 即使有一天,你看透了我1101.第1100章 她是有意的嗎?1674.第1673章 韓若詩的尷尬1982.第1981章 但人生,怎麼比夢更美了?1781.第1780章 我知道誰該留,誰不能留548.第548章 “青嬰,過來。”1270.第1269章 你還要朕怎麼跟你說!1087.第1086章 回到皇帝的身邊?2114.第2113章 對這支隴西軍,做過什麼?2402.第2401章 只要你在,朕就撐得過去23.第23章 爭寵 2825.第824章 屠舒瀚的決定330.第330章 暗夜情殤2048.第2047章 他在報捷的奏摺裡,看到了誰?842.第841章 他要我,愛上裴元修?1765.第1764章 裴元修的夢囈1936.第1935章 城門被攻破了嗎?1884.第1883章 皇上在摔東西!1242.第1241章 女色,果然是近不得1325.第1324章 皇上這一次,難過啊1796.第1795章 你跟他,一定要有一個結果2361.第2360章 她真的好脆弱743.第743章 情思 最浪漫的事1924.第1923章 這個結果對誰獲益最大577.第577章 後宮易子之謎 他的酩酊大醉1806.第1805章 我知道,元灝是不同的2357.第2356章 這個消息被封鎖了
2273.第2272章 你不要命了嗎?625.第625章 皇家有喜 麗妃的恨意1948.第1947章 萬一城破了,他會怎麼對我們?2425.第2424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7.第7章 人中龍鳳 天家皇子1991.第1990章 劉輕寒的信236.第236章 只要你不願意279.第279章 那個吃裡扒外的人1009.第1008章 一把來自西川的刀778.第778章 大婚之賀578.第578章 你喝醉了,纔敢來見我?336.第336章 朕要好好的折磨你!1113.第1112章 我和你,去求兩個人1965.第1964章 我要去證實一下!2289.第2288章 你想要出兵嗎?1659.第1658章 三日之後,我們會屠城!2309.第2308章 第2356 設下這個局的人,心思太重了735.第735章 裴元灝的“本末倒置”2308.第2307章 三江大壩給西川,帶來什麼大劫?1823.第1822章 她果然,又耍這一套!793.第793章 紅顏樓 姊歸塔2313.第2312章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1451.第1450章 何必以真面目示人?2427.第2426章 抱“雪”1670.第1669章 瘋了,就不用想着離開我1425.第1424章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566.第566章 傅八岱的錦囊妙計815.第815章 西川·中原·塞北2405.第2404章 朕不好的地方,都會改1077.第1076章 幕後主使者現身!2172.第2171章 對了,你記不記得——1728.第1727章 帝王之家的心性694.第694章 解救離兒 詭異的流寇1364.第1363章 你們,去投降吧1714.第1713章 滄州城,開始死人了!1345.第1344章 皇帝昏迷,是內因?839.第838章 抱緊我!149.第149章 今後,別亂跑107.第107章 被輕易的擒住1884.第1883章 皇上在摔東西!1133.第1132章 入門休問枯榮事547.第547章 他,叫我“青嬰”!1112.第1111章 “相思病”的藥方1863.第1862章 你到底是什麼人?1707.第1706章 你們就是要動手搶693.第693章 如果沒有你……498.第498章 常晴的畫中人1853.第1852章 我不希望你有意外144.第144章 無法妥協386.第386章 轟轟烈烈可是對?2175.第2174章 迴音閣內論天下1401.第1400章 相見,真不如不見1541.第1540章 愛一個人,要把自己都忘了?158.第158章 再見黃天霸 2590.第590章 天下大赦 拒馬河谷的血戰163.第163章 莫名其妙的怒火1215.第1214章 對南宮離珠動手!2067.第2066章 我求你,一定要保佑他147.第147章 裴元灝的底牌 1980.第979章 裴元灝來了157.第157章 再見黃天霸 11277.第1276章 朕送你回去1318.第1317章 我被什麼鎖住了?1974.第1973章 我想,他是在等你開口1511.第1510章 讓他和藥老滴血認親460.第460章 屈服 楊雲暉的生死385.第385章 我最愛的,不是最對的11.第11章 我和凝煙的秘密12.第12章 當初的事,你忘了嗎?269.第269章 我已經一敗塗地2355.第2354章 他,憑空消失了不成?1633.第1632章 你是一個挑千斤的人嗎?1584.第1583章 即使有一天,你看透了我1101.第1100章 她是有意的嗎?1674.第1673章 韓若詩的尷尬1982.第1981章 但人生,怎麼比夢更美了?1781.第1780章 我知道誰該留,誰不能留548.第548章 “青嬰,過來。”1270.第1269章 你還要朕怎麼跟你說!1087.第1086章 回到皇帝的身邊?2114.第2113章 對這支隴西軍,做過什麼?2402.第2401章 只要你在,朕就撐得過去23.第23章 爭寵 2825.第824章 屠舒瀚的決定330.第330章 暗夜情殤2048.第2047章 他在報捷的奏摺裡,看到了誰?842.第841章 他要我,愛上裴元修?1765.第1764章 裴元修的夢囈1936.第1935章 城門被攻破了嗎?1884.第1883章 皇上在摔東西!1242.第1241章 女色,果然是近不得1325.第1324章 皇上這一次,難過啊1796.第1795章 你跟他,一定要有一個結果2361.第2360章 她真的好脆弱743.第743章 情思 最浪漫的事1924.第1923章 這個結果對誰獲益最大577.第577章 後宮易子之謎 他的酩酊大醉1806.第1805章 我知道,元灝是不同的2357.第2356章 這個消息被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