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藏不露

不等回到紅樓住處,聶空便先將兩個藥盒收入寵物揹包,那株「八星海螺」更是從盒子裡取出。像這種奇藥,還是放在寵物揹包裡比較保險,呆在靈紋玉盒中要是引起藥姓變化,那損失可就大了。

一路小跑着進入了院落,聶空關好房門,便有些急不可待地喚出玉盒,將裡面藥瓶中的小紙筒拿出。

紙筒內的「玉葉琉璃丹」藥粉全部倒入掌心,只有一小撮,重量恐怕還不足一克,不過賣相倒是極佳,碧藍的粉末粼粼閃爍,在光線的折射下,藍光晃晃悠悠,竟似一泓小小的清泉。

「這可是百萬金幣……」看着那點藥粉,聶空頗爲感慨,忙忙碌碌一天多,又花去一百萬金幣,就得到了這麼小點東西。一百萬如果全部換成金幣,這間院落恐怕都裝不下,要是換成數千年前的金票,也有那麼厚厚的一疊。

聶空打定主意,就算呆會真的辨別出了「玉葉琉璃丹」中剩餘的那兩種未知藥物,也不去藥師會堂交任務。只要搞定配方,成功煉製出一粒「玉葉琉璃丹」,價值就遠遠超過一百萬了,至於五品任務失敗後被扣掉的五百積分,更不是什麼問題,積分沒了,再做任務賺回來就是。

而且,聶空心裡估摸着那個發佈這徵求靈藥配方任務的傢伙,也沒期待靈御城內有人能夠完成任務,估計就是想用「玉葉琉璃丹」這幾個字釣個傻鳥上鉤,然後賺個一百萬金幣花花。

藥粉在手,聶空並沒有馬上嘗試,而是讓小傢伙繼續吸收寵物揹包內那株已被吸取近半藥力的毒草。至於那株毒草中蘊含的木靈力元素,聶空已是顧不上了,這樣的時刻,自然是速度要緊。

從香香體內延伸出去的兩股綠意,猶如兩根充滿靈姓的藤條,繞着毒草和「火樹銀花」飛快地舞動着。

一滴滴毒液澆灌在「火樹銀花」的葉片上,時不時可見紅色液體從「火樹銀花」根部分泌出來。這種液體晶瑩剔透,出來後並不散開而是聚攏成一塊,彷彿一粒粒被包裹起來的小液球。

直到那株毒草完全乾癟枯萎後,寵物揹包裡的那兩股綠意才縮回瑤池穴,隨着這綠意一同消失的,還有十幾滴血紅液珠。將它們全部吸收後,本有些萎靡的小傢伙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振奮。

「香香,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聶空笑道。

「啊呀呀!」小傢伙三片葉子高高揚起,兩條根鬚末端把自己的莖杆拍得啪啪作響,竟是學着人那般拍胸脯做保證。

「好!」聶空不覺失笑,「這次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小傢伙又拍起了胸脯,聶空則已收攝心神,意念一動,那小堆碧藍粉末便開始快速減少,只眨眼間的功夫,掌心處就變得空空如也。

聞香識藥!

「啊……呀呀……」小傢伙根鬚莖葉劇烈地扭擺着,稚嫩甜美的叫聲一陣接着一陣,似乎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聶空能感覺得到,香香要從那麼小點「玉葉琉璃丹」藥粉中將融匯的藥力重新分離出來,極爲困難。

如果吸收的不是那麼丁點粉末,而是整顆「玉葉琉璃丹」,那施展「聞香識藥」的過程就要輕鬆多了。

時間點點滴滴逝去,小傢伙的枝葉還在拼命地扭擺莖葉。隨即,聶空便見絲絲縷縷的綠意從小傢伙體表蒸騰而出,瞬息間,瑤池穴內就已充斥着盎然的綠氣,一股股莫名的氣息波動開來。

小傢伙竟在消耗本命藥力!

聶空心中一驚,驀地召喚出「八星海螺」,一咬牙,將其中的一根莖杆撕扯下來,合在雙掌掌心。

靈神三竅激顫,「木陽真靈訣」瘋狂地運轉開來。霎時間,恍如實質的香味從八星海螺莖杆處滲透出來,縷縷不絕地鑽入了聶空體內,最後全部轉化成精純的藥力,進入了瑤池穴中。

「啊呀呀!」小傢伙精神大振,突然興奮地尖叫出聲,根鬚一甩,聶空的竅穴中多出了一團小得可憐的藥力。

「這是……劍葉萬年春!」聶空腦中條件反射般閃過與那團藥力相符的藥草名稱。就龍雪嬋所講的那四種藥草當中,聶空親口品嚐過的有白羊草、地龍蓮和劍葉萬年春三種,至於仙鈴蘭牙子則還是首次聽聞。

心念間,聶空繼續吸收「八星海螺」藥香。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時間,小傢伙「啊呀呀」地叫喚着,根鬚一彈,又將一小團藥力甩入了聶空的靈神竅穴。

「白羊草!」聶空暗道。

小傢伙分離藥力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當那第三團藥力出現在竅穴中時,已是兩三分鐘之後。

「這是……」沒有在腦中搜尋到與藥力相符的藥草,想必是那仙鈴蘭牙子或是另外兩種未知藥物。聶空也不着急,不斷給小傢伙補充藥力。

當掌中「八星海螺」滲透出的藥香出現變淡的跡象時,小傢伙的根鬚再次動彈,竟同時甩出兩團不同的藥力。

「地龍蓮!」聶空只辨認出了前面那團,至於後面那團藥力,卻無印象。這時,香香的根鬚都開始哆嗦起來,已是精疲力盡的先兆,聶空不覺有些心疼,「快了,快了,再支撐一小會兒,就可以了。」「啊呀呀。」又是五六分鐘過去,那根「八星海螺」莖杆中的藥香已被吸收殆盡,小傢伙終於甩出最後一團藥力。

這次的「聞香識藥」總算結束了!

聶空如釋重負,心中大石落地。然而,下一刻,聶空的心又懸了起來,因爲小傢伙的莖葉根鬚還在不停地扭擺,雖說動作有些軟弱無力,可他卻感覺到小傢伙還在收集那些散碎的藥力。

難道煉製「玉葉琉璃丹」的藥草並非六種,而是更多?

意念間,聶空再次撕下一根「八星海螺」莖杆,合在掌心。濃烈的藥香源源不斷地進入瑤池,小傢伙精神微震,動作稍稍加快了一些。可要從那麼點散碎藥力中分離出新的藥力來,着實艱難。

時間分分秒秒地逝去,小傢伙經歷過前時的振奮後,又變得虛弱起來。聶空心中有些焦灼,「玉葉琉璃丹」雖說重要,但和香香比起來,可就差得太遠了,要是因爲辨認它的藥方而讓小傢伙出現什麼意外,那就得不償失了。

彷彿過了千萬年之久,第二根「八星海螺」中的藥香又被吸收乾淨。

「啊呀呀……」小傢伙軟綿綿地呻吟一聲,一團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藥力,進入了聶空的靈神竅穴。

「八星海螺!」藥力出現在竅穴的瞬間,聶空腦中霍地跳出這四個字。今曰在「藥師會堂」中差點被八星海螺放倒,聶空對它的藥姓記憶猶新,小傢伙分離出來的藥力雖說微弱,可還是讓聶空一下就辨認了出來。

世上竟有如此湊巧的事情?前面才品嚐到「八星海螺」,現在就從「玉葉琉璃丹」中發現了它的藥力!

短暫的驚詫過後,聶空胸中不自禁地涌出一陣狂喜。

不過,他沒高興多長時間,便將兩根被吸乾藥香的「八星海螺」莖杆收入寵物揹包,朝外飛奔而去。現在的小傢伙已渾身綿軟得蜷縮成了一團,精神萎靡虛弱到了極點,急需大量藥力補充。

出了門,聶空運轉靈力,一路跑向紅樓藥堂。

六院,龍雪嬋靜靜地坐在屋檐下,翹起兩條修美的玉腿,嬌軀一搖一晃的,眼眸則聚精會神地凝望着手中那盆傲然綻放的鮮花,兩道彎月般的黛眉忽而蹙起,忽而舒展,一副沉思狀。

吱呀一聲,院門驀地被推開,正在思索的龍雪嬋被驚醒過來,擡眼看去,就見聶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嬋姐,有沒有好的藥草,無毒,大量,急需!」跑到龍雪嬋身前,聶空也不客套,抓着那白嫩柔軟的小手將她從椅子拉起。這樣的時刻,聶空也無心體味指端那嬌嫩滑膩的觸感,直接拉着還是滿頭霧水的龍雪嬋,大步向院落外跑去。

龍雪嬋被聶空這火燒火燎的模樣弄得有些愣神,等她醒過神來,人已被聶空拉到了院落門口。

她沒有馬上詢問聶空急需大量無毒藥草的緣由,而是右手突然滑出聶空的掌握。在聶空愕然時,龍雪嬋抓住聶空的手臂,腳步前踏,只見虛空一陣劇烈的波動,快速將她和聶空包裹。

片刻間,龍雪嬋和聶空就已消失在原處。

「……」藥堂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虛空再次波盪,兩道人影顯露出來。龍雪嬋踏前一步,纖細的玉指在那靈紋密佈的門板上刻劃起來,指尖如靈蛇吞吐閃爍,速度之快,竟是連手指的軌跡都分辨不出。

「嗡嗡、嗡嗡……」虛空中不時顫起細微的嗡鳴,門上的靈紋不斷閃爍出耀眼的紅芒。

後面,聶空看着龍雪嬋曼妙的背影,目光有些發直。剛纔龍雪嬋突如其來的舉動,直接讓他傻眼了。

身融虛空,這可是虛靈師的招牌手段。

龍雪嬋竟輕鬆自如地將其施展了出來,難道說她竟是一名虛靈師?聶空曾經玩笑般的問過龍雪嬋的年齡,她說她只有二十六歲,現在看來,她絕對沒有那麼年輕,否則的話,怎能修煉到虛靈?

一直以來,聶空以爲龍雪嬋最多也就是名化靈師,現在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畢竟那身融虛空的手段不可能作假。

沒想到被自己叫了那麼多天的「嬋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她的實際修爲遠超自己的預料!

聶空大感匪夷所思。見前邊房門洞開,龍雪嬋在門口衝自己招手,他連忙收斂心神,走了進去。

房內有着好些單獨的小木架,每個木架上面都放置着一個或大或小的盒子。製作盒子的材料五花八門,玉盒、瓷盒、木盒、石盒……有刻劃過靈紋的盒子,也有普通盒子共有六七十個。

「這裡保存的全部都是無毒的靈草,其中四十五種可用來煉製五品靈藥,十八種可煉製六品靈藥,還有三種可煉製七品靈藥,聶空弟弟,數量夠多吧?」龍雪嬋嘴角微翹,笑意盈盈。

「夠!夠!」聶空呆呆地點頭,眼睛有些失神。在藥草方面,薊陽聶家和紅樓根本沒法相比,能煉製六品靈藥的藥草,聶家只有一株「電光藤」,可這紅樓卻有十八種,甚至還有三種可用來煉製七品靈藥!

而這僅僅是紅樓在靈御城的分店而已,若是將所有的分店都集中起來,存量該是何等驚人?

也不知這房間裡刻劃着的是什麼靈紋?在薊陽城中時,小傢伙連絕靈寶玉內的「火樹銀花」都能察覺,可天天從這藥堂出入,卻沒有發現儲存在藥堂二樓的這麼多靈草,委實讓人驚奇。

「啊呀呀……」小傢伙輕微地吟叫着,根鬚微動,莖葉稍揚。

聶空回過神來,輕吸口氣道:「嬋姐,能否先給我十株那種可以用來煉製五品靈藥的藥草。」「聶空弟弟,不要客氣,姐姐可以給你十株煉製六品靈藥的。」龍雪嬋眉眼含笑,殷切地蠱惑道。

「咳咳,暫時不需要那麼好的。」聶空訕笑,類似「電光藤」這樣的藥草都是有價無市,十株加起來,價格絕對要用千萬來計算,甚至可能過億。

這麼多的金幣,要多少「紫驪丹」那樣的二品靈藥才能還完?就算煉出了「玉葉琉璃丹」,要還清那上億金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如果真的那麼不客氣,曰後怕是真的要給紅樓做苦力了。

「好,依你。」龍雪嬋有些遺憾,綠影在房間內接連閃爍片刻,待她回到聶空身前時,手裡已多出了十個盒子。

「喀嚓!」打開一個盒子的鎖釦,聶空直接取出裡面的藥草,揉搓成一團拋進嘴裡,隨意咀嚼幾下便嚥進腹中。

以小傢伙現今的狀態,讓它自己吸收顯然有些不太現實,聶空只好做回保姆,將藥力送進瑤池穴。如果換成那株「八星海螺」倒是要方便許多,徑直吸收藥香就是,只是既已發現那「玉葉琉璃丹」中含有「八星海螺」藥力,聶空自然要先將那株藥草先留着,以備研究之用。

看到聶空的舉動,龍雪嬋脣角微微抽動起來。

這傢伙直接吃毒草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靈草也都這麼直接吃進去。暗暗嘟囔一聲,龍雪嬋忽地發現聶空把右手伸進懷裡,似乎在掏摸着什麼,片刻後,右手抽出,指間竟多出了九枚長短粗細不一的金針。

「竟是靈紋金針?」龍雪嬋眸中有些疑惑,「他拿出這些金針做什麼?」心裡剛閃過這樣的念頭,就見綠芒閃過,聶空捻起一枚金針,隔衣插入胸膛。這詭異的舉動險些讓龍雪嬋驚呼出聲,隨着那金針越來越沒入聶空體內,龍雪嬋的那雙眼眸也是越睜越大。

一枚接着一枚……聶空落針速度飛快,只是短短數秒鐘的功夫,九枚金針就已全部扎入體內,讓龍雪嬋更是嗔目結舌。

「嗡……」聶空輕捻天針,開始施展「九轉金針術」。金針顫鳴不止,藥力一絲絲地從藥草中抽離而出,被金針牽引至丹田,最後順着細微的針尖針尖透入「瑤池穴」中,被小傢伙輕輕鬆鬆地吸收。

沒多久,那株藥草的藥力被小傢伙全數吸收。

「嬋姐,再來一株!」聶空開口道,右手揉捻天針的動作卻未曾停止。

龍雪嬋一聽,連忙打開藥盒,學着聶空的模樣將裡面那株碧綠的藥草揉成一團,送進他嘴裡。

「再來!」「再來!」「……」很快,藥盒便空了六個。

最初見到聶空生吞藥草,龍雪嬋還覺得肉痛,現在已經沒有半分感覺,她的心神完全被聶空那九枚金針所吸引。

龍雪嬋已發覺聶空是用那金針來吸取聚攏藥力,並感應到那藥力進入了聶空的靈神三竅。然而,到那個部位後,藥力的氣息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那竅穴是個無底洞,正不停地吞噬藥力。

「難不成藥力轉化成了他所修煉的木靈力?」龍雪嬋心內狐疑,暗暗忖道,可旋即便搖了搖頭。

藥力究竟去了哪裡?

當聶空吃下第十株藥草後,龍雪嬋已不再費神考慮這個問題,只是烏黑閃亮的美眸在聶空身上溜來溜去:「聶空弟弟真是深藏不露呀,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手段,看來姐姐我挖掘得還不夠!」龍雪嬋能坐鎮靈御城紅樓分店,見識不可謂不廣,靈藥師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也見過不少,可她還是首次見到有人通過靈紋金針刺激身體來抽取藥草藥力,更讓她奇異的是,這種方法幾乎能將藥草中蘊含的所有藥力都抽離出來,若是這樣子服用高融合度的靈藥,豈不是更具神效?

「嬋姐,還有點不夠,再來十株!」聶空的聲音忽然傳來。

「好!別說是十株,就算是一百株,姐姐也能想辦法幫你弄來,只是事後你可得好好感謝姐姐喲。」龍雪嬋俏皮地衝聶空眨巴了下眼眸,面龐上蕩起勾魂的迷人笑意,望去更顯得千嬌百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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