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靈啞然，皇帝這是表演了掀桌的典型？
最重要的是，這掀掉的，還是龍案，由此可見，氣得有多狠。
本來嘛，皇帝跟湘王已經水火不容，他省吃節用拿去創建民生的銀子，卻送到了湘王口袋裡，沒有直接吐血已經是好的了。
“皇上，沒問題吧！”董靈有些擔心的問道，一國之君，這麼大動肝火可要不得的，得保重龍體啊！
“還好，實際上，皇上這麼發泄出來還是好的，若是不發泄，才讓人擔心呢！”蓮嘆了一口氣，他都只有讓皇帝發泄氣氛，什麼勸慰還懶得說了。
“說的也是，憋氣才最內傷。”董靈唏噓，發泄出來好歹就散了。
果然，皇帝覺得太憋屈了，尼瑪，這都算什麼事兒？
他這邊才爲湘王缺銀子而高興不已呢，結果，就有人巴巴送銀子去，最重要的是，那銀子還是他的，換誰來都得憋……
“這麼說來，湘王原本是有計劃發洪水的吧，都準備哪一天來着？”董靈覺得湘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簡直可悲。
何況，湘王論年齡，也該有五六十了吧，都這麼大了，就算起事成功又如何？能做幾天皇帝？
前輩子整天活在算計裡，勞心勞力的，看這也未必是個長命的主兒。
然後，皇位傳給兒子，看見兒子們互相殘殺，爭鬥得你死我活？
光是這麼想想，董靈都覺得傷感，換成是她，真的還不如兒子安安分分的繼承王位，平穩安然的過一輩子。
當然，每個人的追求是不一樣的，人家湘王這叫有追求。
“猜猜看？洪水即使提前爆發了，湘王本來準備後手也出現了的，只不過，他們在盡力延遲送信時間。”蓮笑着道，提醒得也夠明顯了。
董靈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他們準備八月十五？”
說的也是，若是正好八月十五這一天，那當初中傷大皇子的留言，就理由十足，證據確鑿了，完全不像當初流傳時那麼胡扯。
就說，當初的留言並不算高明，搞了半天，人家早有算計，只不過洪水的時間不對罷了。
可憐見的，天都不幫啊！
不對，應該說，當初挖基角的，沒算好力度和角度。
“聰明……”蓮忍不住捏了一下董靈的鼻子，換來一個深深的白眼：“八月十五，這個日子太特殊，不僅僅是大皇子的生日，還是中秋團圓，在這一天出這種大事兒，皇上也百口莫辯，難辭其咎。若是鬧得嚴重，只怕皇上下罪已詔都可能。”
百姓可不會管那麼多理由，他們只會覺得，該團圓的時候發生了大事，是不是真的有上天警示什麼的，總之，以訛傳訛，到最後失去的就是民心。
“好吧，想得真美好。”董靈眨巴了一下嘴，這麼說起來，計劃是嚴謹的，現實是骨感的，跟骷髏一樣骨感。
“能想得不好麼？”蓮也忍不住唏噓，這麼大一件事情，卻因爲地理關係，皇室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若不是洪水提前爆發，白淵的師父無意中提前將消息帶來盛京城，這事兒就算意外，也還真就能成一半。
尤其是走這麼一趟，發現兩個府郡的官員，竟然有不少投靠湘王的，這不得不讓人警惕和寒心。
難怪他們不是得不到消息，就是消息得到也晚了，人家湘王到底經營了多少，他們無從得知。
最可怕的就是，在這之前，警覺性還不算高。
這邊皇帝只是差點吐血而已，那邊，某個封地的湘王，就是真的吐血了。
好幾口紅豔豔的血漬，將一羣謀士和子女都嚇着了，這……這是要氣嚥氣的節奏啊！
大事兒沒成，怎麼可以？
沒有湘王牽頭，湘王子女首先就得內亂了，還談什麼大事兒？
湘王也憋屈啊，他籌劃了這麼多年，一直在找好時機，大皇子的生日，簡直是送給他的把柄。
當初大皇子出生，湘王是一邊傷感一邊着手策劃。
本來，皇帝這麼多年沒有子嗣，湘王都快以爲自己是天命所歸了，偏偏皇帝突然好了，兒女一生也是以串了，這怎能不讓湘王鬱悶得心肝肺痛。
好不容易策劃的一次天災，他奶奶的，居然提前爆發了，這讓他精心算計的日子還有什麼意義？
皇帝提前知道消息，又突然出現一個馴獸大師，讓蓮第一時間趕到蒲州，所有的一切，都完全不受他控制，計劃更是一步錯，步步錯，錯到後來簡直離譜了。
偏偏這種離譜，對他來說，百害無利，這能不吐血？
“當初都是誰去做的堤壩一事？”湘王陰沉的說道，對此他還真沒有記憶，本來以爲是一件小事兒，卻沒想到決定了整件事的走向。
衆人面面相窺，現在纔來追究，誰能記得起來？最重要的是，人家難道還會等着降罪麼？
所以，折騰了一圈，竟然什麼都沒查到，這讓湘王更是吐血。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湘王有這麼一幫手下，也是醉了。
聽到湘王真的吐血，皇帝反而高興了，心中的鬱氣頓時煙消雲散，立刻有了不少幹勁。
這讓董靈很，兩者之間，真的水火不容，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一步了嗎？相當針鋒相對啊！
不多時，蒲州府郡就進入了正常的發展期，恢復生氣，需要的是時間。
這自然災害，只要事後疫病控制住了，那就只剩下花銀子，恢復建設，重建家園了。
當然，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大批官員被抄家，被擼下來，又有一大批人被任命，急急的趕去任地。
去年科舉還沒有官派的進士，也趕上了東風，基本都有了事情可做。
抄家抄出來的銀子，還有各地的募捐，以及淳于家的提供，皇帝都先收攏，然後一步步的撥下去。
這次，皇帝也學乖了，沒有直接將大筆銀子給拿出去，反而是需要多少拿多少，還找了個信任的人監督每一筆銀子的去向。
有董靈的飛禽支援，皇帝對蒲州城用銀的監視，那可及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