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殺是留

從今日起,無憂便是豔罩門新一代的門主,同時也是絕對的領導者。

因爲現在的豔罩門並無老祖坐鎮,其他的元境強者,也都不是無憂這個傳承之子的對手。所以,豔罩門的權力和實力都將集於無憂一身!

“吩咐下去,將老祖和前任門主的金身,全都葬在後山的山巔之處,讓他們吸收日月光華,同時繼續守望着咱們的宗門。”

無憂的聲音淡漠而冷靜,宣佈了自己上臺的第一條命令。

“是!”

無憂身邊,立刻有兩名元境強者躬身領命。這兩人正是之前就跟在豔罩門老祖後面的,正是死忠於老祖和前任門主的弟子。

無憂點點頭,看向圍着老祖的一圈人,除了鄭南、李宇夏等鄭盟的人外,其餘還有六人,皆是豔罩門的元境強者。這六名元境與之前那兩個一樣,都是效忠於老祖的。

“好了,你們都辛苦了,下去幫着處理老祖的喪事吧。這件事,要儘快辦,我想他老人家儘快到達極樂之地。”

“是。”

六人同時領命退去。

無憂看着那幾名親信元境,將老祖的屍體擡了出去,直到目送老祖的屍體出了大殿、消失在視線中,才終於轉頭,看向了大殿中間。

而此時,陰陽殿內除了鄭盟的人外,也就只剩下大殿正中心的一撥人了。

這波人,足有十七人,每一個都是元境,可謂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可是這會兒,十七個人每人臉上都透發着凝重、緊張,十分謹慎的盯着無憂。而當他們的目光,碰到了無憂的目光時,卻又都躲躲閃閃,不敢直視。

這十七人,都是之前歸降了冷媚兒的人。對於他們的處理方式,將是無憂上任後面對的第一大難題。

“你們這些傢伙,爲何不敢與我對視?!”無憂怒喝一聲,餘音在大殿內迴盪數遍不絕。

沒人回答。

“哼!造反鬧事的時候,怎麼一個個都是好膽?這會兒,爲何都成了慫蛋?你們一個個,都是豔罩門的骨幹,也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前輩了,怎麼就能做出這種離家*?叛祖的事情?!”

無憂的怒喝,如若九天神雷,劈頭蓋臉的落在衆人身上。可是那些人卻一個個如同木偶一般,無人應答。

而在無憂冷電一般的目光下,甚至他們都擡不起頭來。一個個縮着脖子,靜靜捱罵,就像是做錯事了的小孩子,不敢面對父母的訓斥。

見此情形,無憂長嘆一口氣。

他心中無奈的嘆息:“這些背叛了老祖、背叛了宗門的人,竟然連面對錯誤、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了嗎?這些,就是豔罩門數千年的積累,留下來的所謂高手精英?如此膿包的人,還要之何用……”

不過就在這時,大殿中央終於有人開口了。說話的是個壯碩的中年男子,實力在元境中期。

“門主,您訓斥的都對!之前我等的確是背叛了老祖,投入了冷媚兒的麾下。您要打要殺,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不過我要解釋清楚,我段天海,絕不是貪生怕死、賣主求榮之輩!之所以加入冷媚兒一方,只是想爲豔罩門保留點力量而已。畢竟當時,冷媚兒的實力已經超過了老祖,老祖大勢已去……”

“哼!”

無憂憤怒的一聲冷哼,怒目瞪着段天海。

“純粹是藉口!老祖勢弱,你便反過來對付他?若非貪生怕死,又何須顧惜生命,直接跟着老祖,拼得一死便是!難道你忘記了本門的門規中,‘寧折不彎’一詞的真意?”

“我……”段天海頓時滿臉羞紅。“我知道自己錯了!在聽過老祖死前那些話,以及他寧願自爆,也不將宗門留給冷媚兒的時候,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門主放心,在參加過老祖的喪事、向他老人家磕頭謝罪之後,我便自盡於他的墳前,向他謝罪!”

無憂咬咬牙:“這纔像個人該說的話!好,我就滿足你的心願,讓你在老祖墳前自盡謝罪!你死後,我仍準你進我豔罩門宗門祖墓,算你還是豔罩門弟子。”

“謝門主成全……”

原本神色凝重的段天海,聽到無憂這句話後,卻是神色一鬆。彷彿被刺死,正合了他的心意。尤其是無憂允許他進入豔罩門宗門祖墓,更讓他感激不盡——

夥同造反,本是彌天大罪,就算初衷不壞,也是難以原諒的大錯。不過他在犯錯之後以死謝罪,卻還能進入祖墳……對他來說,算是恩德了。

無憂看了一眼退下的段天海,而後又看向衆人:“你們這些人,還有誰是和段天海一樣的?”

不一會兒,又先後有八人站了出來,跪在地上。

“屬下也是一時犯了糊塗,才站在了冷媚兒一方。如今我等已經知錯,希望能夠以死謝罪!唯一的請求,就是能將我們的屍首埋進祖墳!”

這八個人的意思,全都與那段天海一樣。

他們其實都是忠於宗門的,只是當時審時度勢,認爲跟着冷媚兒,才能夠保存住宗門的一份力量。冷媚兒達到虛境,實力已然是無人可敵,而老祖偏偏又走火入魔、實力大降的同時也命不久矣。

這些人當初還特意商量了一番,才決定屈服於冷媚兒,而他們的計劃遠不止這一點,他們雖然屈從了,但卻並非真心效力於冷媚兒,而是想着待日後再有機會,再推翻冷媚兒,恢復往日的豔罩門正統。

其實他們當初之所以做出這種選擇,還與無憂有關。當時無憂並不在門中,所以不會有危險;而只要無憂還在,豔罩門就有希望留存!

有朝一日,無憂達到虛境之後殺回來,到時候他們這幾個元境,必然會從內部響應,推翻冷媚兒!

這些,纔是這九人的真實想法。

只不過他們想法雖好,但終究是歸降了冷媚兒,屬於叛徒。在老祖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卻站在了老祖的對立面!

尤其是聽過老祖的話,得知老祖寧願玉碎,也不願屈從的心思之後,這些人就已經無地自容了。

所以,以死謝罪,正是他們最願意接受的選擇!

看着這九個人,無憂依舊是滿臉的怒容。他轉向其餘八名尚未表態的八人,沉聲喝道:

“就他們九個嗎?”

剩餘的八人無人反應。看來敢於承認此次的錯誤,並且願意自殺謝罪的,就只有段天海等九人。

“既然如此,明日老祖葬禮,便讓他們九個以死謝罪!”

說罷,只見那被宣佈了死刑的人,全都是神色淡然,並無太多情緒波動。他們已經知錯,亦不再畏懼一死。而那餘下的八個人卻不然,他們一個個神情緊張,心裡沒底。

無憂看着剩下的八人:“你們倒是說說,爲何歸降了冷媚兒?”

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那意思是:讓對方先說。不過在無憂的目光注視下,終於有一個忍不住先開口了。

那傢伙看起來有七八十歲了,鬍子斑白、頭髮稀疏,一臉的慌張樣兒:“無憂侄兒,你可不能殺我!我之所以跟隨冷媚兒,真的是被逼無奈,是她逼我這樣做的啊!而且我雖然表面跟她造反,但並未殺任何一個豔罩門弟子,我罪不該死啊……”

這傢伙說着,幾乎都要一把鼻涕一把淚了。而無憂看着他就厭惡——如此膽小怕死之輩,實在是讓人生厭!不過無憂卻強行忍住,不在表情上顯露出來。

“你說你罪不該死,那該是什麼罪名?”

那老傢伙一聽,頓時神情一振,感覺看到了希望。他思前想後,終於開口道:“我自願被逐出師門,從此不再踏入豔罩門一步!如此處罰,可否謝罪?”

說完,老傢伙忐忑的看着無憂,等待判罰。

無憂做出思考的模樣,而後點點頭:“好吧,我就將你逐出師門,免你死罪。”

此話一出,老傢伙頓時大喜。如蒙大赦般的給無憂跪下,“噔噔噔”連磕了三個響頭,才爬起來。

這時無憂又補充道:“不過你雖逐出師門,但明日還是參加一下老祖的喪葬之禮吧。畢竟他老人家也照顧你那麼久,儘儘孝道總應該吧?”

“應該,應該,必須的!”老傢伙興奮至極,連連點頭。

這時,剩餘的七個沒開口的人也都忍不住發話了,他們爭先恐後的涌向無憂面前,七嘴八舌的說着:“門主,我們都一樣,都是被逼無奈才歸降冷媚兒的!我們也願意被逐出師門,也願意明日去老祖墳前磕頭認錯,只求求你饒了我們性命……”

看着這一羣老傢伙,跪地求饒、寧願被逐出師門也但求保命的樣子,一旁的鄭南、魏索南等人都是一臉鄙夷。之前甘願以死謝罪的段天海等人,同樣十分不屑,下意識的站遠一些,不願跟這幾個貪生怕死的傢伙挨着。

“好,好,好!”

無憂對這些求饒的老傢伙們,口中連叫出三個好字。

可若仔細看,卻能看出他咬着牙關,顯然是怒火中燒!他回過頭來,看了鄭南和兩大獸王一眼,同時,一道靈魂意念傳向三人:

“哥幾個,幫我清理門戶吧……”

下一刻,無憂神色略顯悲憤的閉上了眼睛,不再看那八人。

而再下一刻,鄭南、土鱉王、邪虎王,化作三道光影,飛速掠向那八人!

月夜殺劍橫劈豎砍,空間力量縱橫交錯。

不一會兒,八人連驚叫聲都沒來及發出,就化爲八具死屍!

與此同時,鄭南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一股充沛的能量從身體的數百個穴道中奔涌而入……自然是這八人體內的元力和靈魂力量,盡皆涌到鄭南體內了。

而經過這次的吸收,鄭南本就達到元境巔峰的實力,卻感到又有所增長。這讓鄭南感到不可思議:當初在服用龍皇丹後,鄭南通過一次閉關苦修,連升兩級達到了元境巔峰。可如今他竟再次吸收死者元力,有所增長!

增長之後,鄭南感覺到自己的實力,仍舊是元境巔峰的層次,卻比之前強大了不少。

看來,這元境巔峰之境,還頗有些道道……

八個求饒的老傢伙,被鄭南和兩大獸王瞬間秒殺了,根本就沒有反應的餘地,更不要說逃走。

而在段天海等人的愕然目光中,無憂悵然的舒了一口氣,嘆息道:

“唉,想我豔罩門數千年傳承,想不到竟出了那麼多貪生怕死、數典忘祖之輩。像這樣的貨色,根本沒有資格參加老祖的葬禮,不然會沾髒了老祖的眼睛。”

而後,無憂神色一變,瞬間氣勢如同一個君王、一柄利劍!他看着段天海等九名元境,說道:“你們九個,雖然之前站錯了隊,不過總算知錯能改,也沒有背叛宗門的意思。如今豔罩門剛剛經過動盪,正是用人之際,我便留你們的性命,日後將功補過。”

“可是……”

“不必可是了,我意已決,明日老祖的葬禮上,你們每人磕一萬個響頭,算是暫時的謝罪。日後你們一定要好好爲宗門出力,一次來告慰老祖在天之靈。”

頓時,九大元境都激動不已,心中大嘆遇到了明主!他們紛紛跪下,感激涕零、發自肺腑的說道:“多謝門主恩典!屬下等一定盡心竭力,爲宗門效力終生!”

看着無憂這一手巧妙的手段,一旁的鄭南三兄弟、兩大獸王,都在心中嘖嘖稱奇。

這個無憂,平日裡看似只會泡妞,沒想到當上門主之後,竟還是個足智多謀、知人善用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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