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燃燒的噼啪聲不絕於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童博跟童戰雖然都相信童心的感知,但落到如今的地步,全部都跟尹仲有關,他們就算心思淳樸,也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這傢伙。
“你想做什麼!?”
童戰凝神戒備,心中的警惕沒有絲毫放鬆。
“唉”
尹仲長嘆一聲,臉上盡是感慨跟失落:“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錯事,但那只是迫不得已。你們真以爲御劍山莊是我說了算嗎?”
“不是你還能有誰?”
童戰壓根不信他的話,冷笑道:“真當我們是三歲小兒嗎!若不是你,我大哥怎麼會受如此重傷!”
“所以說,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尹仲輕輕搖頭,隨後朝後面道:“天奇,你來跟他們說吧。”
此話一出,童戰跟童博都愣了愣。
他們自認認識尹天奇,好幾次若不是對方幫助,恐怕早就被尹仲得手了。
“天奇兄弟.”
童戰擡頭看去,就見尹天奇從林子中走出,臉上帶着決然之色。
“二叔並沒有騙你們。”
尹天奇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像是在做一件讓自己心裡非常難受的事情,“御劍山莊真正的主人,其實是我的弟弟,也就是那天在傳位大典上你們看到的那位。”
“他?”
童戰腦海中迅速浮現出安柏的面容,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他看起來不像壞人啊,而且童心”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尹仲打斷。
“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子雖說是我尹家血脈,但其實狼子野心,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掌:“你們覺得我強嗎?但其實他其面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而且他現在去了洛陽,若是不阻止,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流離失所。”
“我們只想拿血如意去救父親!”
童戰咬着牙,“天下什麼的,與我們無關。”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尹天奇鄭重道:“況且,童戰兄弟伱覺得我這弟弟會善罷甘休嗎?他不會放過童氏一族的!”
“沒錯,之前對你們的追殺,也是因爲他的命令。”
尹仲撒起謊來跟真的一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要想拯救天下蒼生,我們必須要合作。”
童戰不說話了,整個人陷入了無比的糾結之中。
他本能的不喜歡尹仲,但理智卻在不停的提醒,對方說的很可能是事實。
“這樣吧,爲了表示誠意,我幫你大哥把傷治好。”
尹仲見狀趁熱打鐵:“如果我想做什麼的話,你們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這你應該清楚。”
童戰沒辦法做出決定,於是便將目光看向了後方的童博。
“大哥,你怎麼看?”
良久的沉默過後。
童博緩緩擡起頭,“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調查。”
尹仲的話半真半假,除了關於他自身需要靈鏡,所以對童氏一族出手之外,其他都是真的,自然也就不怕查。
“好,我信你。”
童博直接點頭。
“大哥!”
童戰聽到這話,心中的擔憂又冒了出來。
“沒事的,反正到了這一步,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
童博微微搖頭。
因爲安柏的緣故,尹仲身上的傷勢壓根就沒有發作過,因此他也沒有到過親生父母死去的地方,看到那張記載了身世的血淚族譜。
也就更加不可能知道,面前這個一臉真誠的中年人,其實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你們不會失望的。”
尹仲按捺住跳動的心臟,苦求多年的東西,如今馬上就要到手,哪怕是以他的城府,也難免會激動。
效命一甲子?
他當初學龍神功,又活了五百年,每日飽受鑽心蝕骨之苦,可不是爲了給人當狗的。
安柏要死,童氏一族要死,靈鏡也要拿!
尹仲全都要!
童博受的傷很重,調理起來很麻煩,好在童氏一族的隱修並沒有被冰封,這老小子雖然很多時候不靠譜,可腦子裡還是很有些真東西的。
按照他開的藥方以及尹仲的真氣治療,不過短短一個月時間,本來已經足以危及生命的傷勢,就已經完全康復,
這天夜裡。
御劍山莊的一處密室之內。
尹浩帶着一對兒女坐在一旁,不遠處是尹仲以及童氏兄弟。
“情況你們已經瞭解了吧?根據天雪得到的消息,洛陽那邊已經變得混亂一片,每天都有大量的無辜之人死去。”
尹仲凝聲道:“尹柏他擁有控制人的詭異手段,在一定範圍內防不勝防,另外他的武功也非常高,單憑老夫根本不是其對手,不過這也是因爲我以前受了很嚴重的傷,如果能治好的話,加上你們或許有一拼之力。”
“怎麼治?”
童戰立刻問道。
他親眼看到那些血淋淋的情報,說是屠夫都不爲過。
“我這是舊傷,尋常藥物根本無法治療,必須得靠你們童氏一族的神器靈鏡才行。”
尹仲露出了些許懇求:“爲了那些無辜慘死的生靈,還請二位相助一把。”
“靈鏡?”
童戰一臉疑惑,“它能治好你的傷嗎?”
“可以,不過需要特定的人開啓才行。”
尹仲說這話時,目光看向了童博。
其實他之前以爲只要拿到靈鏡就行了,但安柏臨走給了一個消息,讓其知道了該如何運用。
“沒問題!”
童博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如此,那就多謝了,等我恢復實力,就一起前往洛陽,將那禍亂天下惡賊給誅殺!”
尹仲嘴角上揚,心中懸着的石頭終於落下。
其實一開始,他是打算拿到靈鏡之後,獨自去面對安柏的,可是在看到童博的成長以及韌性之後,這個想法被改變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安柏給的壓力越來越大的緣故。
於此同時。
洛陽皇宮之中。
司馬衷坐在皇位上,目光掃視着下方跪下的族人。
這些都是先帝還在時,爲了鞏固皇權分封出去的王侯。
“我說完了,你們誰贊成誰反對?”
殿內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龍椅旁,站着的人影上。
那是個氣質儒雅,面容英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