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顧汐語似笑非笑地掃了歐陽盛津,歐陽青雪一衆人一眼。
看到她的眼神,歐陽盛津竟然覺得有些頭皮發緊的感覺,就聽顧汐語笑道:“三妹,就算你真這麼想,也別說出來,別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歐陽盛津滿頭黑線,這到底是毒舌呢,還是毒舌呢,還是毒舌呢
剛纔說他們自覺與庶出身份顧卓陽顧妙珠爲伍。
現在這句更毒,說顧穎珠是看了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看什麼都覺得邋遢,這不是赤果果的當着和尚罵禿子嗎她就和他們在一起,豈不是表示他們是不乾淨的東西
顧穎珠腦子沒轉這麼多彎,還道:“我今天看的最不乾淨的東西就是你了。”
顧汐語卻笑道:“最不乾淨的那意思你就沒看見乾淨的我和你不一樣,我今天沒看見髒東西。因爲我心底無私,坦蕩光明,所以看見任何東西都是乾淨的,包括你這個東西”
“你說誰是東西呢”顧穎珠雖然腦子慢半拍,前面半句沒聽懂,後面這句話還是聽懂了。
顧汐語笑道:“抱歉,是我用詞不當,我不該說你是東西,對不起,你不是個東西”
歐陽盛津噗地笑出聲來。
顧穎珠直覺這句話也不對,正要繼續挑釁,顧妙珠使了個眼色,微笑着對顧汐語道:“大姐,三妹心直口快,口無遮攔,你怎麼和她一般見識呢來這邊坐吧,我們正在討論前朝古冰雪大師的作品,歡迎大姐也參與”
顧妙珠這話就要比顧穎珠高明多了,顧穎珠是直接挑釁,而顧妙珠卻是要叫她知難而退。顧妙珠在京城有才名,自然也有幾分見識,而以前的顧汐語,卻是以草包,不學無術著稱的。
顧汐語淡淡一笑,道:“你們談興正濃,我就不打擾了”
整個過程中,顧汐語沒有理會顧卓陽,而顧卓陽對顧汐語自然也全無好感,見歐陽青雪不喜歡顧汐語,倒是和自己妹妹妙珠投緣,心中十分高興。
他故作瀟灑,眼神中卻帶着無比諂媚地看着歐陽青雪,道:“四公主冰雪聰明,對詩畫皆有研究,我是早就聽說了,也十分佩服的。說到古大師的字畫,我記得汐語手中還有一張古大師真跡的松鶴圖,汐語,你拿出來給四公主賞玩賞玩。”
他一副理所當然頤指氣使的口氣,既想顯示自己的博學多才,又想在歐陽青雪面前討好。
歐陽青雪不知道顧汐語手中竟然還會有古冰雪的真跡,十分感興趣地道:“是嗎沒想到侯府裡還有珍藏,我今天能開開眼界了”
顧妙珠似笑非笑地道:“大姐不會捨不得吧”
“松鶴圖”顧汐語一臉疑惑地道:“你是當初說太子殿下派人送來的禮物中的那幅圖麼你也知道,我對詩啊畫啊的真不感興趣,也看不懂,所以,直接給太子殿下退回了。我退回太子殿下送的禮物,很多人都知道啊,難不成大哥和二妹竟然沒有聽說過麼”
顧卓陽一怔,這件事過去幾個月,他給忘了,而且,當初顧汐語到底退回了些什麼禮物,他也真不清楚。
顧汐語笑道:“其實這件事你們不用問我。要說在座的人中對這松鶴圖最瞭解的,那還非我二妹莫屬。太子當初送禮時語焉不祥,二妹以爲是送她的禮物,曾把書畫和禮品都搬去她住的院裡,想必已經臨摩鑑賞過了,必有心得。”
顧妙珠咬咬脣,沒有說話,眼中的恨意卻是一閃而逝,又恢復她一派溫婉形象。當初禮物的事鬧了個大烏龍,她曾當衆出醜,現在顧汐語舊話重提,簡直像在打她的臉一般。
哪怕她臉皮再厚,也是有些難堪的。
顧卓陽不滿地道:“退回了就退回了吧,說那麼多幹什麼”頓時再也不看顧汐語,好像她於他的利用價值就只是那幅畫,既然畫沒有了,利用價值自然也沒有了。
顧穎珠終於逮到機會,道:“咱們別理她,跟她談她也不懂。”
歐陽青雪大概覺得顧汐語一再下她的面子已經忍無可忍,當下冷笑道:“穎珠說得不錯,我們來這裡,原本也就是和妙珠談談詩畫,一些俗人哪裡懂得這其中的妙處。妙珠,你這個朋友我是認定了,我就是專門爲你而來的,像有些人啊,即使請我,我也不會到,所以明天,我就不來看你了,妙珠”
她故意裝着只是同顧妙珠說話,點明自己是專程爲了顧妙珠而來,而明天顧汐語的及笄禮,她就不會給面子了。
顧汐語聽得只是脣角略略上揚,勾起一個輕嘲的笑容,道:“四公主,那就不打擾你和妙珠談詩論畫,我們這些俗人要忙於俗務,不敢打擾你的雅興”說着,轉身施施然而去。
歐陽盛津看着她嬌俏的身影飄逸一般離去,充滿了靈秀和從容,眼中竟現出幾分讚賞來。目光一時忘了收回,歐陽青雪看到,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三哥可是失了魂,要不要去找回來”
歐陽盛津回過神來,訕訕地解釋道:“皇妹說笑了,我不過是見她那款披風樣式不錯,簡約大方,想給我府上的側妃也定製一件”
歐陽青雪臉色這纔好看些,嗤笑一聲,道:“三哥也不怕失了身份,若你府上的側妃真的穿得這麼寒酸的披風,那丟的可是皇家的顏面”
歐陽盛津陪着笑道:“是,皇妹說的是,倒是考慮不周了。”
他的母妃雖然也是皇妃,但歐陽青雪的母妃卻是皇貴妃,在宮中位份尊貴,所以歐陽青雪從來頤指氣使,對這個三哥不怎麼客氣。
歐陽盛津不但行事仰着歐陽銳奇的鼻息,處處討好,連帶着對歐陽青雪也是極爲巴結,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冷傲態度。
再說,今天他遊說得歐陽青雪來到顧府,也是因爲答應了顧卓陽。雖然歐陽青雪對他不客氣,可在別人面前,他仍是身份尊貴的三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