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紫汐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玄霄閣裡了。紫汐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晃晃昏沉的腦袋,坐起身來。“這是在哪啊?我這是死了嗎……”“這是玄霄閣,你還沒死呢,你的毒我也幫你解了。一時半會你也死不了了。”說話的人正是閣主。紫汐猛然想起自己昏倒前慕言受了傷,慌張的問:“閣主,言哥哥呢?他傷得怎麼樣?”閣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才幽幽開口,“他傷及要害,我用盡全力,可還是救不了他……”紫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不……不會的……”使勁的搖着頭想要擺脫這個現實似的。“他在偏殿,你再去看他一眼吧。”閣主略帶傷感的說。紫汐哭着衝到偏殿,看到慕言安詳的躺在殿中的一口水晶棺裡。紫汐湊上去,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紫汐就覺得天暈地旋,站也站不穩了。只能手扶在水晶棺邊上撐住身體的重量,紫汐早已淚如雨下,柔腸寸斷,“言哥哥,你怎麼了?你不要紫汐了嗎?你起來啊……你快起來啊……你不是說要一輩子保護我嗎?你都忘記了嗎?你怎麼能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呢……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也要騙我嗎……”紫汐一時間心痛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的哭着。閣主在一旁看到如此傷心的紫汐也有些於心不忍,又勸說道:“紫汐姑娘,還請節哀……”紫汐像是失了魂似的,淚水不住的往下流,覺得撕心裂肺的疼,“言哥哥都不在了,你又何必費事解毒救我……”“你若是真有心就更應該好好的活着,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你就該養好身子,替他討回公道,也不叫他枉死。”閣主對紫汐說。紫汐像是開了竅,看着棺中的慕言,眼神露出些憤恨和堅毅來,“夏芷晴,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說完這句眼神又重新恢復了柔情,低頭輕輕的在慕言冰冷的脣上落下淺淺的一吻,“言哥哥……此生欠你的,紫汐唯有來世再報……來世,我來等你……”
就在紫汐悲傷的難以自已的時候,夏芷晴的日子也並不好過。項子墨從救了她出來就一直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回到殘月山莊,項子墨一把將夏芷晴推進屋子,夏芷晴狠狠的撞在屋內的條案上,差點腰都撞斷了。項子墨生氣的說:“夏芷晴,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你都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竟然敢對紫汐下手,你是嫌命長了嗎!”夏芷晴揉着撞傷的地方,心裡都是惱火和委屈,怨恨的說:“沒錯,我就是恨慕紫汐!她有什麼好,能讓你願意爲她做這麼多事!最可笑的是她人都不在你身邊,你卻千方百計的想得到她。而我呢,日日在你眼前,你又可曾注意過我嗎?我恨她!我只有殺了她,纔有可能得到你!”只聽“啪”的一聲,項子墨揚手給了夏芷晴一記耳光。夏芷晴白嫩的臉蛋兒上頓時顯出五個手指印,嘴角也流出血來。可夏芷晴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更加怨恨的看着項子墨。“你給我聽好了,要不是你還有一絲利用的價值,我纔不會管你的死活。你要是再敢對紫汐不利,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滾!”項子墨毫無憐惜的說完話,就將夏芷晴打發出去。夏芷晴剛走,項子墨手下的探子就又來回報,“莊主,卑職已經打探到了,慕紫汐被玄霄閣主救了回去,現在已無大礙。不過至於那慕言,傷勢過重,已經不治身亡了。”項子墨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紫汐無礙就好,你還是派人寸步不離的給我盯好了,不得有半點閃失!”“屬下明白!”探子乾脆的回答。“還有之前讓你查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項子墨又問。“回莊主,已經全部都查清楚了,這是名冊,請莊主過目。”說着遞給項子墨一份名冊,項子墨接到手裡大致瞧了瞧,眼神中充滿了殺意,冷冷的說:“好,從明日起,我項子墨定要讓這些人萬劫不復!”
慕紫汐因爲有《紫湦心經》護體,再加上閣主的調養,身體恢復的很快,甚至在補藥的作用下,內力似乎又增進不少,可仍然沉溺在慕言之死的悲痛中。整日茶飯不思,只顧着夜以繼日的練劍,滿腦子都是給慕言報仇。另外,也被那晚救走夏芷晴的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深深困擾。紫汐看的真真的,那人手上的疤痕和當日慕天洪描述的一模一樣,這人肯定和血洗程乾鏢局,殺害慕天洪,搶奪《嵐殤劍譜》的是同一個人。可這人究竟是誰,紫汐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紫汐理不出頭緒,更加是心煩意亂。閣主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慕言的死已然是對她觸動不小,她再也不願意看紫汐這樣自我折磨,只能耐心的勸導她說:“紫汐姑娘,劍是極有靈性的兵刃,會隨着你的心意而動,你的心若是不靜,你手上的劍招也只能是毫無章法的亂刺而已。你所學的《紫湦心經》更是要求心如止水,方可達到收放自如,人劍合一的境界。你要走的路還長着呢,總是有人不能陪你走完全程的,你若想要成長,便要學會放下……”閣主說完轉身離去回到自己房裡,滿目的哀愁盡露。一直在她身邊服侍的蘇姑姑好久不曾看她這副模樣了,忍不住問起:“閣主,可是有什麼心事嗎?不妨說給老奴聽聽,看能否幫閣主分憂啊。”閣主淡然一笑說:“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罷了……”“老奴也覺得奇怪,自從那年陌公子不告而別之後,你便再無心過問世事,怎麼這次倒是對着紫汐姑娘的事格外上心呢?不但沒有如約要了她的眼睛,還給她解了洗髓散的毒。”閣主嘆息一聲:“她的一雙眼睛皆因個情字而盲目,和我自己的眼睛也沒什麼分別,我又要它何用。救他許是不忍心不幫那個像我一樣傻的小子吧。唉……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無關風與月……”
紫汐還是和往常一樣在院子裡練着劍,閣主則在一旁給她做着指點。蘇姑姑不知何時來到了閣主身邊,一臉嚴肅的彙報:“閣主,最近武林中異動頻頻啊。有好幾派的掌門不知被何人所殺,手段十分殘忍。還有蓮倉派、赫離派更是慘遭滅門,全派上下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閣主,您看我們是不是也該提早做些防備,以保萬全啊?”紫汐也停下了手中的劍,細細的聽着。閣主搖搖頭,輕嘆一聲說:“這江湖好久沒有這麼亂了吧……上次是爲了《嵐湦輯錄》,不知道這次又是爲了什麼。依我看也不必準備什麼了,若是我玄霄閣有此一劫,想避也避不過,一切順其自然吧……紫汐,繼續。”紫汐也搞不清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只是隱隱的有些替閣主擔憂,可看到閣主這種態度,也不好再說什麼,又繼續專心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