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文被她大嫂,也就是楊洛凡身邊站着的美豔婦人拉着走了,一路走一路撅着嘴,趙宣靈能夠聽到她大嫂輕聲哄她的說話聲:“小妹啊,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懂事了。別說還沒弄清楚你二哥的馬是不是被那位姑娘偷的,就算是以後弄清楚了,你也不能亂說的,畢竟咱娘還等着人家救命呢,你說呢小妹?”
就這樣,楊洛文被她嫂嫂帶走了,然後楊洛凡就轉身請即墨離他們兩位進主院門,客氣的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兩位剛到還沒有歇腳就讓你們看這樣的笑話了!快請進,早就爲兩位備下薄酒給兩位接風洗塵,隨後兩位可以多在府上停留些時日!”
這個楊洛凡一路走一路說着客套話,反正有即墨離在應付,趙宣靈覺得自己可以到處看看。
還別說,這楊府的風格還真是秀美,即便是在冬天這院子裡的景色也不單調,到處都是一些長青的植物,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有叫不出名字的花。
綠色的葉子上殘留着點點白雪,還真不是一般的惹眼,在這裡方知曉冬天也有冬天的美好之處!
這院子裡不但是景色可圈可點,見過的這三兄妹其實也都長得眉清目秀,再配上如此顯赫的家世,可以說都是上乘人物。
趙宣靈已經看見正屋的門口,那裡站着兩排梳着雙髻的丫鬟,手裡個個端着精美的托盤,裡邊都是被保暖罩子罩着的美味佳餚!
一見着這個,趙宣靈馬上來了精神,肚子裡早就餓得發出無數次的抗議了,要不是那個驕縱的大小姐一直纏着偷馬的事情不放,此刻她早就已經吃到嘴裡美味佳餚了!
楊洛凡坐在主位上,此時楊夫人也過來了,就坐在楊洛凡的旁邊,即墨離就坐在楊洛凡的另一側,趙宣靈就坐在最下首,挨着即墨離。
坐在哪裡趙宣靈一向不計較,只要能吃着好吃的都無所謂。
看見大家坐定,楊洛凡四周查看了一下,就疑惑的詢問自己的夫人道:“夫人,洛文呢?怎麼不出來吃飯?”
楊夫人笑着對自己的丈夫說,其實也是對趙宣靈他們說的,因爲楊洛奇面壁受罰無法出來見客倒還有情可原,但是這楊洛文不出來就不太合適了。
楊夫人雙手把手帕握在胸前說道:“是這樣的,剛纔我送洛文回房間的時候,她突然就說頭疼了,我估摸着是今天出去的太早,有些發熱,不礙事的,就讓她歇着吧!”
楊夫人這也算是給無禮的楊洛文搭建了一個臺階下,楊洛凡正好也順着這話擺擺手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管他們了!管家,上菜吧!”
之後趙宣靈就看見那個一直站在楊洛凡身後的中年男子對站在兩邊已經多時了的丫鬟們一揮手,丫鬟們便開始陸續上菜。
隨着一道道菜上桌,隨着丫鬟們把菜罩子拿下去,滿屋子裡都飄蕩着一股濃濃的菜香,這更加讓她無法忍受肚子裡的餓感!
可是這個
時候楊洛凡作爲主人還不忘了客套客套,用手指習慣性的順了一下自己的小鬍子,之後向即墨離說道:“府裡略備這些酒菜爲了給先生接風洗塵,還望神醫先生不要嫌棄,要吃好喝好才行啊!”
即墨離一擺手,回道:“哪裡哪裡!楊大公子太客氣了!”
“那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只是……還請神醫滿飲此杯,這家母的病情還要指望神醫您呢!”楊洛凡屬於那種典型的酸腐文人,至少在趙宣靈現在看來是這樣的,羅裡吧嗦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即墨離舉起酒杯,跟楊洛凡喝了一杯,之後楊洛凡便一伸手,請他們吃菜。
啊……終於可以吃東西了,趙宣靈拿筷子最快,夾菜也是第一個,吃東西的樣子和速度真是叫桌子上除了即墨離意外的人瞠目結舌。
可是趙宣靈毫不在乎,她在飯桌上始終堅持“只看碗,不看臉”的原則,只要能吃好吃的,別的都所謂。
而即墨離也不吃驚,因爲小丫頭這幅吃相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見怪不怪!
趙宣靈可謂是一陣風捲殘雲,之後就捧着肚子開始打嗝,一邊的即墨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趙宣靈接過這杯救命的茶水,不勝感激的看了即墨離一眼,咕嘟咕嘟就喝起來。
這兩個人就好像旁邊的兩位“看客”不存在似的,向兩人單獨用餐一樣,該怎麼吃就怎麼吃,一個吃的文雅一個吃的狼狽。
即墨離是不在乎,趙宣靈是顧不得在乎,反正兩人這頓飯吃的是很自在很滿足,但是相反的,兩位主人家就不一樣了,一直被這兩個吃相有着天壤之別的人吸引着,真的顧不得自己吃東西了。
說實話,即墨離優雅的吃相真的一點都不比趙宣靈狼狽的吃相吸引力小,特別是在場的丫鬟和楊夫人,都不時的偷看即墨離的天人之姿。
一頓飯用完,喝着餐後熱茶,楊洛凡便跟即墨離說:“神醫先生,剛纔下人來傳話,說是家母剛巧午睡睡下了,要不今天就先不要給家母問診了,等明天一早用完早飯之後,那個時候家母精神頭最好,您看……”
即墨離二話沒說,就答應道:“這個無妨,在下明天給令堂把脈也不礙的!”
楊洛凡一聽,立刻就起身抱拳答謝道:“多謝神醫體恤在下老母的身體,在下替老母謝謝您了!快來人,帶神醫和他的助手下去偏院休息,不得怠慢!”
“是!”便有家僕在門口爽利的應答,之後即墨離和趙宣靈便跟隨那家僕走出了主院。
趙宣靈從剛纔一直感覺很奇怪,人家家人生病了,只要大夫來了,不論白天黑夜什麼時辰都會先讓大夫看看診再說其他的,要知道,好些病真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晚了一炷香的時間有些人就救不回來了!
可是這位楊洛凡楊府的大公子卻以他母親午睡的理由,一下子把即墨離看診的時間推到明天早晨,這也太不合理了!
看着前邊帶路的小廝,趙宣靈就問道:“哎,小哥,請問你們……你們大公子的母親生的病厲害嗎?”
此時帶路的小廝回頭看了看趙宣靈,雖然疑惑但是卻恭敬客氣的說道:“不知姑娘問這個是怎麼說,都花重金請來了大名鼎鼎的神醫了,你說我們老夫人這病厲害不厲害!”
趙宣靈則換了另一種說法,說道:“我就是想提前瞭解一些,嘿嘿……醫術裡不就是講求一個望、聞、問、切嘛,我這就是‘問’,對你們老夫人的病情也能提前判斷判斷啊!既然你說你們老夫人的病很重,那麼爲何你們大公子不讓神醫馬上問診反而一下子推到明天?”
那小廝大概沒有趙宣靈這鬼丫頭想的多,聽了趙宣靈的話,一邊走一邊撓着腦袋想了想說道:“我雖然是在大公子身邊伺候的人,但是對於老婦人的作息習慣多少也都瞭解,這個時間確實是她老人家多年來的午休時間,只是……”
“只是什麼?”趙宣靈急切的追問道,據她經驗豐富的判斷,接下來的這小廝的話一定是很有價值的。
只是這時,那小廝突然指着前邊的一個院子對即墨離說道:“神醫先生,這就是給二位專門準備的院子,已經提前幾天開始收拾,每天堅持灑水打掃三遍,保證一塵不染,並且裡邊沒有安排奴僕,很是安靜,希望神醫和這位姑娘能夠住的滿意!”
說着說着,三人就到了這院子的門口,趙宣靈不知道這小廝是有意還是無意,把他們送到門口,竟然就好心忘記了剛纔說的話茬,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趙宣靈怎麼能同意他這樣不說清楚的就離開呢,猛然伸出爪子拽住那小廝的衣服,一臉笑嘻嘻的說道:“小哥你先別走,剛纔你說的你們老夫人多年來都是這個時間午休,只是怎麼了?”
那小哥看看自己衣袖上緊緊抓着不放開的小爪子,知道這丫頭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於是只好說道:“哦,姑娘不提我都忘了這茬,就是我聽老夫人院子裡伺候的人說,自從我們老夫人得病以來,這午睡的時間就睡不着了,好像……好像是哪兒不舒服吧,嘿嘿……反正我也不在那院子裡,具體是怎麼樣的,我還真的不清楚啊!”
看來只能問出來這些了,趙宣靈放掉這小廝,說道:“好吧,你走吧!”
那小廝見趙宣靈放開了自己,就屁顛屁顛的快速跑走了。
看着那家僕轉個彎便消失的背影,趙宣靈用手指頭摳着自己嘴角,大眼睛咕嚕嚕的轉,不知道在動什麼腦筋了。
即墨離自始至終一直在旁邊看着這一切,他明白小丫頭想知道些什麼,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相信這丫頭一定會在楊家掏出來些東西來,只是在這個過程中恐怕會有避免不了的危險,他還是擔心。
伸手彈了一下小丫頭愣愣的腦袋,道:“想什麼呢?剛來就想知道人家家裡的事情啊,操哪門子閒心啊!快點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