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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審理太子的案子極快,不過是幾天的功夫,就擬出了太子犯上等十一條罪狀,刑部將這些罪狀都呈送到李青玄面前的時候,李青玄大怒,而看到最後一本冊子的時候,更是暴怒,直接讓人把李滄瀾叫了過來,擡手就是一巴掌。
就連聞訊趕來的皇后都被擋在暖閣之外,見不到皇上,誰也不知道皇上單獨在裡頭跟太子說了些什麼,只能聽到暖閣之內有砸東西的聲音,兩個時辰之後,蘇公公出來傳旨,宣各位王爺公主郡主入宮覲見,跪侯在崇政殿外聽候旨意。
太子還在暖閣裡,二皇子又不會來,李修諶是跪在最前頭的,他素來性子冷淡,旁人想要從他臉上看出是什麼是決計不可能的,他就一直跪在那裡,後頭的人竊竊私語,他卻一言不發。
衆人等了一刻鐘,李滄瀾臉色灰敗,可眼底分明還掛着幾絲不甘心,誰也不看,就那樣走出來,跪在李修諶前頭,隔了一會兒,蘇士茂便出來宣旨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德行有虧,久失朕心,朋扇朝堂,欲動搖社稷;勾結惡寇,欲行不軌,欲凌駕皇權,朕無法可忍,特廢去太子儲君之位,日後只稱作大皇子,特念皇后之恩,故此特賜府邸一座於宮外,禁足兩年閉門思過,非召不得外出。欽此。”
唸完之後,皇后因受了刺激便暈了過去,六公主忙過去服侍跟着一塊兒回宮去了,裡頭又說李青玄不好了,蘇士茂一個勁兒的嚷嚷傳太醫,衆人都是一片忙亂,唯獨李修諶站起來,淡淡的看着對他怒目而視的李滄瀾。
“三弟當真是好手段啊,本太子到底還是折在你的手上!”李滄瀾不再如平日那般高高在上的笑意,眼下的他,眼裡帶着狠厲,還有一抹窮途末路的不甘心。
李修諶只是淡淡的道:“大哥現下已經不是太子了,何況大哥心裡也知道,此番與本王沒有關係。對了,方纔瞧見皇后娘娘昏倒了,大哥不去瞧瞧嗎?只怕日後禁足了想見皇后娘娘一面就難了。”
“你——”李滄瀾氣的發抖,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正在這時,卻有個小太監跑過來道:“大殿下,皇后娘娘醒了,想要見殿下呢!”
李滄瀾一聽,忙跟着那小太監去了,李修諶在這兒瞧着,他認得那個小太監,那是蘇士茂新挑的徒弟,就在李滄瀾禁足這幾日來的,李滄瀾被他叫了去,只怕就不是去見皇后了,至於去做什麼,他也沒必要再深想下去了,只有一句話來形容就夠了,天家無情,容不得意圖造反之人的。
想到這裡,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如今塵埃落定,也再沒有他的什麼事情了,於是轉身便要走,身後卻傳來蘇士茂的聲音:“三王爺請留步。”
他一轉眸,蘇士茂便抿嘴道:“王爺,皇上已經好了,正請王爺進去呢!”
“有勞蘇公公了。”擡步走了進去,可見到李青玄之後,他才驚覺,原來一場變故當真是可以使人蒼老的,父皇已年逾五十了,如今這樣一鬧,雖然他素來不喜李滄瀾,也大抵知道一些他暗地裡的勾當,可到底是親生兒子,又是事實擺在眼前,刺激太大,到底還是讓他一瞬間蒼老了,眼神裡也少了許多從前的銳利,已顯出垂垂老態了。
李青玄見了他,只說了一句話:“修諶,這事兒尚未完結,剩下的事兒你來替朕料理,朕要休息幾日。”
“是。”他沒有辦法拒絕,只是心裡免不了添了一絲失落,他不能很快動身去江州了。
希望聖旨傳到江州的時候,她能高興一些,另外,希望她能好好的待在那兒等着他——
李青玄廢了太子的聖旨傳到江州時,已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別人怎麼樣韓采薇不知道,她是整整在宅子裡轉了一個時辰才淡定下來的,雖然她只是聽到一個消息,但是其中的驚心動魄是可以想見到的,太子被廢,這事兒已經完結,是不是他很快就能來找自己了呢?她就這麼想着,竟發現自己想見他的心情竟比上回他要去出征的那些日子還要強烈,那種迫不及待的心情,應當是她不再刻意壓抑了的緣故。
可是,滿懷着希望等了一天又一天,每一天懷着希望出門,懷着失望回宅子,周而復始,八天之後,在自動封閉外界消息八天之後,她終於開口問一直欲言又止的春華:“太子被廢了,三王爺什麼時候來?”
她跟卓玉說過的,要他絆倒太子之後來找她的,他爲什麼一直不來?八天了,就是爬也該爬來了,難道,他不願意見她麼?
她本不是愛胡思亂想的人,可是她終究是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萬氏的事情發生之後,她表面上雖正常的很,心裡卻什麼想法都有,這幾乎是半個多月了,卓玉回去之後什麼信也沒有,就如同她被徹底遺忘了一樣,沒人在意她,好容易說服自己是因爲忙着太子的事兒,可如今太子的事兒也忙完了,依舊毫無消息,她就沒有辦法壓抑自己的心情了。
秋華抿嘴,夫人憋了這麼多天,也算是到頭了,於是才沉沉一嘆,答道:“夫人不要着急,說是太子被廢之後,朝中還有許多善後的事情要處理,皇上看重王爺,將這些瑣事一併都交給三王爺處置了,想必處理好了之後,王爺就會來的。
聽了這話,韓采薇沉默着沒答話,心裡卻翻江倒海的,她就只問過這一次,之後的日子一切如常,可誰都瞧得出她有心事,卻無人敢問。
這當真可以說是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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