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說秦悠悠再次回來的有什麼目的?”楚鵬飛把瓜子皮“唰”地吐出去,盯着侯欣端水的手,像是聊天般地說出了這個對侯欣來說是驚天的新聞。
侯欣突然頓了一下,茶杯從她的手中墜落到地面上,木質的地板上還鋪着奢華的地毯,茶杯沒有碎,只是杯子裡的熱水灑了出來,同時濺在侯欣和楚卓凡的腳上。
楚卓凡大叫一聲,立刻擡起腳,脫下鞋和襪子,可是滾燙的開水還是在他的腳上添了幾個水泡,火辣辣的疼。
腳上傳來的劇痛讓侯欣清醒過來,她把頭轉向楚鵬飛,呆呆的目光立刻涌上了無限的殺機和仇恨,“你說的是真的?秦悠悠真的已經回來了?”
侯欣的心劇烈的跳動着,仇恨的意識控制着她的大腦,她恨秦悠悠,如果不是因爲那個賤人,就不會讓侯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不會讓侯家臭名昭著,也就不會讓她嫁給比魔鬼還要可怕的楚鵬飛!這一切都是拜秦悠悠所賜,她一定要讓秦悠悠還回來,不差分毫的還回來。
“那還有假,”楚鵬飛吃完手中的瓜子又從袋子裡抓了一把,看着侯欣憤怒而又可笑的面容,心裡嘿嘿的怪叫着,“我怎麼會騙你,你可是我最疼愛的老婆,秦悠悠已經回來快兩個月了,聽說今天龍家舉辦訂婚宴,是容少的,也不知道容少是和誰訂婚,不會是和秦悠悠吧?”
楚鵬飛故意這樣說着,引得侯欣浮想聯翩,楚卓凡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對侯欣這樣閉塞的消息感到可憐,也就不管她,容澈和誰結婚跟他沒有關係,侯欣怎樣跟他也沒有關係。
“那卓凡呢,是不是知道容少是跟何人訂婚?”
“不清楚,龍家的事,我只關心龍心蓓,其他的與我無關。”
楚卓凡說完給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剛纔侯欣燙傷了他的腳,現在正傳來陣陣劇痛,他不能倒下,他還要和司少麒戰鬥到底。
侯欣一步一拐地向樓上走去,全身已經氣得抖動不止,她不管容少跟誰結婚,只有秦悠悠不行,就算是和秦悠悠訂婚,那她也不會放過秦悠悠的,秦悠悠就是一個該死的女人,她就應該嚐嚐人間地獄的滋味。
楚鵬飛看着侯欣上了樓,心裡不痛快起來,他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侯欣聽了怒火中燒是肯定的,但是她應該去龍家訂婚宴上大鬧一場,哼,這個biao子,gou引男人,拿開水燙了腳,將他的計劃全打亂了。
龍家舉辦的訂婚宴並沒有邀請太多的人,無非就是容家、龍家的一些人,龍家不想重蹈上次的覆轍,大肆舉辦宴會,結果婚前卻人去樓空,低調一些,就算是婚禮中途出現什麼狀況,也不至於丟人丟到外面,龍家對容少的婚禮已經是戰戰兢兢的,不得不小心了。
安寧穿着漂亮的白色禮服,臉上打了粉底,掩飾着早上哭泣的淚痕,但是她的心裡的痛卻是無法掩飾的,她知道容澈看不見,但是每次迎上他的“目光”,還是感到芒刺在背,昨晚的事情還像發生在眼前,她尷尬的紅了臉。這樣的訂婚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像普通人一樣幸福的婚禮,奢華還是簡樸,熱鬧還是冷清,只要彼此相愛的在一起,那就足夠了。可是現在,她明顯能感覺到容澈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滿意的氣息,她也知道,這次的訂婚是秦悠悠送給她的,她和容澈能不能結婚走到最後,還要看秦悠悠的。
安寧想哭,她那麼痛恨的秦悠悠,現在卻要依靠她才能和容澈在一起,她感到命運是在捉弄她,也感嘆老天怎麼一直都站在秦悠悠那邊,秦悠悠那麼好命,這是爲什麼?
“安寧,快過來見過婆婆、公公。”蘇皎月拉着安寧的手向容玥和龍駿走去,今日安寧和容澈是主角,而兩方的親家也是盡顯雍容華貴。容玥和龍駿還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而事實上也只有龍灝東、容澈、秦悠悠、白淺淺以及楚家的楚卓凡知道,安寧和侯韜斷不會輕易說出來,剩下的幾個人若是不說,便沒人知道。
容玥和龍駿一一和安寧握了手,容玥越看安甯越是不錯,今天打扮的也是很漂亮,施着淡妝,一身潔白的禮服就像是白雪公主一般,安寧身上的那種氣質,是一般的淑女所沒有的,但是,從她的眉眼間總是能看到一絲陰鬱,像是化不開的絲纏繞在一起。容玥也沒有在意,每個女孩在出嫁的時候,總是會難過的,從此以後,便沒了母親的照顧,如何能夠不難過。
“安寧真是漂亮,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不像咱們,上了年紀,就是人老珠黃了,根本比不了。”容玥拉着安寧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髮絲,由衷的誇讚到。
“嘿嘿,”安寧羞紅了臉,低頭淺淺的一笑,“容總也正是漂亮的時候呢!”
蘇皎月在一邊用胳膊捅了下安寧,小聲的責怪,“都什麼時候了,還容總,該改口了!”
容玥聽得真真切切,卻是哈哈一笑,“不怪不怪,一時改不過來也是沒事的,而且叫容總我也挺習慣了,挺好。”
安寧尷尬地扭捏了一下,臉上發燒,她盼了那麼多年的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只要這一聲媽、一聲爸喊了出去,那她就真的成了龍家的人,幸福來得太突然,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雖然容玥是這樣說,但是蘇皎月卻不想讓安寧放過這次叫媽的機會,她清楚的知道,秦悠悠在背後是個很大的威脅,也許就因爲這次喊了媽,讓容玥感動不已,不去計較安寧之前所作的事,那就最好了。
她又捅了一下安寧,安寧從幸福的幻想中回過神,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媽和爸。
容玥立刻樂的合不攏嘴,拿出了給安寧準備的訂婚禮物和改口費,這些都在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裡裝着,沒有直接讓安寧和蘇皎月知道。
後者也不介意,知道龍家出手大方,不會在意這些小錢,而安家也是豪門大戶,也不在乎這些東西,這不過是一個態度,是對安寧的認可。
看着這邊幾個人微微笑着,坐在長輩席上的容老太爺樂的也是合不攏嘴,指着那邊的安寧說道:“看看,看看,五年前我就說了,我家容少的媳婦肯定只有安寧配的上,怎麼着,經歷了中間那場鬧劇,現在可不還是跟安寧在一起了!所以說,不要懷疑我的眼光,我看人是很準的。”
容老太爺有些神氣,容少的婚事是他最在意的,而孫媳婦安寧也無疑是最佳人選,這次的婚事將是龍家、容家和安家、蘇家的大事,必將在m市引起轟動,他如何能夠不得意、不自豪。
衆人一聽容老太爺的話,紛紛跟着附和着說,無非就是安寧和容澈是什麼郎才女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容老太爺又是多麼的慧眼識金,誇讚聲不絕於耳。
容老太爺這邊的躁動引得容澈聽了幾句,他的聽覺現在非常好,即使他現在能夠看到一切,但是有時候他卻寧願閉上眼睛,去聽各種的聲音,聽比看有時候能發現更多的東西。
容澈聽了容老太爺的話以及隨聲的附和,在心裡冷笑一聲,你真的看得很準嗎?怕是到時候會讓你失望的。
在另一個角落裡,有一雙眼睛默默地注視着這訂婚宴的一切,看似和她無關的事,卻一陣陣引起她的心痛,她曾經也是那個穿着漂亮禮服的女孩,她曾經也穿過婚紗,她也幸福過。現在,這幸福屬於另一個女孩,一個和她有着同樣夢想的女孩。容澈也終於找到屬於他的終身伴侶,他一定會幸福的。
秦悠悠在角落偷偷看着,眼角流下了串串淚珠,她已經分不清這淚水是難過的眼淚還是幸福的淚水,她只是心情很激動,很激動地看着這一切,心裡說不出的感受。
在秦悠悠推着容澈的輪椅進入宴會大廳的那一刻,秦悠悠便退到那個角落裡,而容澈也是不肯放鬆地關注着她,容澈還是有點擔心秦悠悠,不知道他和安寧定了婚,會給秦悠悠造成多大的傷害。他也知道,秦悠悠這麼幫着安寧,極力勸說他和安寧訂婚,肯定是有目的的,也許現在她的目的達到了,便會悄悄的消失,像五年那次一樣。
容澈偷偷地向秦悠悠那裡看了一眼,後者正盯着安寧母女,看的眼淚稀里嘩啦,嘴上卻掛着迷人的微笑。他不擔心秦悠悠這次跑了會找不到,他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算秦悠悠有隱身術,有遁地術,也一樣會找到她的行蹤,他只是擔心秦悠悠的心裡會接受不了這次打擊。
訂婚宴進行到一半,到了新郎給新娘帶訂婚戒指的時候了,也許現在叫新郎新娘還爲時過早,但是在場的大部分人已經這樣認爲了。
隨着司儀的頒佈,龍灝東推着容澈緩步走上禮臺,禮臺設計的很精巧,這是專門爲容澈而作,他的輪子可以輕鬆地滑到禮臺上。而安寧此時也正款款的向禮臺走去,身後一對金童玉女託着她潔白的禮服,迷人的微笑,漾動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