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剛剛把女人送走,就有個下屬從匆匆忙忙地趕過來,壓低了聲音對她說:“alice小姐,不好了……今天有一位姓歐陽的小姐來公司找你,前臺先通知了我。我看她好像來者不善的樣子,就說你今天不在公司擋掉了,想先問過你是什麼情況再說。但是沒想到,她直接衝到分店開業典禮上去鬧了,還帶了十幾個人……現在那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客人都不敢進店……”
樑薇安淡淡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沒事,我親自去一趟,你們先報警。”
“但是那位歐陽小姐好像很有來頭啊……她揚言我們要是報警,她會搞出更大的動靜來……”下屬顯然還是很有顧慮,畢竟一下找十幾個人公然砸z?e的場子,後臺不夠硬絕對做不出來的。
樑薇安卻只是略略一笑:“報警吧,我去會會她。”
下屬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又有點猶豫地看向樑薇安:“樑小姐,你一個人去嗎?需要叫護衛人員嗎?”
樑薇搖了搖頭,然後就一路走向電梯,目光裡透着一抹輕微的凜冽。這個歐陽小姐對她來說並不是陌生人,甚至算是老對頭了。就好像在國內的時候她總是遭到上層社會的玩弄一樣,即使到了意大利,上層階級依然存在。
歐陽怡無疑就是所謂的上層階級,她的父親是意大利人,母親是中國人,但是母親也是商業世家出身,家族在國際都很有威望。後來她父母離婚,跟隨母親生活,姓了歐陽。歐陽母女一直覬覦z?e,原本想弄家族聯姻,把z?e的資產輕鬆收入囊中。卻沒想到半路殺出樑薇安這個程咬金,不但收到赫拉夫人的重視,還被vincent看上了。所以樑薇安的存在對於歐陽怡來說不僅是利益上的阻礙,而且還嚴重踐踏了她的顏面!
她出身貴族階層,各方面條件都優越到讓人只能仰視的地步,卻偏偏輸了一個一文不名而且還帶着孩子的女人!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在意大利的時候她就已經多次挑釁,但是因爲有赫拉夫人在,她不敢太造次,就連她母親歐陽靜都要給赫拉夫人面子,樑薇安又是赫拉夫人跟前的紅人,她只能忍着。
但是,到了中國就不一樣了。中國本來就是歐陽家的陣地,山高皇帝遠,赫拉夫人也管不着。所以,這一次,她顯然不會這麼輕鬆放過樑薇安的。
樑薇安也沒做什麼準備,坐上讓司機備好車就直接去了現場。結果剛下車,就迎面砸來一顆生雞蛋,正中她的頭,蛋殼碎了,橙黃色的液體順着她的頭髮和臉頰流下來,散發着一股讓人作嘔的味道。
然後就聽見有一陣笑聲:“alice,我們又見面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來動我試試啊!”
歐陽怡翹着二郎腿坐在門店前,雖然天氣不熱,但是她身上卻穿得着實涼快,吊帶背心,熱褲,性感又熱辣。本來相貌生得不差,卻喜歡化濃妝,反而讓人感覺有點俗氣。
歐陽家確實是按照培養名媛千金的步驟來培養她的,卻沒有想到她偏偏不喜歡當名媛,恣意妄爲,像個太妹,自稱女老大,拉攏了一幫****上的混混。
樑薇安接過司機遞來的面巾紙,擦了一下額頭的雞蛋液,淡淡看了歐陽怡一眼:“你以爲你現在是在跟我作對?”
歐陽怡睨着着眼睛,瞟了樑薇安一眼:“不然你覺得我是在跟誰作對?不就是跟你這個賤人嗎?”
啪,又一個雞蛋砸在樑薇安臉上。
樑薇安目光已經變得冰冷,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憑空降下去了好幾度,氣氛變得緊張而微妙。相互對峙着的打手和保安這個時候都把目光交匯在了樑薇安身上,似乎在想接下來她會做些什麼。
樑薇安沒有說話,只是徑直朝着歐陽怡走過去,在所有人都反應不及的時候,一把把她按進了她身邊放着的一箱雞蛋裡,瞬間,雞蛋碎裂的聲音伴隨着歐陽怡的驚叫響徹了現場。
樑薇安卻一點都沒有鬆手的意思,因爲大病一場,她現在非常注意鍛鍊,所以要制服像歐陽怡這樣的瘦骨頭,她還是有把握的。
歐陽怡被按在裝雞蛋的箱子裡出不來,也說不了話,只能揮舞着手想要掙脫出來。但是周圍的人都急了:“alice!你瘋了,你要對我們小姐做什麼?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
樑薇安卻沒有鬆手的意思,淡淡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歐陽怡身上:“你以爲你現在惹的是我麼?你惹的是z?e。你覺得歐陽家很能耐,那你知道你舅舅已經把自己手裡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賣給z?e了麼?”
“……”
樑薇安嘴角彎起一抹殘酷又乖戾的笑來,目光如刀鋒一般:“出面做這筆交易的人就是我,現在我也可以馬上把股份拋出去……”樑薇安的笑容從來沒有這麼可怕過,“很多人等着要呢,說不定你們歐陽家就要換姓了。”
歐陽怡掙扎着從箱子裡探出頭來,一邊瘋了一樣搖頭:“不可能!你騙人!我舅舅怎麼可能把股份賣掉,這是家族企業,他沒那麼大權力。”
樑薇安笑笑:“他去年在拉斯維加斯和美國黑幫大佬好賭的時候可能忘了這件事,如果沒錢還賭資他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掉,你覺得他會怎麼選?”
歐陽怡愣住了,那表情簡直就好像是看着屠夫已經揮着刀砍到眼前了忘記閃避的羊,驚慌中透出一種絕望,又有那麼一絲難以置信。
樑薇安收起笑容,也鬆開了手:“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調查,我相信應該歐陽夫人也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就在歐陽怡徹底傻住的當口,警車來了。一羣鬧事的人連帶歐陽怡一起被帶走,而商場的工作人員則開始清理現場。
歐陽怡被送上警車的時候完全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卻忘記了反抗。
樑薇安只是淡淡收回了視線,接過員工遞來的毛巾,擦掉了頭髮上的雞蛋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並不陌生的男聲迴盪在她耳邊:“真是一場好戲。”
樑薇安一回頭,就撞進了閆翊曦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她的心輕微顫動了一下,但是隻是略略一笑:“讓閆總見笑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和這個男人再無交集。
可是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總是陌路相逢。而且按照她自己給自己設定的劇本走向,這個時候應該要對閆翊曦投懷送抱了纔對。
可是她卻不近不遠,和他保持散步的距離,好像打量猛獸一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