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就不想，郝連鳳的性格從來都坦蕩直爽，她笑道：“罷了，多說無用，我的傷好得差不多，那邊的安排也已經做好了，我們什麼時候收網？”
夜驚鴻眨眨眼：“等我把幾個徒弟、驚鴻樓和丹閣的事情都安排好，我們就出發吧。”
她言語中不乏興奮之一，彷彿要去遊山玩水般，叫郝連鳳哭笑不得：“我們是去尋仇的，不是去浪，你這表情收斂一下。”
夜驚鴻點頭，難怪溫順的模樣讓郝連鳳心中發軟。
她擡手拍拍夜驚鴻的腦袋，滿眼都是笑意。
很久很久以前開始，郝連鳳就懷疑夜驚鴻其實根本不是人，而是妖孽的化身。
哪怕再難、再亂、再無頭緒的事情落在她的手裡，她都能將它們一一梳理明白，整得條理清晰。
她真是天才，讓人驕傲的天才。
郝連鳳揉了夠本，收回爪子道：“那你自個兒慢慢安排，時間不早，傷患我要去休息了。”
夜驚鴻嘴角一抽：“你個沒良心的，你就沒想過幫幫我？”
郝連鳳冷笑：“到底是誰沒良心？我只是一個傷患！傷患！我現在可是連烤魚都不能吃的人呢，嘻嘻嘻……”
夜驚鴻：“……”她突然明白方纔的自己有多麼欠揍了。
兩人又鬥了兩句嘴，郝連鳳方纔下了房頂，等四周無人之後，紫昭陰沉着臉從暗中走出。
夜驚鴻仰頭灌了一口酒，回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道：“今日的功課完成了？”
紫昭咬牙道：“你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教導我功法？”
夜驚鴻僅僅只讓他做最基礎的引氣修煉，然後就是種田、種田、種田……日復一日，周而復始，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兩人初遇時，紫昭以爲夜驚鴻是一位男子，回來後才曉得她原來是不夜天失蹤了一百年的、大名鼎鼎的夜驚鴻。
夜驚鴻的確很強，可夜驚鴻也很冷漠，看似對每個人都笑臉相迎，但真正被她接受的人並不多，其他人的情況她毫不關心。
就例如他。
她對他和對另外兩個愚笨的徒弟全然不同，對那兩人，她耐心又溫和，對他，似乎就只有勞作一條路。
夜驚鴻眨眨眼道：“怎麼了？”
紫昭咬牙道：“你想讓我爲你種田種到什麼時候？”
夜驚鴻挑眉道：“怎麼，你感覺委屈了嗎？”
紫昭不語，但精緻漆黑的眸底寫滿了倔強。
夜驚鴻又喝了一口酒，懶懶笑道：“你有什麼好委屈的？你再委屈能委屈得過我夜家將軍麼？我大哥夜羽都天天泡在藥田裡，你怎麼就不行？”
當然夜驚鴻沒說的是，夜羽泡在藥田裡乃心甘情願、甘之如飴，他天天拐着她的小白花在藥田裡浪，都快浪出天際了好叭？
紫昭握緊垂身側的拳頭，背脊繃得死緊。
夜驚鴻嘆了口氣道：“現在還不行，你需要磨練和砥礪。”這樣的衝動易怒的心態，再過百年都未必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