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吳戀萱點點頭，“你剛許了什麼生日願望？”
吳戀萱的兩個手肘撐在餐桌上，好奇地看向季慕軒。
這小屁孩許的生日願望如果比較簡單，或許她能幫他實現。
自己說過的話，吳戀萱還是想要努力做到的。
不曾想，季慕軒說出了一個她根本沒有想到的答案。
“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吳戀萱對於季慕軒的這個願望只能回以禮貌的微笑。
“慕軒，很謝謝你的認可，我已經離職了，不能繼續陪着你了。”
對於季慕軒的這個生日願望，吳戀萱表示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和他相處了挺長時間，如今要離開熟悉的工作崗位，她自然是有些不捨的。
但是，他不是她能留戀的人。
她必須要遠離他，必須要回歸到普通平靜的生活。
“吳戀萱，我喜歡你。”
季慕軒望進她的眼底。
“哦，我也挺喜歡你的。”
吳戀萱繼續保持着臉上的禮貌微笑。
“吳戀萱。”季慕軒的聲調沉下去，“我喜歡你，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看到季慕軒認真的表情，吳戀萱愣住了。
這小屁孩說喜歡她，她以爲就是被服務人對服務者的認可。
再深入一點，頂多也就是朋友之間的單純的喜歡。
可現在他說什麼？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吳戀萱的腦子一時無法接受季慕軒傳遞過來的信息。
“你不是說會幫我實現我的生日願望嗎？”
“我的生日願望是，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吳戀萱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又被季慕軒這兩句話給再一次震懵。
“慕，慕軒……你，你在開玩笑吧？”
今天是他的生日，不是愚人節啊。
吳戀萱嚴重懷疑，不是她的耳朵出問題了，就是季慕軒的腦子壞掉了。
這小屁孩說喜歡她？還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他們兩個人都得去醫院看看了！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季慕軒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臉上的認真表情未變。
“額……”
吳戀萱臉上的表情由單一的錯愕變得複雜起來。
季慕軒臉上的表情認真得不能再認真。
這個小屁孩跟她動真格的？
雖然不知道季慕軒的心跳在什麼時候亂跳動了起來。
但是！她的神經接線正常，腦中的思路也很清晰！
季慕軒這樣的要求，她不能答應！絕對不能！
“慕軒，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
“快點吃吧，不然菜就要涼了。”
“前段時間你錄製《理想生活》太累了，是該好好放鬆下了。”
“時間也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去公司。早點吃完飯，早點回去休息。”
吳戀萱拿起旁邊的空碗，揭開電飯煲的蓋子。
將盛滿飯的飯碗放到他面前時，發現季慕軒低着頭。
他就那樣低着頭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像是一座雕塑。
由於他低頭的姿勢，額頭被垂下來的劉海給擋住，失去了強勢感。
常常的睫毛簾落下，蓋住了他凌厲的丹鳳眼。
幾根劉海髮絲掉落到他的眼下，可他卻像絲毫沒感覺到。
看到他那副像是被拋棄的“悽慘”樣，吳戀萱只覺得心臟揪得緊。
吳戀萱很想走過去幫他把那幾根髮絲撥好。
轉念一想，終究還是作罷了。
自己不是他的助理了，不用再幫他做這樣的事情了。
他也已經對她有那方面的意思了，她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慕軒，你愛吃的辣椒炒肉。”
吳戀萱拿起他的筷子，夾起一大筷子的辣椒炒肉放進他碗裡。
“陪我喝一杯吧。”
季慕軒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了。
從自己帶來的袋子裡取出一瓶紅酒，季慕軒用開瓶器打開。
“慕軒，我不會喝酒……”
吳戀萱看着季慕軒起身走向廚房，爲難道。
“這瓶紅酒，我本來是準備着告白成功慶祝的。”
“沒想到，人生第一次告白，竟然失敗了。”
季慕軒將兩個空杯子倒滿紅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吳戀萱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心裡難受起來。
告白失敗的痛，她當然也經歷過。
季慕軒此刻的心情，她能夠感同身受。
那時候的她，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去療傷。
第一次的心動被拒，傷害值總是很高的。
何況，他還是個那麼驕傲的小朋友。
他現在肯定很希望有人能夠陪他喝酒宣泄。
眼下能夠陪他發泄情緒的人，也只有她了。
“我陪你喝。”
這是他們兩人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她也離職了，明天就要走了。
陪他喝一杯酒又何妨？
吳戀萱主動拿起兩杯紅酒中的一杯。
“慕軒，我先乾爲敬。”
吳戀萱舉起杯子向季慕軒致意，隨後將杯中的紅酒一口灌下去。
澀味、酸味、酒精味、甜味、果味、
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吳戀萱只覺得口中的液體有點難以下嚥。
吳戀萱根本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灌酒。
關於酒這事，吳戀萱表示自己是真的搞不來。
她不會喝酒，根本談不上能弄出品酒的樣子。
吳戀萱強忍着不適，將嘴裡的紅酒悉數吞了下去。
這紅酒的酒精味還挺重。
吳戀萱舔了舔嘴，連忙拿起湯匙給自己舀了一碗玉米排骨湯。
清甜的甜味沖淡了紅酒的味道，吳戀萱才覺得口裡的味道好了一些。
“慕軒，喝酒傷身。酒這東西，還是少喝爲好。”
“今天情況特殊，你想喝就喝一點，但是以後一定要少喝。”
“特別是在外面，酒能夠不碰就千萬不要碰。”
“你也不要太難過，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的事情的。”
“你要知道，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季慕軒就這樣看着她絮絮叨叨地說着話，沒有去拿那杯未動的紅酒。
吳戀萱平時照顧季慕軒慣了，又因爲自己即將不用再照顧他了。
忍不住就囉嗦起來，想盡量多交代他一些生活裡該注意的事情。
只是說着說着，吳戀萱覺得自己的頭也漸漸暈起來。
很快，吳戀萱便趴倒在了餐桌上。
坐在她對面的季慕軒，看到她醉倒的樣子，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奸計得逞的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