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被數十輛警車的大前燈給照亮,上百架的衝鋒槍架在四周將十幾個人圍困在斷崖邊上。
斷崖邊上的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逼着這十幾個人無處可逃。
雷池扣在西褲口袋裡的手緊繃起來,食指搭在了手槍的扳機上,隨時都可能引發這一場無端的戰爭。
閉上眼睛,斷崖後的風吹透了薄薄的襯衣,滲進皮膚裡,如刀割了一般,冷的要命。
充血般紅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對面的女人,她穿着警服的樣子十分乾練,特製的貝雷帽下,眼神透徹的像是山澗裡的小溪……
“唯一…你背叛我……?”
支離破碎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漫過了喉嚨,溢出脣角。
恍惚中,雷池的身形在明亮的車燈中晃動。
“雷池!你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不配得到寬恕和原諒!我勸你最好放棄抵抗!”女人咬着牙,一字一頓目光裡全都是狠絕。
“喬唯一——”
一聲震天的怒吼,彷彿周圍的樹枝都跟着顫抖起來。
血色般的眸子染上了前所未有的怒意,西褲口袋的手槍不知道是在哪一個瞬間掛在了手指上,比向了對面的女人!
“喬唯一!背叛我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
食指微顫勾上了扳機。
砰的一聲。
胸口大片的鈍痛讓食指停頓了下來,雷池的視線落在了女人的槍上。
一絲輕煙從槍口中瀰漫出來,最後消散。
喬唯一視線垂下,看着迅雷不及掩耳的子彈飛出槍膛,目光愣怔。
“雷哥——”
“……”
“老大——”
“……”
被逼瘋的人紛紛把手裡的槍上了膛——
砰砰——
哐哐——
混亂的槍聲讓喬唯一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反應。
再擡眸的的時候,對面的男人黑色的襯衣上血污慢慢的暈染開來,仇恨的眼神從她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划過去。
心口突然痛的厲害。
痛的讓她幾乎沒有辦法呼吸。
手裡的槍突然垂了下去,喬唯一下意識的想要衝上前,手臂突然從身後被拉住。
“唯一!”陸青山一聲低沉的斥責讓她頓在了原地,“你們不同路!別再犯糊塗了!這是組織的任務!。”
眼睜睜的看着大批的警力往懸崖邊上逼近,雷池開始不停的後退。
腳步虛浮,蒼白染上了輪廓硬挺的面龐……
“喬唯一!我要是不死!回來的那天就是你的末日!”
手掌摁在心口的位置,男人狠厲的嘶吼了一聲。
轉身,腳步一擡,萬丈深淵瞬間淹沒了黑色的影子。
砰的一下,男人猛地彈起身來——
漆黑的眼眸瞬間睜開,深邃如碧潭的顏色泛着隱忍的光澤。淺棕的劉海碎髮下,晶瑩的汗珠在額頭上明顯的虛浮。
原來,只是一場驚夢。
沉了沉呼吸,男人閉上眼睛回憶剛剛夢裡驚魂未定的那一幕。
五年了。
還是那麼清晰,好像就是在昨天一樣。
摁了摁心口的位置,早已結痂的傷口依然隱隱作痛。
不知道痛的究竟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