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櫻姍。
已經被遺忘了許久的這個名字,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眼底,那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竟然還能夠刺痛心扉。
“鳳主,您還好嗎?”
洛迦坐在皇甫櫻姍的對面,這是洛迦此生第一次見到她落淚。
當年,送走親生女兒的鳳主,可都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的。
皇甫櫻姍微微閉上眼睛,淚水剛剛翻涌出眼眶的時候,她就伸手將淚水給抹掉了。
“我沒事兒,還有多久?”
“快了。赫連家多年前買下來了法國這邊一座很著名的古堡。只是,鳳主你確定風小姐會是小主人嗎?”
洛迦把一切資料都交給了鳳主,她自己也沒來得及去確認什麼。
所以至於風淺玥的身份到底是如何的,她也不清楚。
倒是鳳主,皇甫家失蹤多年的大小姐,在看到那一份資料的時候,心緒激動,不可自擬。
“洛迦,多少年了?”
“鳳主,您是說,和小主人分開的時間嗎?已經二十年了吧!”
“是啊,二十年,我欠了她二十年的母愛。皇甫家找回她也不過短短兩個月時間,儘管讓她成爲了皇甫家族繼承人,可是,任然無法彌補我欠她的。洛迦,你說,她會認我這個母親嗎?”
皇甫家!
洛迦一聽到皇甫家,頓時就明白了。
這……
定是沒錯了。
“恭喜鳳主,失而復得,母女團圓。”
洛迦已經等不及了,從華夏送過來的資料,百分百是沒有任何錯誤的。
皇甫櫻姍一下子笑了起來。
“洛迦,別這麼快下結論,我都還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我這個母親呢。”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女王般存在的鳳主,今天已經一次又一次的掉眼淚了。
“鳳主放心,風小姐看上去,是個很聰明善良的人。她如果知道鳳主你的難言之隱,不會不接受你的。看得出來,她很重親情的。鳳主你和風小姐,血濃於水,一定能夠團圓的。”
洛迦的話,讓皇甫櫻姍心裡面多少有一些安慰。
她的女兒啊,雖然還沒有見到。可是從洛迦的口中聽說她聰明、善良、重感情這些形容詞,皇甫櫻姍就能夠想象得到一些了。
二十年的分別,即便是親生母女,感情也是生澀的。
血是濃於水,可是也經不起時間一點一滴的磨滅。
能夠找回女兒,就已經讓皇甫櫻姍心裡面很高興了。
她不敢想太多,當車子停在古堡門口的時候,皇甫櫻姍已經等不及別人來爲她開車門自己就一把推開車門下來了。
“鳳主。”
洛迦跟在皇甫櫻姍的身後也是一刻都不敢耽誤的下了車,趕緊就上前去敲響了緊閉着的大門。
就在這個時候,風淺玥和赫連翼辰以及古堡所有的人,都已經等在了門口。
大門就在皇甫櫻姍親手敲響的第一聲的時候,就那麼毫無防備的打開了。
除了那一扇門,皇甫櫻姍和風淺玥之間,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擋着。
忽然一下子,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就那麼在此刻,面對面……
風淺玥放在boss手中的手心,在不斷的冒汗。
當她看到眼前那一張臉的時候,心裡面的驚訝,是說不出口的。
她睜着眼睛,腦海裡面有曾經無數次看皇甫櫻姍照片的影像。
而皇甫櫻姍,也是那樣吃驚的看着風淺玥。
儘管她已經單方面的確認了風淺玥的身份,儘管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自己失去消息多年的親生女兒。
可是這一刻,皇甫櫻姍想要伸手去抱一抱她。可是,奈何那一雙手,就那麼僵在了那裡。
她站在那兒,個頭比風淺玥要高出一些。
那張臉,雖然是經過了歲月的洗禮,然而卻更顯得絕代風華。
終於,皇甫櫻姍還是先開口問:“我可以進去說話嗎?”
站在這裡,她怎麼跟風淺玥說話?
說一些,不足爲外人道也的話?
風淺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她什麼都還不確定。
可是在看到皇甫櫻姍的那一刻開始,就像是着魔了似的。
雙眼緊緊的盯着皇甫櫻姍,一點兒都挪不開。
她一直的看着她,明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鳳主。
也明知道鳳主就是祭的主人,是統領着這個殺手組織最高的領袖。
可是風淺玥看到她不但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甚至,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她不確定,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皇甫櫻姍,是她的生生母親。
可是,當皇甫櫻姍跟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風淺玥就是那麼不自覺的點頭。然後讓開了路,還禮貌的說了一句:“可以。”
赫連翼辰站在風淺玥的身邊,都要被她呆滯的神情給驚訝到了。
可是,赫連翼辰看風淺玥和皇甫櫻姍之間。雖然也和風淺玥一樣不確定她們之間的關係,但也覺得,她們一定是母親。
這樣的想法,強烈的佔據了赫連翼辰的思維。
他吩咐輕歌,把二樓的客廳讓給風淺玥和皇甫櫻姍,並且要求,誰都不允許去打擾。
輕歌聽到赫連翼辰的這個吩咐的時候,第一時間問道:“龍主,那少奶奶的安全呢?”
赫連翼辰抿脣一笑,淺淺的說:“你認爲,有鳳主在,誰能夠近得了你家少奶奶的身邊?放心吧,鳳主不會傷害她的。”
赫連翼辰確定這一點之後,便安心的回到了臥室去休息。等着醫生過來,給他的傷口換紗布和藥。
整個二樓,此刻都安靜的異常。
可以說,自從皇甫櫻姍過來之後,這整個古堡,都安靜的很。
皇甫櫻姍和風淺玥又都愣着站在那裡。
許久,風淺玥才反應過來,好像,她是主人家呢。
於是生澀的開口,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皇甫櫻姍纔好,只是說了一句:“你坐吧。”
“好。”
稱霸歐洲****的鳳主,全身凜冽的王者氣息。此刻,竟然在一個小丫頭的面前,竟然也顯得那樣的生澀。
她雖然已經成爲母親很多年了,可是這一刻,才真正的有那種做母親的感覺啊。
可是,母親,到底該要怎麼做?
對於皇甫櫻姍來說,卻是生疏不已的。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所以,在面對風淺玥的時候,只能勉強的、生澀的說話。
幾近木訥的在沙發上面坐了下來,皇甫櫻姍看着風淺玥說:“你……你也坐。”
“我……我就不用了,站着就好。”
風淺玥忽然變得很緊張。
這種緊張的感覺,竟然比她在之前見到boss大人的時候,還要更加心慌意亂。
她明明已經站在門口,等待了許久了。
她也真的是站的累了,可是此刻,竟然不知不覺就說出了站着就好。
皇甫櫻姍看風淺玥也是那樣的不知所措,一瞬間,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當真是太失敗了。
她想要拉近一些和風淺玥之間的距離,於是手上有些微微顫抖的從自己包包裡面摸出了那張有些泛黃的老舊照片。
“這個,來,你來看看,這是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我和你的合照。”
皇甫櫻姍此刻哪兒還有一點女王的氣勢?
她此刻只是一個呆笨的母親,生澀的朝着自己並不熟悉的女兒,招手。只求,她能夠離自己近一點。
哪怕,再親近一點點也好啊。
風淺玥笨拙的走向皇甫櫻姍。
她都忘記伸手去接過照片來看了,只是低頭,把脖子往前面伸了伸,探頭去看了照片。
照片上面的皇甫櫻姍和風淺玥在皇甫家看到的母親的照片,幾乎沒有多大的區別。
風淺玥想起來,她的母親是在成人禮前幾天失蹤的。
看照片上的樣子,都沒有多大的變化。想來,當年皇甫櫻姍的失蹤,估計就和懷了她有關係吧?
想着自己的母親可能遭遇的一切,風淺玥心裡面又有些忍不住的疼痛。
然而,她忽然又擡起頭,看着皇甫櫻姍問道:“鳳主,你給我看?這照片上面的可是嬰兒,你確定,我會是照片上面的嬰兒嗎?”
風淺玥也有那麼幾許懷疑,可是,這句話更多的成分,不是因爲懷疑。
而是她想要更加確定,她和眼前這個女人,這個祭組織中最高領袖鳳主的關係。
皇甫櫻姍顯然聽出了風淺玥的意思,她淺淺一笑。
雖然已經年近四十,可是皇甫櫻姍笑起來,卻是異常迷人的。
她對着風淺玥的眸子,認真之中,帶着幾分溫柔的說:“鳳主,是外面的人送給我的號。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皇甫櫻姍,只是可惜,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叫了。皇甫櫻姍,這個名字,你聽過吧?”
皇甫櫻姍,四個字,進到風淺玥的耳朵裡面,便如同一道雷。
皇甫櫻姍,風淺玥記得多麼清楚的名字啊。
從皇甫家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開始,風淺玥就深深的把這個名字刻在自己的心上了。
因爲,這是她親生母親的名字啊。
風淺玥怔愣着,她再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皇甫櫻姍。
許久,風淺玥才熱淚盈眶的很想哭。
可是,眼淚就那樣在眼眶之中打轉,一滴也掉不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幼稚的問皇甫櫻姍說:“我們……我們需不需要做個親子鑑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