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點,易圖並不在意,他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不怕尋隱先生的影響。他並未馬上反擊,而是想要看看對方的目的。
一開始他就察覺到了不妥,因爲,剛剛成爲守山者之時,尋隱先生便出去對付了一個人。要知道,易圖闖入獸陰山時,有人在山內行動,還有土地鼠放哨警惕,卻沒有收到守山者的驅趕,說明是得到獸陰山的默認,那尋隱先生的舉動,便是自己的意思,說明他有自己的意識,與易圖一樣。白天三人採藥,被兇獸所害,亦應該是尋隱先生的陰謀。
氣息緩緩增強,已然籠罩了他的身體,一直往上,繚繞在他的腦袋。
“你聽我話,我能夠讓你自由!”尋隱先生的聲音在易圖耳邊響起,嗡嗡迴盪。
易圖的身體受到牽引,脖子頭顱不由自主地活動,想要點頭答應。他沒有阻止,任其點下。連守山者的儀式都無法讓他神志消失,尋隱先生的能力,更加做不到,不過他倒是對於對方如何保持心神十分好奇。
在他點頭之後,身邊籠罩的力量頓時增強幾倍,特別是腦袋,一直繚繞着對方的聲音。
一夜過去,白天到來,尋隱先生收回了力量。不久後,他從房舍中出現,傳音易圖,“跟上。”
易圖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肖明兩人被害的地方。
果然是他,易圖心中的猜測得到了答案。
尋隱先生吩咐易圖盤膝而坐 自己在一旁佈置,一頭兇獸過來了,正是昨日對付肖明兩人的那頭,尋隱先生在兇獸處取出了幾股鮮血,散發着人的氣息,這是肖明三人的鮮血。他用這些鮮血施法,在佈置之地畫下一個陣法,鮮血撒入陣法之內。
一股怨氣爆發而出,帶着滿滿的不甘,尋隱先生手掌一翻,立時將這股怨氣隱藏起來。即便只是一瞬間,陰風亦受到了影響,出現了一個缺口。
易圖心中一動,認真記住這個陣法,他出去就要靠這個陣法。
尋隱先生來到易圖身邊,突然出現,划向易圖胸膛。易圖心神一動,企圖出手還擊,但是思索片刻之後,還是忍住了,他覺得對方不會殺他,不然早在禮記城就對他動手了,何須等到現在。
尋隱先生只是劃破他的皮膚表面,取出鮮血,落在陣法上。易圖立時產生了束縛之感,極其強烈,耳邊還出現了怨恨聲音,受到了那股怨氣的影響。
這一切完成得相當快,尋隱先生又帶易圖回去了房舍,尋隱先生進入自己的房間,便沒有理會易圖。
易圖立時開始推演,首先施展隱藏氣息的法術,將自己僞裝起來,以防尋隱先生髮現。之後,才慢慢推演在身上留下的力量。
由於對衍宗有所瞭解,而且他的推演天賦極高,他找到了破綻逆推過去,破解層層封印,身體的束縛逐漸減弱。怨氣亦有所變化,居然隱隱出現了笑聲,帶着得意嘲諷的笑聲。
易圖嚇了一跳,立時停下來,發現尋隱先生並沒有動靜,而且笑聲亦沒有其他特殊之處,這才放鬆下來,只不過是普通的笑聲,如同怨氣一般,至於爲何如此,可能是因爲臨死前,小明他們採摘到了源靈草,因此高興。
易圖繼續逆推,等到笑聲消失之後,他才停下來,擔心被尋隱先生髮現。隨後,他轉爲療傷調息身體,如今最爲重要的是身體,若是傷勢未愈,根本沒有辦法擺脫尋隱先生。
療傷一直到深夜,尋隱先生又在催動氣息繚繞易圖的身體,易圖假裝接受,對他言聽計從。
之後的十日,尋隱先生都是重複這樣事情。以易圖的理解,陣法即將完成,而他亦應該完全被控制住,因此尋隱先生若要離開,就在這兩天時間。
此刻,易圖不但已經破解了尋隱先生的束縛,若是有需要,他還能夠將反過來影響對方,他亦在等待機會。
這一日,尋隱先生又帶着易圖來到佈置的地方,這一次施法,比之前要複雜很多,可以察覺到尋隱先生的氣息逐漸急速起來。
施法之後,他目光投向遠處,似乎在等待着什麼。終於,他眼睛中的神色有了變化。易圖留意到,陣法出現了一絲波動,劇烈的波動,他馬上警惕起來。
尋隱先生捏訣激活陣法,手掌一劃,來到易圖胸膛之處,劃開傷口。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手指一直深入,易圖心中一驚,生機在快速流失,轉移到了對方的手指上鮮血順流而下,落在地面,融入陣法之內。
不能繼續,易圖當機立斷,決心反抗。尋隱先生亦做好完全之策,出手的同時力量繚繞易圖,束縛之力比之前強大了好幾倍,制住易圖,不讓他反抗,在生機流失的同時,還有力量順着手指進入其體內,心臟的跳動因此減弱。
易圖全力催動生機,精神一震,伸出右臂,蠻力發動,抓住尋隱先生的手臂,抽離胸膛。
“不愧是是守山者,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反抗的能力!”尋隱先生陰沉着臉道,他還以爲易圖是守山者。
對此,他仍然信心十足,之前的佈置,已經足夠對付守山者。手指一動,陣法牽引,怨氣籠罩易圖,陰風被怨氣逼退,守山者的能力必定減弱,他能夠對付。
然而,他不知道一點,就是易圖並非守山者,甚至保持清醒,陰風退去,對他來說有利至極。心念一動,施展身上的力量,反過來控制對方。
“什麼!”尋隱先生吃驚無比,“你……”
“你能夠保持神志,莫非我就不能,你太小看了我!” 泥不死道。
“怎麼可能,你一直受到神繞封印,爲何還能夠保持神志!”尋隱先生十分不解。
“這個很簡單,因爲我比你強,你的封印陰謀,對於我來說,沒有絲毫作用!”泥不死道,語氣之中充滿了鄙視不屑,它故意這樣說,影響對方的心神。
“你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尋隱先生還是不敢相信。
“事實就是如此,莫非你還不相信!你一直被我算計!”泥不死道,最後無情地說了一句,“你已經敗了!”
尋隱先生面色大變,眼神之中出現痛苦,心神混亂,“我爲何會被這樣一個小輩算計!”
易圖趁機反操控他的心神,尋隱先生面上露出掙扎的神色,“我絕對不會敗於你手,你算什麼,居然想要算計我,操控我!我是衍宗的長老!”說話時,做出劇烈的反抗,牽引陣法,帶着怨氣籠罩向易圖。
“衍宗長老又如何,你本來就不及我!“泥不死繼續打擊道,“告訴你,若是我要去衍宗,別說長老,即便是宗主都會我禮讓三分,甚至乎要把宗主之位傳給我!看看你如今的樣子,就是對我不敬的懲罰!”
“放肆,大言不慚!”尋隱先生憤怒道。
易圖趁機發力,尋隱先生猝不及防,心神遭到反噬,張口吐血,意識混亂,啪的一聲倒地。
易圖喘着大氣,一抹口中鮮血,注意力落在陣法之上,根據他的理解,開始動手操控陣法。
這個陣法,仍需要鮮血,易圖自然不會再用自己的鮮血,劃開尋隱先生的胸膛,亦對方的手法,將其鮮血融入陣法之內。
一接觸鮮血,他便感覺到尋隱先生的生機正在快速消散,同時還有另外一股感覺,如同自己身體一樣,完全受到自己的控制,不過對方有無法影響到自己。
怨氣籠罩尋隱先生身體,他面上因爲痛苦而扭曲。在陣法的牽連之下,易圖清楚感受到了對方的變化,靈力以及生機都隨着鮮血流失,人已經支撐不了。
當尋隱先生的生機即將完全消失之時,一股莫大的怨氣從他身上爆發而出,陣法直接爆炸,陰風被炸開一個缺口,易圖趁機從缺口一穿而過,出了獸陰山。
陰風快速用來,將缺口填補,身後的尋隱先生,被爆炸炸碎了。
“帶路!”泥不死立時對洪蛇道。
“親哥哥,你不是不相信我的帶路?”洪蛇開口道,雖說如此他還是指向了一個方向。”
易圖朝着那個方向快速離去,走了一段時間,突然停下,取出鱗片挖洞,挖掘出一條洞坑,填埋好入口,深入地底之內。
“怎麼又是地底,我們又不是老鼠!”洪蛇道。
“你想不想死!”泥不死道。
“當然不想死!”洪蛇道。
“不想就閉嘴!“泥不死道,剛說完,就見到易圖面色蒼白,挨在洞壁上調息。
一段時間過後,易圖長長鬆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目光之中帶着疲憊,還帶着一絲血色。
泥不死知道,剛纔那一幕實在很驚險,心神的對抗風險最大,一個不留神就萬劫不復,即便是贏了對方,亦可能會會留下禍根。它一直擾亂對方的心神,而且死寨氣息與易圖的藥性配合,纔將對方擊敗了,看似取勝了,其實易圖的損耗亦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