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你猜,寧翰邦是要你,還是要他的石油生意(4000+)
伍樂旋覺得,男人最狠的時候不是非要對着你動手做出什麼行爲,而是,他的字裡行間他的有意無意,總是在刺激你內心深處的脆弱。
沒錯,他的父親她該叫大哥,那個她一直都以爲,這輩子會成爲自己公公的寧振邦,她如今該隨着寧翰邦喊一聲大哥,而面前的這個字字句句捅他心窩的男人,是她的侄兒。
因爲這層可笑的關係,她跟他,這輩子都已經無望。
可也就是因爲這層可笑的關係,纔會讓外界讓媒體聞之***動。來之前她就知道,寧呈森約她不可能有好事,但她還是來了,心裡掂着他,即便知道會磨死,還是控制不住想要來。
然而,她也並不想自己被人挪圓搓扁,Roman公寓是寧呈森的個人產業,大晚上的時刻,孤男孤女同處一屋,不管最後只是純聊天亦或是發生點什麼,這都是可塑性極強的話題。
她沒有忘記自己已爲人妻,更不是沒有爲自己的後路打算過。這事爆出去後,寧翰邦能忍則忍,不能忍,那放了彼此再好不過。
而寧呈森,就如何銘濤覺得他根本不會接管KB那樣,她也同樣不覺得,在倫敦,他能夠指使那些媒體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寧振邦也許會管,但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事後,既是事後,再怎麼力挽狂瀾也不可能將事情處理的完美無瑕,壞影響或多或少會傳遍整個圈,而後,整個城。
一旦媒體寫她跟寧呈森,那便是寧家的醜聞,KB的醜聞,更爲上流圈和醫學圈裡詬病。外界鄙視她,也會鄙視寧呈森,更會嘲笑寧翰邦,更會指責她父母的家教,寧家上上下下都會因這事而感到恥辱,KB定然會受到影響,雖不至於崩盤,卻能夠讓所有自以爲是的寧家人包括她的父母親都忙活好一陣子。
伍樂旋感覺到自己有些病態,她竟然無比憧憬着這樣的局面到來,那會讓她體會到無限的報復快感。
那個中秋的夜晚,寧家上上下下無數人走動,竟然沒人知道,二樓寧翰邦的房裡,她被怎樣的男人狠要着。
她幾乎是料定,十年隔閡,寧呈森根本不可能主動找他父親。然而,剛剛他的那幾句話,卻讓她明白,原來自以爲是的那個人,是自己纔對。
伍樂旋看着窗口的男人冷若寒霜的說話,看着窗口的男人拿着手機再次撥號。
隱隱綽綽的窗簾後,阻擋的是手拿攝像機的鬼祟記者羣,樓層不太高,寧呈森的角度,還能瞥見他們的影像光。
其實上樓那會兒就有發現異常,只不過這些小手段,並不足以讓他退怯今天的計劃。從約伍樂旋,他就是在下賭注。
賭伍樂旋對他的無法抗拒,賭寧翰邦對伍樂旋的情深幾分。如今看來,這盤賭局,他始終都是操控方。
電話接通,是司機吳哥的恭敬聲:“小先生您等等。”
吳哥的話音之後,好半晌才傳來寧振邦獨具威嚴的音:“有什麼事?”
父與子,陌生的如同路人,素日裡不交流,一旦需要電話交流的時候,那自然是有特別的事情,寧振邦接到寧呈森的電話,沒有什麼意外之喜,尋常的口音問話,就像對待自己的下屬。
“爸。”
一個稱呼,寧呈森是遲疑了半秒才隔着手機喊出來,喊的人面色無異,驚的,卻不止是寧振邦。
伍樂旋當下瞪眸,十年仇視,他何曾喊過寧振邦爸爸?狂傲無雙的寧呈森,何曾懂得屈頭?不由呵笑,到底是那個穗城改變了他?亦或是,穗城的米初妍改變了他?
而寧振邦,似是還在驚愕中沒有醒過來,久久未有迴應。
直到寧呈森再喚一聲:“爸。”
“幹……幹什麼?”有些不自然的音色,寧振邦清了清嗓子,才總算把簡短的幾個字,順利說完。
“西倫敦Roman公寓,樓下圍着一幫狗仔,如果是KB新聞雜誌的記者,你給連夜處理。如果是同行的下屬,你給活動下,必須現在處理!”
“Roman公寓?你跟誰一起?”寧振邦敏感的嗅到問題關鍵,凜聲發問。
薄薄的黑色機身貼在耳側,寧振邦的話音,清晰入耳,寧呈森瞥了瞥臉色極差的伍樂旋,淺淡的音色,直白的回覆:“你弟媳。”
“你糊塗!跟誰也……”
寧振邦想訓話,然而,寧呈森並不給他這個機會,深眸中瞳孔緊縮,瞧着伍樂旋,邊大步過去,邊吩咐:“這事你處理好,掛了。”
“你個混球!我纔是老子!”寧振邦吼聲,命令他就如命令他的小蝦兵,怒氣四起不由就衝着手機聽筒吼自個兒子。
然而,只有嘟嘟的掛斷聲迴應他。
吳哥在旁,觀察到寧振邦青紫紅白的異常面色,不由多問:“先生,小先生怎麼了嗎?”
“他能怎麼地!生他出來專門就給我找罪受的混球!自小頑劣,四處幹架惹是生非,管教不聽,都不知隨了誰!”
“可是小先生現在不是很好嗎?他這歲數,作爲算是相當不錯了。”吳哥在寧家多年,看着寧呈森如何從一個問題少年變成如今的冷漠寡言,穩重成熟。
“那是多虧舒染!沒有舒染,他現在搞不好就吃牢飯了!”寧振邦狠斥。
然而,吳哥是寧振邦的心腹,並不畏懼他的脾氣,聽着那話,又問:“前太太那麼好,小先生要查說明小先生有情有義,不怪小先生心裡怨恨,事實上就連我也不能理解,先生您爲什麼不同意小先生查前太太。哪怕就真的死了,至少,也能給她個明白。”
“小吳,你管的是不是太寬!”寧振邦的怒目對向吳哥,以致,吳哥不再說話。
車子行駛的方向是寧家,寧振邦伸手,敲了敲吳哥的背靠:“回KB總部。”
“不是要回家換洗嗎?太太已經打過幾回電話了,今晚的慈善晚會,都是夫妻成雙的現身,她已經等急了。”吳哥疑惑,剛從KB總部出來,路程未過半,又調頭回去?
“給夏晴打電話,就說我今晚要加班,晚宴沒法出席。”
“這樣子,太太在場面上,會不好做吧?”
“有什麼不好做!我給她兒子擦屁股,再難做她都必須做!”
寧振邦今晚的情緒有些暴,他自己也鬧不清,是因爲寧呈森多年來首次開口的那聲‘爸’讓他想起舒染,亦或是因爲,不能去赴夏晴的約。
——
Roman公寓。
隨着寧呈森的一個踢腿,被摔破的酒杯碎片悉數掃盡,二度碎裂,而伍樂旋的跟前,乾淨的只剩些許碎渣。
跪坐在地板上,伍樂旋的掌心,尚握一塊碎片。
寧呈森俯身,大掌扣住她的手腕:“想死?想死也得等我走了以後!”
伍樂旋吃痛,手一鬆,掌心碎片掉落,冷笑:“你們死都還輪不到我死,我命賤,再怎麼折騰也不會死!不是給我下藥嗎?知不知道我的解藥是什麼?”
眼前的,是寧呈森深邃的眸,泛着冰光,伍樂旋倏然間狂笑,笑後,淚意滲出:“我的解藥是你,是你啊!這一生我都在中藥,中的不是催情藥,而是你施的情蠱!我現在都不知多後悔,那天爲什麼不直接把米初妍推到草藤上去!安德魯指了那麼好的路子給我,我竟然沒有利用好!你該慶幸,米初妍離開的早,要不然,就算她這次不被藥,下次我也會讓她死!她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憑什麼得到你得到你的心!”
“我是劍橋藝術學院的高材生,我是瑞遠集團的大小姐,我身材樣貌我學識地位我家庭背景,到底哪裡不配你寧呈森!”
伍樂旋冷聲冷語,大約是心境的幾番沉澱,即便是這樣的狀態,她說這麼多的話,依然是平靜:“既然你給不了我解藥,那我自己放血如何?血流多了,會昏迷過去,也許不知不覺流多了,就真的如你們所願,死了呢?”
寧呈森忽笑:“何必呢?你還有寧呈宵。”
說話間,寧呈森的手機再度響,垂眸掃眼,瞥到來電人後笑意更開:“還有個,愛你的男人。”
寧呈森接下電話:“如何?”
“你讓她接電話!”寧翰邦的聲音,咬牙切齒!
寧呈森跳了跳眉,放了伍樂旋的手,而後,把手機塞進她掌心:“記住,他纔是你的丈夫!別對着我一而再的表白你的深情讓我噁心至極!就算你是被迫下嫁,可你別忘了,在中秋之前,你已經無數次的赴了他的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心裡想什麼,我清楚的很,這纔是那天晚上我爲什麼不讓你上三樓的原因!”
寧家三樓,是寧呈森的私人地盤,向來只有舒染來去自由,其餘的人,若非必要,不得他允許都不得上去。
當然,也是因爲,寧呈森將那裡看成是他的世界,能走進他世界的人,必須先走近他的心。伍樂旋不是沒有到過,戀愛最初兩年,她經常陪着他在書房,他讀書,她畫畫,乖巧的如同寵貓。
若說還有什麼是伍樂旋一直遺憾的,那應該就是,臥室,琴房,還有寧呈森的身體。
青春年少不可能沒有衝動,也曾相擁過親吻過,但始終沒到那一步,爲什麼沒有,寧呈森當時只道是自己太忙,忙着學業忙着實習忙着找舒染的蹤跡忙着跟寧家的人鬥氣,偶爾的逛街吃飯相擁親吻,都是在極短暫的時間裡,成不了那事。
而到後來,是從心到身,都沒有了悸動。
伍樂旋始終跪趴着,寧呈森的手機攥在她手心,傳來的卻是寧翰邦的聲音,極度的怒火壓抑,讓他的嗓音變得異常緊繃。
“你現在在哪裡!”
“Roman公寓。”伍樂旋掀了掀眼睫,滿眸悲光瞧着寧呈森,回答的,卻是寧翰邦。
“伍樂旋!”寧翰邦忽斥:“是不是隻要寧呈森勾勾手,你就寬衣解帶送到他面前?他能給的他不能給的,我都給了你,你憑什麼不滿足!我就不信,憑你的腦子會想不出來他找你會有好事!”
伍樂旋默聲。
稍有的緩氣,寧翰邦又道:“喝了多少?”
“四杯。”
“你怎麼不去死!”原是崩緊的音,吐出這話的時候,已是氣的直顫,音色中全是抖動。
伍樂旋呵笑:“我想死,你給嗎?”
“滿心滿眼都是寧呈森,你把呈宵放哪裡?等他長大,知道她母親愛他堂哥愛的死去活來,你讓他如何自處?想死是嗎?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我寧翰邦要什麼女人沒有?不是非你不可!”
怒氣到頂峰,狂斥後,通話倏然中斷。
伍樂旋可以想象,依他那樣的性子,定然是將手機摔成了碎片。可是寧翰邦說的沒錯,寧呈森說的也沒錯,她還有寧呈宵,她該如何擺放寧呈宵的位置……
絕望的情,絕望的心,更絕望的是,面前的男人居高臨下,睥睨:“藥有很多種,不同的成分不同的量甚至混着不同液體喝都有其不同的藥性。寧翰邦如果願意回來,十幾個小時足夠,在這之前,你自己好好磨磨,要不了你命,頂多就是滋味難受點。比起米初妍中的那藥,小巫見大巫。如果不是中間要費這麼多時間讓你等寧翰邦,或許,我就直接給你米初妍的那種,讓你最後顛死在這間公寓也無人問津!當然,如果寧翰邦一直不來,我會放那些記者上來,你要受的罪,遠不止如此。你猜,寧翰邦是要你,還是要他的石油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