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薇對李越澤說辭職,卻也並不想到樑非寒那邊去,都在一個劇組,她不希望再有什麼爭端,既然要離開,就離開的徹底一點。
她給媽媽發了短信,她明天就要回市區去看看爸爸的情況,還有,她會讓媽媽和姐姐搬出那個高級公寓,既然要離開李越澤,儘量少用他的資源,已經用了的沒有辦法。
凌若薇剛要洗澡,接到任曦的電話,任曦讓她馬上到酒店大廳去,她想,應該是爲了辭職的事情。
凌若薇來到大廳,任曦已經坐在大廳角落的沙發上,凌若薇走到對面坐下。
任曦看着凌若薇,目光很奇怪的打量她。
凌若薇被看得不舒服,索性先開口:“任曦姐是想找我說辭職的事情吧?”
任曦點點頭:“爲什麼突然要辭職?”
“個人原因。”凌若薇很官方的說。
“個人原因?”任曦脣角稍稍一挑,“感情問題?”
說不是,卻也是。
凌若薇道:“不是。”
她目光閃躲,任曦道:“你乾的不錯啊,越澤剛讓我找新的助理,說是你不幹了,總有原因吧?不是感情問題,是什麼問題?讓你放棄這麼高薪的一份工作?”
凌若薇道:“我爸爸病了,現在在J市,我想這段時間都照顧爸爸。”
任曦點點頭:“倒是個很好的理由,不過,你也知道越澤的助理一向很難找,新助理來了,你也要帶她一陣子,我可沒那個時間,這部戲我要負責很多,大概找要一個星期,你再帶她一個星期,有問題嗎?”
不管時間長短,總歸是要離開的。
凌若薇道:“沒問題。”
“那好,下面我問個私人問題。”任曦目光忽然變得銳利,盯在凌若薇的眼睛上,“喜歡李越澤嗎?”
任曦的問題,令凌若薇措手不及,她實在沒有想到任曦會問這個問題。
她無法直視任曦的眼睛,轉開目光:“喜歡啊,是個不錯的老闆,可惜我不能常做。”
凌若薇知道,她不能不回答,她不回答就是心虛。
任曦的眼神卻意味深長:“是嗎?可還真是有趣,第一次有助理說李越澤是個不錯的老闆。”
凌若薇不想多說,言多必失。
她站起身:“明天我要早起,去市區,先走了。”
凌若薇起身離開,再堅持兩個星期,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李越澤心煩意亂的情況下,通常不想見人。
可是傅導的約只能約在今晚,劇組的通告滿滿,可以安排的時候,傅導又爲難。
李越澤只好拍完下午的戲往市區趕。
傅導約他在一間茶室的雅間,這件茶室的素菜做的也很有特色。
傅導比李越澤先到,李越澤來時,他已經點好了菜。
傅導道:“我點了這兒的特色菜,你可以再加一些。”
拍戲有些累,又趕路,李越澤沒什麼胃口:“不用了,這些可以了。”
“這兒的茶非常好,嘗一嘗。”傅導要親自爲李越澤倒茶,李越澤連忙阻攔,自己接過茶壺,“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傅導也沒有爭。
李越澤嚐了
嘗,的確是很獨特的味道,清新淡雅,脣齒留香,看來是一點都不摻假的好茶,現在的茶室裡很難得。
“果然不錯,傅導真會享受。”李越澤其實不太會親切的聊天,只是儘量而已。
傅導也是一個人來的,這樣談合同,他還是第一次經歷。
“你的檔期……任曦說可能還需要推遲十幾天,想讓你拍完電視劇休息幾天。”傅導道。
李越澤連忙說:“不用的,我可以。”
“這部戲很多動作戲,我也希望你多休息,用最好的狀態出演。”傅導道。
李越澤想了下:“我會好好調整自己的。”
傅導點點頭,拿起筷子:“嚐嚐這兒的菜。”
李越澤見傅導根本不提合同的事情,也不知道該不該問,拿起筷子吃飯。
因爲不太熟悉,傅導又一直是他的偶像,所以吃起飯來,還是難免彆扭。
不過有一句話,李越澤不問出口不舒服,他小心看一眼傅導:“傅導,我可以不可以問,爲什麼會選我?”
李越澤疑惑,傅導早就料到了,他笑笑,看他:“因爲你合適啊。”
李越澤並不相信這句話,在這之前,他也見過傅導,傅導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不鹹不淡,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傅導喜歡行爲端正的人,不喜歡他這樣脾氣暴躁不好相處的明星。
可最近傅導似乎突然轉變了對他的態度。
“你不信?”
看李越澤眼神,傅導就知道他不信。
李越澤點點頭:“說實話,是的。”
“你不覺得自己合適?”傅導道。
李越澤一向自信:“我覺得我很合適,可是……”
他沒說下去,但是傅導也明白:“覺得我對你的態度轉變的太突然?”
“嗯,傅導您說過,不管是多大的明星,多麼適合的演員,如果脾氣秉性不好,如果不能做到您對做人的要求,您都不會用。”
李越澤看過很多傅導的採訪,傅導也的確說到做到。
四年前最當紅的男星孟子郊,跆拳道黑帶四段,演戲唱歌主持都很有自己的風格,被稱作全能明星,他一直爭取上傅導的電影,但因爲這個人妄自尊大,無論是託關係也好,怎樣也好,傅導始終沒有啓用這個人。
“人的看法是會改變的。”傅導道,“我後來去了解了你,和你的父親也認識,其實你父親很關心你,也很擔心你。”
李越澤一點都不想提起李南海。
傅導道:“不想提你爸爸?呵,不會掩飾情緒,說明你這個人很真。”
李越澤道:“是我爸爸和您說了什麼?”
“那倒是沒有,我們也只是一起吃了兩次飯。”傅導道。
說完,傅導的眼神忽然變得認真,打量着李越澤。
李越澤有精緻完美的五官,如雕刻出一般精細,眼睛深邃而冷峻,即使是平常說話的時候,也會有意無意流露出有意無意的冷。
這種冷,拒人於千里之外,這種冷,好像將他隔絕在這世界之外,沒有人可以親近一般。
“你這張臉,是我見過最無可挑剔的。”傅導道。
被傅導稱讚長相,李越澤
竟有點不適,微微低眉:“謝謝。”
“所以非你莫屬。”傅導似乎是在回答他的問題,又似乎不是。
一時間靜默無語,冷場的氣氛,李越澤並不擅長應付,他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傅導點頭。
李越澤在洗手間,百思不解傅導今天到底是叫自己來做什麼。
這時,聽到兩個人在洗手。
一個說:“傅導又來了?這回好像帶的是李越澤啊。”
“真的假的啊?不可能吧?”
“當然是真的了!傅導啊,只帶兩個人來過哦,李越澤是第三個,聽說,只有那種關係的才能來!”
“我也聽說了,不過上一個都已經一年前了,我以爲他再也不會來了。”
“上一個哪兒比的上李越澤啊?李越澤是什麼品質?”
“你猜傅導攻,還是李越澤攻?”
兩個人的聲音隨着關門聲遠了。
裡面的李越澤卻被最後一句話震住了,他推門出來,洗手間外間已經沒有人!
李越澤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剛纔是幻聽嗎?是嗎?
他們話裡話外的意思,難道……傅導是……潔癖?
李越澤不敢相信,他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想要整理自己的表情,雖然道聽途說不能盡信,可畢竟是心裡有了這個疙瘩。
傅導也說了,李越澤不太會管理自己的表情。
他不歧視潔癖,可他心裡有不好的想法,如果他推算沒有錯的話,傅導對他態度的轉變,大概是從機場,王貞黎隨口亂說他是潔癖開始的。
如果這樣想,難道這部電影忽然這麼順利的就選擇了他,和這件事有關?
李越澤深吸口氣,不管怎樣,都是要在這頓飯之後思考的。
李越澤走進屋,傅導道:“很久啊。”
李越澤道:“哦,看見一個熟人。”
“哦,快吃吧,菜都涼了。”傅導道。
李越澤觀察着傅導,傅導眉眼長得很好,年輕的時候也一定是個帥哥。
傅導道:“和王小姐……很辛苦吧?”
李越澤剛喝一口湯,差點沒有嚥下去。
不知爲何,這很普通的問題,這時候聽起來,卻覺得有點奇怪。
李越澤道:“還好。”
“王小姐脾氣不好,很任性跋扈,是出了名的。”傅導道。
李越澤點頭:“嗯,我脾氣也不好,所以就看誰更不好了。”
傅導笑笑:“果然很有個性。”
李越澤沒說話,傅導道:“你父親,不太喜歡你演戲,也不喜歡你和娛樂圈的人打交道,聽說你之前化妝師的女朋友,也是你父親反對,所以……”
傅導沒說下去。
李越澤突然道:“傅導好像很關心我的私事。”
這句話一出口,傅導一怔,李越澤原本就不喜歡被問及私事,加上剛纔聽到的,所以會感覺格外彆扭。
傅導笑笑:“好,年輕人都不喜歡別人過問。”
李越澤道:“傅導,我們談合同吧?我一會還要趕回劇組。”
傅導嘆息一聲,顯然有些失望:“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