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田亮痛苦的死去,鄭南對其慘象沒有一絲的同情,反倒是心中快意。這並不是他變態,而是因爲他明白: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即便敵人死得再慘,那也是罪有應得,不因爲別的,就因爲他是敵人……
依舊在田家大院裡隨意地遊蕩,看着田家的人一個個驚慌失措、悲痛萬分,鄭南覺得此時的田家是那麼的可愛,一點也沒有往昔的討人厭……此刻他恨不得去買一身大紅袍穿在身上,以示自己對田大公子之死的“沉痛哀悼”。
田家前院裡,衆多的家丁下人以及家族旁系都在忙碌着,大少爺死了,自然要處理一些喪葬的事宜,而田基更是發佈了一個殘忍的命令:讓二十名田家婢女爲田亮殉葬!
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鄭南非常的氣憤。田家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濫殺無辜,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他卻是沒有太多的辦法,自己一個人畢竟是實力低微,即便出手了,也沒有什麼能力救下所有人。
不過他還是決定不會坐視不理,他來到了落雲公主所在的東廂,對着閉門不出的落雲公主破口大罵:“你這個心思歹毒的臭婆娘,外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也不出來?還好意思自稱是一國公主,竟然允許如此血案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簡直就是武曲國的恥辱!”
公主正在閨房中隨意的翻看書籍,對於外面的事情本是不知情的,她連田亮的死都不知道,更不要說什麼殉葬的事。所以對於鄭南的辱罵,公主是一腦門子無語,外加一腔的怒火!
“這個死土鱉爛土鱉,怎麼如此的討人厭?我今天沒有教訓得了他,他還真就反了他了!我怎麼說也是堂堂的一國公主,他竟然如此說我,真是……真是個無知的大土鱉!”
如此想着,公主再也忍不了了,氣哼哼的衝了出來,對着鄭南說道:“你這個大土鱉,在這裡叫嚷什麼?你真以爲你是什麼人物了嗎?”
鄭南惡狠狠的咬了咬牙,他最恨的就是自恃地位高就不把人放在眼裡的人,此時的落雲公主顯然就有點那個意思。鄭南咬着牙哼了一聲:“哼哼,你給我聽好了我是什麼人!我就是傳說中的‘小花一朵壓羣芳,擎天一柱鎮四海’玉面小白龍鄭二少是也!記住了我的名頭,別處去說不認識我被人笑話!”
公主聽了鄭南的低俗自我介紹,心中卻是更怒,不過自幼飽讀詩書的她對於詩句倒是信手拈來,不由對着鄭南說道:“你說你是什麼?什麼‘小花一朵壓羣芳,擎天一柱鎮四海’?我看你根本就是‘無知無恥小流氓,沒羞沒臊大土鱉’!這麼說才符合你的風格!”
“哼,本少爺什麼風格都是本少爺喜歡,還輪不到你來評說!倒是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婦人,竟然見死不救,簡直就是毫無人性!”
“我見死不救?我什麼時候見死不救了?如果是看到你被人殺,我的確是會樂得看着,不過我看你這個大土鱉命硬的狠,沒人能殺的了你呢!”公主心中很是鬱悶,鄭南說話低俗也就罷了,可卻老是說自己蛇蠍心腸,這讓原本心地善良的公主怎麼受得了?
“你還不是見死不救?那田基要用二十條無辜的人命來給田亮殉葬,你身爲一國公主竟然不管一管,簡直就是毫無人性!”
“田亮死了?”公主一聽倒是大感意外,就在一個時辰之前那田亮可還活得好好的,等着神醫給他用藥呢……
“哼,明知故問!”鄭南沒好氣的說道。
公主此時才意識到其中有些事情是自己錯過了的,於是按耐下對鄭南的不滿,聲音柔和了一點點:“你說的殉葬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那田大家主,仗着自己地位高,就不把下人的命當命,竟然讓田家的二十名下人爲田亮殉葬!雖然是下人,但那也是二十條活生生的人命啊……誰不是爹生娘養的,有誰的父母願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此無辜的死去?”
公主聽了鄭南的話,心中也是大爲吃驚,她身爲武曲國公主,自然是知道殉葬的意思。一般皇家的人尤其是皇帝死後,也會有一些大臣提出殉葬,可是武曲國的歷代皇室都是不同意這種做法的,因爲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殘忍血腥!不過這種行爲並沒有被法律禁止,所以依舊有一些大臣、權貴之流,會採用殉葬之禮。
“沒想到那田基如此兇殘,竟然要二十條無辜人命爲兒子陪葬……”公主沉吟道。“不過武曲國律法並沒有規定不許殉葬,我即便是勸說,也沒有什麼強制力。”
鄭南冷哼一聲,說道:“哼,既然如此,公主你就心安理得的繼續睡大覺吧,我鄭某人雖然無官無祿,但卻是看不得如此不公的事情發生!公主你萬金之軀不能輕易出馬,我鄭某人卻是一定要管管這件事的!”
說着,鄭南再也不理會公主,轉身就想着田家大堂走去。在那裡,田基正在集結家中的下人,挑選殉葬的對象!
田家的下人們一個個排成了排,尤其是女僕丫鬟,此刻都跪在大堂門口,等着被挑選成爲田亮的殉葬品!她們一個個都淚流滿面,顯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甘願成爲殉葬品。
鄭南看着這殘酷的一幕,一種悲憤的表情流露在眉目間。之前對於田亮的死,即便再慘他也不會同情半分,可是面對這些即將要被無辜殘害的下人,鄭南卻是心中不忍!
她們有什麼錯!憑什麼因爲田亮一人的死,就要讓她們陪葬!
鄭南咬着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時刻準備着出手阻止悲劇的發生。而此時田基同樣是滿臉的悲痛和陰翳,心中充滿了殺意的他,勢必要用鮮血來洗刷自己的喪子之痛。
終於,在田基和一衆田家核心人物的挑選下,很快就湊齊了二十名年輕丫鬟,她們大都是容貌較好、模樣水靈的姑娘,爲的就是討一個好彩頭,讓田大公子路上走得不寂寞!
“殉葬之禮開始,殺!”
隨着田基一聲淡漠的聲音,田家的二十名武者護衛紛紛舉起了屠刀,手中的長刀寒光熠熠,就要掠向丫鬟們的頭顱!
“住手!”
關鍵時刻,鄭南終於隱忍不住了。他從暗處飛快的閃現出來,手中紅光一閃,衆人還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就看見二十名護衛手中的長刀,此時個個都是攔腰而斷,成了只剩刀柄的廢鐵。
“鄭南,你要幹什麼?這裡是田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看到來人是鄭南,田基心中憤憤,不過卻只敢出言威脅,不敢真個動手。
“哼,這天底下沒有我能不能,只有我想不想!我想在這裡撒野,莫說這裡是田家,就算是皇宮又能如何?你們在我的眼皮底下濫殺無辜,就是犯了我的忌諱!”
“小子你莫要太猖狂!你雖然有那名仙子替你撐腰,但如今她人可是不在這兒!我大可以將你斬殺於此,然後對外說你沒來過這裡。相信以我田家的勢力,想要編造一個謊言並不難……”說着,田基陰狠的對鄭南笑了笑,而他身後的田家衆高手,則是暗自移動,對鄭南隱隱呈包圍之勢。
鄭南頓時提起了精神,不敢有絲毫怠慢,以他如今的實力,的確還不足以在田家橫行。
就在鄭南和田家衆高手對峙之際,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似乎從天空之上飄揚而下,傳入了衆人的耳中。
不過這聲音並不是源自於夢瑤仙子,她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出現在鄭南面前。這一次說話的,乃是那視鄭南爲死對頭的落雲公主!
“田家主,你說那個仙子不能給鄭南做後盾,那不知,我又是否可以?”
淡漠而悅耳的聲音,盡顯上位者的高貴與自信,可當看到那說話的人時,卻只見到一個小丫頭般的人物,如同羊角辮一般的髮髻,可愛的粉色羅裙,還有隱隱若現的小虎牙和小酒窩……
“公……公主?您……您爲何要替鄭南這小子出頭?”田基看到來人竟然是落雲公主,頓時收斂了自己惡狠狠的樣子,躬身說道。
“田家主,我並不是爲了鄭南而出頭,而是爲了天下間的大義!自我皇甫家族開創武曲國以來,歷代君王駕崩之時都會有重臣進言,說要舉行殉葬之禮。可是歷代皇甫家人,都是毫不猶豫的回絕了,你可知道爲何?”
“呃……卑職不知,還請公主指點。”
“嗯。我皇甫家的先輩們如此做,其實爲的只有一個字,叫做——義!義,乃是仁義,大義,正義!這乃是天地間最浩然的一個字。而武曲國的立國之本,並不是什麼‘武’,而是這個‘義’字!這也就是我皇甫家雖然並不是武曲國武者最爲強大的家族,卻一直穩坐江山的原因——就是因爲我們謹守義字!”
“卑職受教了,可是……”
“可是你田家卻是違背了這個義字!”落雲公主趁熱打鐵,打斷了田基的話。“你們田家,根本就沒有把大義放在眼裡,對於人命罔顧如草芥,說殺就殺,簡直是有違我武曲國立國之本!”
“這個……卑職不敢!卑職在任以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從未做過有違武曲國國本的事情!”
“既然如此,田郡守大可以放了這二十人,以此向本宮證明你的兢兢業業。”落雲公主一拂衣袖,臉上卻是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她心中已經知道,這二十人的命已經救下了……
田基沉吟思索了片刻,看了看落雲公主的表情,又看了看一旁的鄭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卑職謹遵公主之命,公主仁慈,我這就將這二十人恢復自由身,讓她們離開田家去自尋生活。”
“嗯。田家向來以仁義聞名,既然決定了還她們自由,就順便給她們一些盤纏吧。”
“是!”田基雖然恨得牙癢癢,但卻只能點頭道。
……
如此折騰了一番,公主邊讓田基自己乖乖就範,不但饒了二十名丫鬟的殉葬,更是給了她們足夠的金錢,讓她們離開田家去自尋生路!
二十名丫鬟一個個感動的猶如再獲新生一般,不但免於一死,更是獲得了自由,她們感激涕零地看着公主,一邊跪拜一邊喊道:“多謝公主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你們不要只感謝我,還有那個大土……還有那邊的鄭公子,你們也要感謝他一下,若不是他,恐怕我也來不及救你們……”公主微笑着看着這二十名被救的丫鬟,心中一陣暖洋洋的。
公主此刻心中無比的自豪。雖然身爲公主,可她還從來沒有做成過什麼利國利民的大事。不過這次卻是一舉救下了二十個丫鬟,這可是二十個鮮活的生命,背後更是有着二十對焦急等待的父母,自己這一下子,可是挽救了那麼多人的生活啊……當然了,這其中功勞最大的,還要數鄭南那個土鱉……如此想着,公主高興的同時,也不由得對鄭南有了一些改觀。
聽了公主的話,二十名丫鬟又都轉向了鄭南,又跪又拜,對鄭南千恩萬謝之餘就差不以身相許了,搞的鄭南既高興又有點不好意思。
“嘿嘿,嘿嘿……你們不用那麼客氣嘛……我號稱‘小花一朵壓羣芳,擎天一柱鎮四海’的玉面小白龍,自然要行俠仗義除惡懲奸啦……”
“小白龍公子你真是好人!”
“小白龍哥哥你是我見過最男人的男人了!”
“大恩大德無以爲報,小女子願爲小白龍公子做任何事情!”
……
一時間,‘小白龍’被二十名丫鬟圍着千恩萬謝,忙不過來了,而一旁的落雲公主則是微笑着看着這一切,心中也是爲這二十名丫鬟的獲救而開心。
“想不到這個土鱉雖然很粗俗,心眼倒是還蠻不錯的,很有正義感,也很大膽敢於出頭!如此一看,倒是比那些長在國都、只知道泡妞遛鳥的公子哥好了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