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得成比目

“咚咚咚······咚咚咚······蕭然,快點起牀啦,蕭然······”

一大早,蕭然便被慕繁急促的敲門聲和不耐煩的呼喊聲給驚醒了,一咕嚕從牀上坐起來,但就只是坐着,也不去開門什麼的。他都還不是很清醒,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機開機,他總是習慣睡覺之前把手機關掉,這是作爲醫生健康睡眠的一個保證。開機一看,天吶,這麼早,八點都沒到,他痛苦地摸了一把臉,這對於一個幾天來沒怎麼睡覺的人來說是多麼寶貴的早晨。

“蕭然,你起了嗎?快開門,快點啊。”顯然屋外的人已經不耐煩了,蕭然才慢慢起牀向門邊走去,此人真是急得很吶,一開門她就衝進來了。

“怎麼這麼磨嘰啊,叫你半天才開門,真是的。”

看着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本來想怒氣衝衝地說她把自己吵醒了,但現在他卻特別想笑。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啊?”

“嗯······我想看你穿這套衣服也。”

說着就遞給蕭然一個袋子,裡面裝的是一件淡藍色的T恤,蕭然看和她身上那件顏色一樣,應該是套情侶衣服,看她的樣子,好像還有點害羞。

“就爲了給我送這個嗎?那也不用這麼早送過來啊,你遲一點也沒關係啊。”

“怎麼沒關係,你知道嗎,這件衣服是我在知道你回國時間後拉着劉翌去買的, 花了我整整一天時間呢。以前啊我們都不想被大人逗着玩,從來都沒有一套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衣服,你走後我就特別後悔,但現在你回來了,所以我······哎呀,反正你今天穿這個就對了,我在樓下等你,你洗漱好了後就下來啊。”

說着人又急匆匆地下去了,估計是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有點不好意思吧,蕭然笑着看她離開,搖了搖頭。打開着那個袋子,取出這件T恤,衣服樣式就是T恤的簡單款,圖案也挺簡單的,他的這件就在胸前印了英文sunflower,記得她的那件好像是印了一朵向日葵花,看來這姑娘是對向日葵愛的深沉啊。想着她還在樓下等着,就不發呆磨嘰了,馬上就行動起來了。

當他一身清爽地站在她面前,她就看着蕭然笑,一開始蕭然還以爲自己把衣服穿反了呢,連忙低頭仔細去看,發現一切都很正常之後才擡起頭來,看她還在那傻笑。

“傻笑什麼呢?”好笑地拍了一下她的頭。

“沒有啊,就是覺得好有成就感。”她看着他,還保持着她那傻傻的笑容。

蕭然也寵溺地回看着她,她的笑容就如那向日葵般那麼燦爛,那麼美麗。

“哦······你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出去,現在?我們早飯都還沒有吃呢。誒,對了,我爸呢?我怎麼一大早就沒有看到他呢?”

“我來的時候,叔叔正準備做早餐呢,我告訴他我想帶你出去吃,他就沒做早飯。他看我過來了,剛好他公司有點事要處理就走了。”

“哦,那好吧,走吧。”

“嗯,哈哈······”她又笑了,真好啊,蕭然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咧開笑了。

他們就微笑着,彼此挽着走出去。剛走出大門口,一輛純白色的雷克薩斯出現在了視線之中,整個車的造型看上去非常沉穩大氣,而且尾部的線條利落、硬朗。

蕭然迷惑地轉過頭去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然後笑着對他說:

“怎麼樣,我的車喲,還有今天我要用我的車載你。”

“什麼,載我?你在開玩笑嗎,不行。”

之所以這麼說她是因爲蕭然對她的車技有幾斤幾兩實在是太清楚了,有些畫面光聽描述都已經驚心動魄了。

“這次你就放心地坐車好吧,我保證不會令你失望的。”

“不行,說了不行就不行,之前你不是答應不在碰車的,怎麼又開始了?”

聽到蕭然還堅決反對,她也不說話了,兩個人就那樣大眼瞪小眼。好半天,蕭然纔開口說到:

“鑰匙給我,我來開吧”

但是她也沒有聽他的,還是一味地瞪着他,這脾氣,真是讓人頭痛,蕭然這樣想着。

“讓我開吧,我今天開車出來就是想讓你看看我現在會開車的樣子,我知道以前你教我的時候,我完全表現得像個白癡,還吃了幾次大虧,但是因爲那個時候你在我身邊啊,我什麼都不用操心。可是你知道嗎,在你離開的那天,我知道之後就拼命往機場趕,可是他們都不願意帶我到機場,我知道是你讓他們那麼做的。可是就是那一刻我好恨那個一直依附着你而生活的我。”

“幕幕,我······”

“你先不要打斷我聽我說,那之後我就一直苦練我的車技,到那時才發現自己對車並不是那麼一竅不通。我常常想起你以前教我開車,我老是學不會,你就在旁說我真是蠢死了,我就特別煩。然後我揹着你去練車,後來出了車禍,你跑到醫院來看我,你發了很大的火,那是我第一次看你發這麼大的火。本來我還覺得特別委屈,但看你發火之後我就一聲都不敢吭了,後來你看我滿身被紗布裹着又特別傷心,當時我又覺得好幸福。雖然經過那次事情後我答應你我不會再開車了,可是你走後,我發覺自己真是一個社會的低能兒,我就逼着自己去做一些事情,想着你回來我一定要讓你看看我全新的樣子。”

聽她說完,蕭然的心爲之一顫,也不知道這幾年她竟然做了這麼多的努力,突然想起她的後遺症,於是問道:

“不過我記得那次車禍之後,你好像對開車還有一些陰影。”

“是啊,一開始我每次剛把車鑰匙插進去我就開始手抖,或者剛剛準備向前行駛就感覺前面有車向我衝過來,於是馬上踩剎車,我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來克服自己心裡的惡魔。”

蕭然不由自主地一下抱住她,撫摸着她的後腦勺,對着她的耳朵輕聲說:

“好,今天就讓你當來開,不過僅限今天,以後只要有我在都換我來開車,好嗎?”說着慢慢就放開了她。

她擡頭看着他,笑着說道:“嗯,好。”

然後就把車門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看她調皮那樣子,蕭然笑着進入了車裡面。進去之後才發現細心雕琢的內飾極盡華麗之能,紅木鑲嵌的面板和鍍鉻飾條在深色的內飾氛圍中提升了整個視覺效果,不得不說藝術家的欣賞水平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說實話,剛開始他還是替她捏一把汗,有點擔心她,但上路之後發現她的技術確實變得不錯了,至少在他看來算是有一定水平了,然後心也變得舒坦多了。

“我們要去哪啊?”

“我們先去吃早飯,我的肚子好餓啊,我感覺它正在強烈抗議我沒有餵它。”

“哈哈哈······餓就餓嘛,你幹嘛形容得那麼生動,我感覺它馬上就要跳出來了一樣。”

一說完他們兩個人就同時大笑起來,蕭然覺得自己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突然想起了 Michael Jackson 的一首歌,其中有段歌詞是這樣的:

I took my baby on a Saturday bang

我帶着寶貝在週末開車兜風

Boy, is that girl with you?

小夥子,這是你的姑娘?

Yes, we're one and the same

是的,我們心心相印,合二爲一

Now, I believe in miracles

現在我相信奇蹟

And a miracle has happened tonight

而今夜奇蹟已經顯現

他想現在用這首歌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是再貼切不過的了,擡起頭向前方看去,清晨的縷縷陽光正透過路邊的林蔭樹縫隙灑下來照在他的臉上,好舒服好溫暖。車子平穩地向前駛去,人生路上無論經歷了什麼樣的風雨摧殘,最終也是要向前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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