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絕望深淵

舞臺上無數燈光亮起的那一刻,蕭已呆呆地看着舞臺中央的那一個人,天地之間,空間之大,可是在他的眼中,此刻只剩她一人而已。

出乎他的意料,她身穿的是一襲白色的長裙,卻顯得格外的莊重和嚴肅。看來她的確是很看重這場演奏會,慕慕,加油啊!

慕繁爲什麼會摒棄自己所喜愛的藍色而是選擇了白色呢?一,的確就是蕭已想的那樣,她很看重這場演奏會,畢竟是她的一個特殊的第一次;二則是祭奠,祭奠死去的蕭然還有自己放棄的那段情感。

還有一個也是關於蕭已的,她知道了他喜歡的歌手是邁克爾傑克遜,而且他最喜歡的是邁克爾傑克遜穿着白色衣服,跳着太空步,唱着他的傳奇歌曲。

經過這一次,她深深感覺到了蕭已對她的影響是那麼的大,而自己對他在乎的程度好像也超出了她的估計。哎,原來有些事情要做到,真的是要花光自己所有的力氣。

演奏開始了,周圍的燈光暗了下來,只剩舞臺中央的了,柔柔得燈光打在她的身上,襯得她整個人格外的柔和,溫暖,白色的衣服隨着不同顏色的燈光也在不停地變幻着顏色。

她開始彈奏第一首了,靈動的音樂隨她手指的移動就被演繹了出來。都說音樂是沒有國際的,可不是嗎?悠揚的音樂緩緩打動在場的人們的心,輕輕地撩撥着人內心的那根心絃。

所有的人,都靜靜地沉浸在那個與世無爭,和諧美麗的世界之中,這是一種多麼美妙的體驗啊。

雖然蕭已自己並沒有聽過多少古典音樂,翻來覆去最熟悉的也不過是之前慕慕彈給他的那幾首,但是他還是深深受到震撼,感受到了來自那遙遠他方的一股強大的力量。

他想,慕繁就像是這古典樂曲一樣,看似柔弱,卻很有力量,就像水一樣,孕育萬物,是萬物之源,但是其中卻是蘊含了讓人想不到的強大力量,不知道她弱小的身軀裡還有多少力量沒有爆發出來。

仔仔細細地聆聽這一切,時光也在隨着樂曲而流逝,不知不覺間,已要結束了。在結束之前,慕慕用英語說了很長的一段話,可是因爲時而有人高聲地歡呼,加之他的位置又離她有一點遠,所以他也不是聽得很清晰,斷斷續續的。

但是他還是隔着人羣靜靜地看着她,看她的嘴巴一張一合,說話間,手還時不時地擺動。慕慕啊,這是不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看你了,如果在你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你會怎麼樣呢?

今日一別,我們再見怕就是幾年之後,我回去的時候了吧。慕慕啊,你知道我多捨不得和你分別嗎?

蕭已心裡想着她,而慕繁心裡也是想着他的。蕭已,你在哪啊?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在這片人海之中,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再見了,今日再見,是不是就要等你回來再見了,我希望你快點忘了我,在這裡找到幸福,那麼,到時你回來,我就可以對你說一句祝福的話,而不是再傷害你的話了。

兩個人被這個茫茫人海隔得老遠,兩人各自懷着心思,對方都不得而知,若是都知道彼此心裡所想,那麼他們也就不會這麼辛苦了吧。

結束以後,蕭已隨着人流慢慢走出,他真想時光就停在剛剛她演奏的那一刻,因爲只有時光靜止,他纔可以一直看着她,直到永遠。

順流而出的他像是一個沒有魂魄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她想,不管他想什麼,他都不會想到她的,艾薇就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距離也不是太遙遠,他居然沒有發現她。

走了一段距離,艾薇就他在背後,只要他一轉身就可以看到她站在他身後,只要一眼,可是直到他到家了,他都沒有轉過頭看她一眼,哪怕就只是一眼啊。爲什麼,爲什麼?

就因爲開學的時候,她看他一眼,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可是他卻沒有因爲回看她的那一眼在他心裡記住她。你成了我的劫,但別人卻成了你的劫。

蕭已啊,枉我喜歡了你那麼久啊,枉我還癡心妄想了那麼久,原來自己比自己想的還要蠢,而且蠢得多。爲你做了那麼多,你終究還是不喜歡我,如果說,以前你的冷漠沒有讓我死心,可是這次,你卻讓我看到了深不見底的絕望。

這次是真的絕望了,我艾薇不要再喜歡你了,也喜歡不來你了,也喜歡不起你了,太傷人了,太痛了,蕭已,你知道嗎?

再見了,艾薇愛的蕭已,從明天開始,如你所願,艾薇和蕭已就真的只剩下友誼了,真的就只是朋友了。

回到家的蕭已也再也支撐不住心底痛苦,掩面哭了起來。爲什麼還是不行,爲什麼就是不行呢?慕繁,我們以後該怎麼辦,不應該說,我蕭已該怎麼辦呢?

蕭已想起之前他走的時候,他媽媽告訴他,她感覺慕繁對他是有感覺的,她是喜歡他的。她說讓他在美國待一陣子就 回來,那時就可以跟慕繁好好重頭來過了。

可是真的可以嗎?現在他是越來越不確定了,越來越覺得那是一份奢望,他感覺今晚過後,他和慕繁就好像是徹底斷了,即使以後再見,也真的只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了。

陌生人?呵呵呵······蕭已扯開嘴角無奈地笑了笑,真的好笑呢,他們就真的這樣結束了嗎?

他也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因爲現在他真的是無能爲力了,只能任自己的心不停地翻絞着,默默地承受着來自她心尖上的疼痛。

以前看別人,爲個感情痛不欲生,那時自己還覺得太誇張了,現在輪到自己身上了,才深刻體會到了那種深深地疼痛,原來並不是誇張,只是一個事實而已。可是怎麼辦,這種偏偏還是不能避免的。

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機場外就已經停了一輛車,是蕭已,他一夜沒睡好,早早就來這裡了,果然一會兒就看到了慕繁的身影。本來他不確定她們今天會不會離開,只是來試一試,沒想到來對了。

如果他還陪在她身邊,他一定會帶她到出轉轉的。蕭已看着她走進去,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再見了,美國,再見了,蕭已,再見了,一切的一切,慕繁想着。

再見了,慕繁,再見了,慕繁,再見了,慕慕,蕭已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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