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人的聲音依然平淡,但卻十分的不容質壯年男子元舉彷彿極爲怕老人似的,狠狠地瞪了蒙翱一眼,捏了捏拳頭,重重地哼了一聲,往回走去。
“大家都是爲宗門着想,母須如此動氣。”老人的聲音平平淡淡。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痛癢的事情一樣:“這個時候應該要一致對外,誰再敢窩裡鬥,休怪我不客氣。”
底下十二個修元者,以及老人身邊那個壯年男子元舉唯唯諾諾地應道,誰也不敢將老人的話不當一回事。
太上大長老,地位甚至高過宗主。一旦他的出現,代表的便是宗門遭遇到了重大的危機。此時,太上大長老的話,便如月聖旨一般,誰若敢不遵從,後果那是極爲悲慘的。
傳說,眼前這個行就將木的太上大長老,以前曾經是與刀宗創始人橫刀同一年代的高手。
“你們大家聽好了,宗主,乃一個宗門的象徵,一個宗門的靈魂,代表的是一個宗門,若是一個宗門連宗主被捉都不去援救,棄之不顧,那宗門的象徵和靈魂在哪裡?這還是宗門麼?宗門的弟子還會有安全感麼?從此顏面盡失,受盡大陸修元者恥笑。很快宗門便會從內部分裂,漸漸走向衰弱。”老人的話雖然平淡如奇,卻極有說服力。
嘆了一口氣,老人又道:“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是愚蠢,但是有機會卻不拼一拼,那叫懦弱!聖的就一定比我們刀宗強麼?我們刀宗縱橫大陸千百年,大陸上誰能匹敵?我們刀宗的創始人橫刀更是一人一刀獨步大陸,在聖地立下擂臺,百戰百勝,誰人敢惹其風!爲什麼到了你們這一代,刀宗的霸氣就沒了?魄力就沒了?說話啊!”
底下一片寂靜,似乎面對老人的責罵羞愧於心似的,就連剛纔一直反對的蒙翱亦低着頭不敢言語。
老人精目閃閃,然道:“我們刀宗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靠的是團結,靠的是大無畏的精神,勇於挑戰的精神!從來沒有一個勢力能讓我們低頭,聖地亦不行!該忍時當忍,不該忍時便爆發!誰敢惹我們,我們便要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哪怕身死,亦要像個男人一般的死,而不是芶且偷生!”
底下十二個,修元者彷彿被老人的話激起了積極心,一個個臉上閃過堅毅的神色,再不對出戰有任何的疑問。哪怕是蒙翱,神色亦堅毅無比,原先的想法似乎在那一瞬間已然被太上大長老說服。
“你們有身死的覺悟了麼?”太上大長老冷然環視底下,深沉道。
“有!”
十三記雄壯而有力的聲音在一瞬間響起,沒有任何一絲的猶豫。
不管怎麼樣,在這裡的,都是對刀宗有着極爲強烈的忠心,每一個都把刀宗當成了他們的家,就算意見偶有不同,卻也是處理事件方法的不同而已,並非其它原因。
“很好!”太上大長老原本萎靡的身體頓時直了起來,整個人拍案而起,顯得精神有力,那小小的身體中似乎蘊含着毀天滅地般的能量,讓人不敢直視。
“莫言!”太上大長老忽然喊出了一個名字。
十二個修元者中緩緩走出了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眼神平淡而簡單。身材勻稱,體內沒有任何一絲氣勢的散發,整個人就如同百年老樹似的,沒有一絲波動。
“屬下在,太上大長老有何吩咐?”
“接着!”
太上大長老右手寒光一閃,忽的扔出來一串鑰匙,化作一道拋物線。飛落到了莫言的手中,莫言接過。看着手中的鑰匙,彷彿明白了什麼,神色一變,頓時抱拳作揖道:“還望太上大長老收回成命,莫言願與衆兄弟同生共死,共赴聖地。絕不願留陣後方!”
太上大長老右手一舉,示意莫言不必再說,沉聲道:“不是要你留陣後方,只是希望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能替刀宗留下一個火種。縱觀刀宗所有元神級別的修元者。以你的性格最爲堅毅,最能容忍。穩重大方,人且聰明,顧大局,懂道理,加上你的忠心可昭日月。實在是下一任宗主的不二人選。”
老人嘆了口氣,又道:“雖然宗主令牌已然隨着元月而消失,再行打造已然沒那個時間,然而這串鑰匙卻掌管着刀宗所有的藏寶室,雖是備用的,然元月手中這把恐怕已落在了聖地手中,卻已無法取回。
現在我任命,莫言,正式成爲刀宗第十六代宗主!立刻開啓刀宗藏寶室,挑選刀宗門人,隱世避居,立刻執行!”
莫言眼中發出一絲亮光,單膝跪地,深深地鞠躬作揖道:“莫言領命!”
迅速轉身,莫言毫不猶豫地便走出門外,步伐堅定而有力,那寬厚的肩膀上彷彿壓下了十分沉重的擔子,挑起了整個宗門。
待到莫言一走,太上大長老的聲音再次冷冷響起:“所有護宗者領命!”
剩下十一個。修元者抱拳作揖,臉上顯出無比堅毅的表情。
“立玄集結刀宗所有元帝級別以上的門人,收拾好東西,做好準備。三日後辰時,殺上聖地!揚我刀宗威風,救宗主,滅聖地!”老人的聲音沉然而有力,氣勢磅礴無比!
“揚我刀宗威風,救宗主,滅聖的!”十一個護宗者捏緊了拳頭,齊聲吶喊道。就連林南天在一旁看着,亦被衆人決絕的氣勢所感動不已,熱血沸騰!心中燃起一股無比強烈的戰意,恨不得同他們一起殺上聖地。
就如同放電影一般,畫面不停的變化和切換,循序漸進,這邊莫言開啓了藏寶室。帶走了一批刀宗有潛力且忠心無比的門人和新星,尋找避世的地方,以防有什麼不測,也好爲刀宗日後的崛起埋下火種。
而那邊則全宗門大動員,所有元帝以上級別的修元者接受徵召,放下手頭上的一切事務,從四面八方趕來刀宗,匯聚一堂,衆志成城,欲將聖地從大陸中完全抹去。
此次,乃刀宗建宗以幕最大的事件,關乎刀宗的存亡,不成功,則
仁!
刀宗的二個太上大長老做用消動員,其它刀宗的門人則忙着各種後勤,作,以保刀精英能一心一意地戰鬥,整個刀宗,一片緊張忙碌,熱鬧紛呈的景象。
林南天就猶如一個旁觀者一般。在旁細細地看着,身上的血液就像正在煮的開水一般沸騰着,彷彿與刀宗的門人融合在了一起,不知不覺間,卻已站在了刀宗這一邊,聖的。彷彿成爲了他們共同的敵人。
時間流逝,彷彿只是一瞬間,三天的時間便已過去,辰時,刀宗上萬個修元者集結一堂,在兩位太上大長老的帶領之下,通過刀宗自己的傳送門,往聖地方向直衝而去。
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大戰卻並沒有放映出來。畫面已然跳轉,林南天不禁感覺到十分的失望,不,應該是極端失望。
事實上,他是極想觀看那一場舉世矚目的聖戰。據說打的是昏天暗地,天地都爲之變色,雙方激戰了整整三日,方纔分出勝負,無數高手的殞落使得他好奇不已,特別是那兩個太上大長老,他們的實力到底如何?聖地方面是否有與其匹敵的高手?但這似乎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只是那一戰到底是如何打的。經過到底如何,沒人知道,大家知道的只是結果,經過怎樣,永遠都成爲了一個謎。聖地的實力被無限地隱藏了起來,因爲那一戰,所有參戰的刀宗門人全部戰死在聖地之中,沒一個逃脫,故而戰鬥的影像全部被聖地一手掌握,從未泄露在外,成爲了一個永久的秘密。
而這個。幻柱的製造者,自然也不會知道。
此時的畫面已然改變,彷彿在一瞬間已經過了很多天。
大戰過後,刀宗門人仍有大半呆在刀宗,等待消息的傳來,望穿秋水。然而等到的卻是一羣滿手血腥的劊子手。
偌大的刀宗,門人四處逃散。叫喊求饒聲四起,一片狼藉,數之不盡黑壓壓一片的聖地修元者彷彿如從天降一般,身着一模一樣顏色的魔武裝,出現在刀宗之內,見人就殺。不管老弱婦孺,只要不是聖地的,全部殺的一乾二淨,手段殘忍至極。
這些修元者一個。個面無表情。臉如寒霜,殺人連眼睛都不眨,雖然他們手中沒有魔武器,但一個個卻都是如此的強悍,沒有一個刀宗的門人是他們一合之敵,整個,刀宗被殺的鬼哭狼嚎。
若說在聖地的那次大戰是勢均力敵的話,現在,則變成了完完全全的屠殺。
林南天看得雙目血紅,青筋暴起,看着自己眼前那個活蹦亂跳的女孩瞬間便濺起一絲血花,連慘叫聲都沒有,胸口便猛得出現了一個利爪,不,是沾滿鮮血的手,穿心而死。
林南天伸出了手,彷彿想要救女孩似的,然而卻有心無力。
血液彷彿要從心底裡蹦出來似的,林南天整個人就快要崩潰。
這些惡魔!天殺的惡魔!
一個老人,手無縛雞之力,不知道是哪個修元者的家眷,好好地呆在家裡,聖地的修元者卻踹門而入,眼神直視老人,手起頭落,一個頭顱便滾落在地上,老人臨死都沒閉上眼睛。
一名大着肚子的少婦,彷徨而逃,卻被聖地的修元者阻攔在了身前。只是單手,便像提起母雞一樣,抓住了少婦的喉嚨,向上提起,少婦漲青了臉龐,雙手臨空亂揮,抓到的卻是修元者的手,不,是魔武裝。手指似乎想用力,然後卻兩腳一蹬。活活窒息而死。
屍體被“撲嗵”一聲扔到了地上,聖地的修元者冷眼旁觀,右腳猛然便往少婦肚子上的隆起踩去!
“不要啊!”
林南天撕心裂肺地喊道,整個人猶若癲狂。
然而他只是一個。旁觀者,只是一個虛像,他能做什麼呢?
“砰!”
血花四濺,鮮血濺到修元者的身上、臉上。那劊子手卻彷彿沒有知覺一般,彷彿他只是爲了殺戮而生,彷彿沒有一絲的人性。
“啊!”
林南天癲狂無比,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個虛像,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個,看客,奇異的景象突然發生,林南天突然覺得自己降臨到了刀宗之內。十分的不可思議,而眼前,便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
感受着實實在在的身體,沒時間思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南天容不得一點驚訝,右手猛然間便爆發出雄厚無比的元力,轟向那個劊子手。
欺壓老弱婦孺,若林南天這也見死不救,便枉爲人了!
後背。十分的空虛。
“轟!”
真實的觸感,林南天感覺到自己似乎回到了熟悉的身體之內。這一拳,充滿了勁道,充滿了力量,帶上林南天所有的憤怒,前所未有的強。
然而,他的拳卻彷彿擊到了一塊堅硬無比的石頭一般。
完全沒有發揮出任何的拳力!
根本不破防!
攻擊力實在太弱。
甚至於”他連這個劊子手的魔武裝都無法傷害。
他的拳,軟的像蚊子一般。
黑色的魔武裝,閃閃發亮,似乎嘲笑着林南天的弱
聖地的修元者回過頭來,彷彿看見了林南天似的,如同剛纔提起少婦一般,一把提起了林南天。
眼看着這隻抓向自己的手,速度極慢,彷彿是如此慢吞吞地接近他的眼前……
但是卻躲不掉。
只能看着眼前的這隻手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無法躲避。
彷彿周圍的空間全被壓迫住了似的。周圍空地雖多,卻沒有任何空間可以供林南天移動。
力量,這便是力量的差距。
差距十分之大。
天壤之別!
林南天被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修元者如同提小雞一般地提在手上,根本無法反抗。
只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彷彿被一大鐵非給框住了似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林南天的意識開始漸漸地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