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道:“咱們就這麼回去,不再跟着公子了?”
樑豐無奈地一嘆,道:“咱們怎麼跟?上船?還是繼續跟着他們的船?”
王成連連搖頭:“上船是不可能的,公子生氣,後果嚴重,我們都承擔不起。”
周顯在一邊搖着頭道:“跟着他們的船也沒有用,這些年來,不是沒有人試過偷上鬼醫島,可是鬼醫島四面佈滿陣法,就算在面前,也見不到,更別說上島了。到時候只怕我們還沒有上島,首先就迷失了方向,不但不能幫到公子,還會再次成爲公子的累贅。”
三人商量了一回,終究是不敢違抗了歐陽宇凌的命令,又沒有上島之法,只得懨懨地轉舵回航。
鬼醫島的船並沒有沿途上岸施藥,這倒是正合顧汐語的心意。
新進的十人被張建華嚴令只能在房間和船頭活動,不可隨意走動,另外,他們還不是鬼醫島的人,除了他們自己,不可與鬼醫島的人私下亂攀關係。
這話完全是針對顧汐語而說,他怕顧汐語故意和蘇夏錦拉近關係,這樣以後上島,他要對付顧汐語,就要顧及蘇夏錦的面子,終歸有些束手束腳。若顧汐語和蘇姑娘關係並不親近,他也不用有所顧忌。
其實有沒有他這句話都沒有影響,因爲鬼醫島的人都在後艙住着,除了送飯菜的下人,根本不會有人來到前艙和他們說話。
而這十個人本來也並不認識,加上知道上島之後,他們可能是互相競爭關係,彼此防備,更加不可能親厚。
唯一和衆人關係都處得不錯的就是蘇逸塵了,他見人就是一副和善笑容,又不怕吃虧,被人說幾句也不生氣。
大家對於上鬼醫島之後的情形一無所知,不免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有蘇逸塵這個人在,倒好像平白地讓他們少了些緊張和擔心。
顧汐語對於船上的一切並沒有多加在意,她只是爲了上鬼醫島,至於島上會有什麼遭遇,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以張建華對蘇夏錦的態度,顯然蘇夏錦在鬼醫島是有些地位的,雖然現在暫時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但上島之後自會慢慢弄明白。
她不是不知道若是和蘇夏錦打好關係,那樣至少可以多幾分保障,但是鬼醫島情形不明,她要靠的只有自己,蘇夏錦不可能一直在她身邊。
何況,現在蘇夏錦於她算是有援手之情,她心中甚爲珍惜,不想因爲奢望太多,倒辱沒了這份人與人之間最真摯的情誼。
至於船上,人多眼雜,張建華是沒有辦法單獨對她使什麼手段的,所以一路上她自然安全。她在心裡把那本《青陽醫錄》一遍遍地回想,醫錄之中的藥論藥方,她都已經記住,只是這些並沒有針對孃親病體的對症方法。
要不然,她也不用去鬼醫島了。
最如魚得水的,便是秦玉茗了,張建華一再嚴令不許十名新進人員亂走動,更不許和鬼醫島弟子說話攀關係,但那卻絲毫不會影響秦玉茗。
而秦玉茗跑得最勤的,就是張建華那兒了。
剛開始她是製造一切巧遇,出現在張建華將要出現的地方,船雖然大,畢竟不是陸地的空間,能有多大?
當她身姿妖嬈,精心打扮過後,不是恰巧不小心要跌倒,就是柔柔弱弱,嬌嬌嗲嗲地叫喚着張大哥時,張建華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非常受用。
這秦玉茗也算是個有手段的,想必鬼醫島的傳說也聽了不少,知道以她的醫術手段要在鬼醫島必然難以存活,所以要緊緊攀住張建華這棵樹。
十幾天的時間轉瞬即到,而鬼醫島的大船上也絲毫沒有什麼異樣,所有鬼醫島弟子各司其職,十個新上島人員也都顯得很安分守己。
船上空間小,可供活動的空間更是不多,不過,對於未來的未知,不免讓人有些心神不定。而對於鬼醫島的那些兇惡傳說又是歷歷在耳,誰也不知道將會遭遇什麼,所以這十人也沒有心思玩,倒也不覺得悶。
這天,張建華一早就把新進人員集中在一起,他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十分威嚴地道:“再過半日,就到醫島了,進入醫島,若是你們能通過五輪考覈而不死,方能成爲醫島的一名弟子。”
“還有考覈?”那個叫範大力的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人長得五大三粗,其實粗中有細,能通過三輪考覈走到現在,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張建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難不成你當醫島這般好進?”
有人問道:“那考覈一些什麼?”
張建華道:“醫島一向安居世外,島的外圍佈滿了瘴氣毒霧,長年不散,日夜皆有,經久不消,只要吸入,不出三日,便會毒發身亡。”
顧汐語略略皺眉,難怪外人闖不上鬼醫島,且不說島四周的陣法難破,就算有能破這陣法的高人,還得先闖這瘴氣毒霧,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甚至比千軍萬馬在這裡守護都有用。好一個鬼醫島。
另一個名叫肖莫的狐疑地問道:“咱們第一輪就是要過瘴氣嗎?”
張建華傲慢地一笑,道:“當然不是,上島之前你們需要先服一顆剋制瘴氣毒霧的藥!”
這話一出,很多人都不解了,不過也有人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有剋制的藥,那麼就不怕一上島就丟性命了。
張建華把大家的反應都盡收眼底,他拿出一個瓷瓶,臉上卻現出一絲陰冷的笑意,悠然道:“我先說明,這藥並不是解藥,相反,它是毒藥。這毒藥能助你們經過毒瘴毒霧,但是十天之內,若是自己不能調配解藥吃了,便會死於非命。比死於毒瘴毒霧還要慘上十倍。所以吃與不吃,在你們!”
顧汐語心中一跳,人說鬼醫島邪惡,果然非同一般,明明是招收弟子,卻還要叫他們吃毒藥,看來鬼醫島對於人命來說,真的是視如草芥,毫不在意。一個醫者,怎麼可能這麼不尊重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