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博不受天龍族重視,但畢竟是天龍族承認的族人,身份非同凡響,敢擅闖張家搶親,想不被打死都難。衆人循聲望去,只見天空遍佈着遮天蔽日的火鳥,其中,一個衣着華貴,濃眉大眼的青年身處半空,他踩着一隻燃燒熊熊烈焰的火鳥,威風霸氣。青年縱身一躍,傲然跳在婚禮現場的紅毯之上。緊隨他之後,十個侍衛也從火鳥背上跳下,恭敬站在他身後。
“他是李家少爺李子辰?”
“李少爺怎麼會來這裡,不可能吧。”
“原來是他要搶親,怎麼辦?”
就在剛纔,衆人聽得搶親話語,都是義憤填膺,誓要維護張家威嚴,可見到來者是李子辰,傳聞中的古陽四少之一,他們無一人敢向前發話,皆是膽戰心驚,唯唯諾諾,他們暗自尋思道:也不知道李少爺爲什麼要來搶親,不過,這李少爺可是古陽城有名的霸道公子,萬一不小心惹得李家少爺生氣,可是會丟了自己的小命。
因此,別院中的人很多,卻沒一個敢動手。最終,還是福伯怯怯的走上前,恭敬道:“原來是李公子大駕光臨,今天是我家少爺的大喜日子,不知有何貴幹?”
李子辰輕哼道:“你是聾子還是傻子,滾開!”他話音剛落,身體便涌出一股肉眼可見的紅色光芒,福伯離得最近,剛碰紅光就失去力氣,半跪在地。紅光蔓延極快,不到半秒鐘的時間,所有碰觸到紅光的人都全身發抖的倒在地上,包括穿着新郎袍的張偉,他靈體剛剛合一,幾乎不會使用任何力量,只感覺被高壓電擊打中,全身發麻。
李子辰心智傲然,根本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到新娘面前:“許琪,你還記得一個月前發生在紫光山谷中的事情吧。我就是那個被你救下的人。”
新娘蒙着蓋頭,衆人看不清她表情,不過,她呆呆立在原地,一句話沒有回答。
“你眼瞎嗎?沒看到她正在和我結婚嗎?就算你要敘舊,也應該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吧?”張偉就算身體發麻,也絲毫不服輸,朝着李子辰大吼大叫。
李子辰眼睛一眯:“你知道我是誰嗎?”
雖然張偉不想結婚,可在婚禮現場被人欺負成這樣實在無法忍受,周圍人的軟弱,再加上福伯被欺辱,張偉心中充斥着怨憤,瞳孔縮成鍼芒,隱隱中竟有金光閃動,不知不覺間,張偉發現酥麻的身體恢復過來,他心裡大喜,緩緩從紅毯上爬起:“我腦袋裡有你的印象,但全都是你在學院發怒揍人的樣子,老實說,我對你這種仗勢欺人的傢伙沒什麼好感。”
李子辰眉毛一挑,腦袋一轉,看向倒地的福伯:“老傢伙,我聽說這小子溺水了,然後腦子就進水了,沒想到是真的。你讓他成親,就是爲了沖喜嗎?”
福伯忙道:“啊?是,李少爺,確實有這方面的打算。”
李子辰:“算了,我不會和腦殘一般見識,許琪,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跟我走吧,別和這個腦子進水的傢伙在一起。”
張偉:“喂,李子辰,你回頭一下。”
李子辰波瀾不驚道:“做什麼?”
張偉和善一笑,朝他背後示意。李子辰乍覺有怪,可想到身後或許有張家的前輩,心裡不免無奈,便想着回頭應對一番,可誰知他纔剛剛轉頭,張偉甩手就是一拳轟去,彭的一聲,李子辰的左臉被打的紅腫並不自禁的向後退出一步。
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誰都沒有想到,一直以懦弱示人的張博,竟敢當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李子辰的臉。
李子辰淡然抹掉嘴角的鮮血,然而,只是剎那間,他氣勢猛漲。張偉眼前一花,只覺喉嚨甘甜,暗憋一口血,他竟被李子辰掐着脖頸,如同玩具般提了起來,雙腳迅速離地。
“你,想死嗎?”
張偉怎麼說也接近六十公斤,可李子辰一隻手就把他提離地面,且讓他完全無法掙扎。福伯等人嚇壞了,在一邊連聲祈求:“我家公子只是一時衝動,李少爺饒命啊。”
張偉磕磕巴巴道:“男人活着,不就是爭一口氣嘛?我沒權沒勢,就連保護自己和妻子的力量都沒有,唯一剩下的,也只能是反抗你的這條命了!”
李子辰道:“你還真是不珍惜這條命,到下輩子去後悔吧。”
張偉脖頸上的力量越來越大,他感覺眼前發花,意識漸漸消散,不由暗暗想道:“如果這是一場無聊的夢,那就快點醒吧,導師要的論文還一個字沒寫呢……”
“李少爺,我不會和你走的,請你放了我丈夫。”
就在張偉氣息越來越弱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新娘子忽然說出了一句話,她仍然蒙着蓋頭,可話音卻清晰傳到了她身前的兩個男人耳中。李子辰眉頭一皺,甩掉張偉:“你還不認識我吧,我說了,你之前救過我,我要報答你。”
新娘緩緩道:“如果你把我當成救命恩人,誠心來參加我的婚禮,請你到一邊酒席中落座。”
張偉心裡大叫爽快,很想補一句,她的意思是讓你哪涼快哪待着,可惜他頭暈眼花,沒嘲諷出口。
李子辰道:“不要欺騙自己,我剛從你家那邊趕過來,已經知道了一切。你父母貪戀金錢,攀權附貴,想靠上張家這棵大樹,結果不理你的感受,硬逼你嫁人。”
新娘:“沒有的事。”
李子辰大氣道:“什麼叫沒有的事,你家附近的鄰居說你因爲不想嫁人,甚至喝過藥,上過吊,天天以淚洗面,難道他們都在騙我?”
新娘:“的確,我之前不想嫁給張博。古陽城中,有誰不知道張家的廢柴三少爺,天生體虛,軟弱無能,到了如今的年齡還沒有覺醒聖痕,就連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比不過。和他相親的那一天,他連話都不敢說,還要管家替他推銷。”
李子辰:“這就對了,從我出現的這一瞬間開始,你的命運就改變了,你可以自己選擇人生,我擁有這個能力,就算古陽城青帝來此,我也敢說出這句話。”
新娘:“我還沒說完,可就在剛纔,我忽然喜歡上了他,想嫁給他。”
衆人面面相覷,完全無法跟上新娘超越時空的腦回路,就連李子辰也是一臉發懵。
過了一會,李子辰面露難色,試探問道:“你是想說,如此一個軟弱、無能、廢柴的男人,願意爲你挺身而出,反抗古陽城的青年才俊,你被感動了?”
新娘淺淺一笑,輕搖頭冠,走到張偉身前,將他扶起:“倒不是這樣,只是因爲我現在已經進了張家的門,他喊我妻子,我就應該喊他夫君,夫不嫌妻貧,妻不嫌夫醜。若是半刻之前,我沒有出花轎,或許我會大手一揮,和李少爺揚長而去,但現在,我和張博同爲夫妻,就該不分彼此,共同進退。”
張偉抹着嘴角鮮血,強撐道:“提醒一下,我妻子說的‘夫不嫌妻貧,妻不嫌夫醜’只是單純的押韻,世人都知道我們兩個郎才女貌。”
李子辰面色凝固,看不出喜憂,但數秒之後,他忽然仰天大笑:“我李子辰恩怨分明,最討厭欠別人東西,本以爲今天來把你拉出火坑或許能報恩,但現在看來,我是弄巧成拙。許琪,我欠你一次,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還有口氣在,你都可以來李府找我。”
新娘:“多謝李少爺深明大義。”
李子辰留戀的望了一眼,最終還是轉頭,大步離開,從未有過遺憾的他,心中忽然閃過一道黯然:“上一次,我生命垂危看不清你的臉,那之後,數不清的日日夜夜中,我都在夢中幻想着你的樣子。今天,我懷着激動和興奮的心情來找你,本想好好看清你的樣子,當面向你道謝,誰知道,你卻蒙上了紅蓋頭,要嫁給另外一個男人,這就是所謂的有緣無分吧,我們始終不能相見。”
從天而降的侍衛聚在一起,跟隨李子辰離去,張家地位低下的管家,執事不敢攔截,全是笑臉相送。自己家的少爺被搶親,他們還對搶親者笑臉相送,也虧得他們能做出這種表情。
“喂,李少爺,別走啊,我還有話想說呢。”
就在李子辰前腳剛踏出院門時,張偉用幸災樂禍的語調喊了一聲。
李子辰腳步一頓,頭卻沒轉:“你想說什麼?”
張偉流氓的摟住新娘,在她身上一頓亂蹭:“正所謂來者是客,雖然你的出場方式不怎麼帥氣,但不管怎麼說,也算見證了我和娘子堅貞不渝的愛情,請上座,讓你救命恩人和救命恩人的相公敬你一杯喜酒,喝完再走,如何?”
“哼,不必了。”李子辰心下正傷,哪想留下。
張偉:“呦,堂堂李家大少爺,居然沒膽子喝我的喜酒,灰溜溜的從張家少爺的婚禮上逃跑,這如果傳出去可就很有意思了。小紅,小藍,趕緊給少爺我去拿一百張,不對,是一千張白紙,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寫下來,然後張貼在古什麼城,對了,古陽城的每一個大街小巷,讓全城人都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張家的人見張偉還敢幸災樂禍,挑撥生事,嚇得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他們腦袋中只有一個想法,少爺腦袋真的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