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變了個人的蘇南晴嚇了醫生一大跳,如果不是容景煥抱在懷裡,蘇南晴說不定已經撲到醫生跟前跟人打起來了。
“晴丫你冷靜點,聽醫生說。”
容景煥知道伍月對她有多重要,她也能理解蘇南晴的悲痛,可現在這種情況更應該跟醫生溝通。
慢慢疲軟下來的蘇南晴抓着容景煥的衣襟號啕大哭,明明是那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轉眼之間就成了不吃不喝不生不死的植物人?
“醫生,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辦?”
容景煥將蘇南晴擁在懷裡,冷靜的開口詢問醫生情況。
醫生看了眼蘇南晴嘆了嘆氣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多給她講一些美好的事,美好的嚮往,最好講一些能喚起她求生意識的話,或者事。”
“那這個過程一般需要多久?”
“以前也出現過這麼一些例子,但病人的狀況不太相同,有些幾天,有些幾個月,有些甚至幾年,最主要還是在病人,看他們自身願不願意醒來,他們自己的求生意識很重要。”
蘇南晴眼睛哭的疼,眼淚卻像流不完似的,不停往下落。
“醫生,只有這一個辦法嗎?”
醫生沉思許久點了點頭:“目前這是唯一可用的方法。”
等回到病房看到躺在牀上的伍月,蘇南晴直接就崩潰了,病牀上的伍月骨瘦如柴,臉色蒼白,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在這個空間裡讓她有些眩暈。
“月月,我是晴晴,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知道你聽得到,你這個大騙子,你說你會好好的回來,可你現在這是做什麼?一個男人值得你這樣嗎?你應該得到更好的,他辜負了你,辜負了你們的感情,他不配做你的愛人。”
蘇南晴哭的泣不成聲,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容景煥站在蘇南晴身後一句話也沒說,這個時候他只能陪着她,因爲有些事需要她慢慢接受,慢慢去化解。
他相信她的晴丫能過這一關。
“你這到底是在懲罰我,還是在懲罰你自己,月月,你這樣折磨自己,難道就不怕我難過嗎?你這樣一直睡下去,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不管蘇南晴說什麼,伍月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如果不是容景煥陪在身邊,蘇南晴真不知道要哭到什麼時候。
也許是哭的累了,也許是哭的傷了,最後爬在伍月的牀邊睡着了。
容景煥將蘇南晴抱起來輕輕的放到了另一個房間的牀上,伍月現在住在醫院,蘇南晴肯定是不會回去的,所以容景煥就讓她住在了套房的外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蘇南晴也許是已經接受了已定的事實,沒有再像昨天那樣大哭大鬧,只是安靜的陪在伍月身邊,陪她說話。
容景煥安排了護工,蘇南晴頭上手上的傷沒好,一個人根本就照顧不過來,雖然容景煥很心疼,但他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晴丫,伍月的家人要通知下嗎?”
蘇南晴看了眼牀上臉一有了些血色的伍月,點了點頭。
不管之前跟家裡是因爲什麼原因鬧的不愉快,但是現在人命關天,生死垂危之機,還是讓伍月的家人來看看,說不定對她的恢復有幫助。
“下午我去伍家一趟,看看能不能見到她父母。”
“要我陪你嗎?”
蘇南晴搖了搖頭,“不用了,公司那麼忙,這點小事我可以的。”
容景煥在蘇南晴的肩上拍了拍,又在她的額頭親了下道:“你自己身上也有傷,多休息,我先回公司,等那邊的事忙守我,我來接你。”
“好。”
容景煥離開時還不忘叮囑敖寸心好好照看蘇南晴,又去醫生那裡詢問了伍月的恢復情況。
吃過午飯,蘇南晴安排好伍月的事情,就帶着敖寸心去了伍家。
伍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家族,但也算的是很成功的生意人,屬於中產階級了。
蘇南晴到伍家連門都沒進去,一聽說跟伍月有關,直接閉門不見。
任蘇南晴在門外喊破了嗓子,大門緊閉沒有一點要開的跡象。
“算了,晴姐姐,我看伍家根本就沒拿伍月當自家人,不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連個人面都不見?”
蘇南晴對於伍月從家被趕出來略有耳聞,但畢竟是傳言,不是當事人,誰也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麼?
現在她都找上門了,還這麼閉門不見客,有些說不過去,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伍月的父母跟她劃清界線,斷絕關係的?
“走吧,看來,今天我們是白來了。”
等蘇南晴回到醫院,伍月的臉上明顯有些血氣,呼吸也較前一天強健了很多。
看着慢慢恢復起來的伍月,蘇南晴心裡也開明瞭些,她相信一定會有奇蹟的,伍月是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的。
“月月,今天的天氣不錯,天朗氣清,已經秋天了呢,樹葉都差不多掉光了,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常去的那條小路嗎?一到秋天就鋪滿了金黃色的樹葉,腳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偶爾我們還會脫掉鞋子光腳走在上面,雖然戳着腳底疼,但每次去都還是忍不住光腳走。”
“對了,你還記得學校後面的那家酒吧嗎?有一次你喝醉了還調戲了一個比我們高一級的學長,人家學長臉都臊了,你還往人家臉上啪的親了一口,當時被好多人笑話來着,那個學長一直到畢業看見你都繞道走,哈哈哈……” Wωω •t tkan •C 〇
“還有一次,你跟我,還有胥辰我們去爬山,我說爬山你竟然還穿着高跟鞋,你還怨我沒跟你說清楚,最後你竟然穿着高跟鞋爬到了山頂,可惜那雙鞋也廢了,你可以算的上穿高跟鞋爬山第一人。”
胥辰站在門外看見蘇南晴一身休閒的T恤配長裙,腳上穿着一雙懷舊的運動鞋,長長的頭髮在頭頂挽成一個糰子,像極了上學那個時候。
一臉的倦意,身形也像是消瘦了些,只是那額頭上,手上還包着紗布是怎麼回事?雖然是這樣,但她依舊很美。
“這位先生你找誰?”
打水回來的敖寸心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好奇的開口詢問。
敖寸心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寧靜,蘇南晴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胥辰。
有好幾個月沒見了,看起來又穩重內斂了許多。
“胥辰?你怎麼來了?”
胥辰笑着走過去,看了眼躺在牀上的伍月,眉頭輕皺,有些難過道:“伍月怎麼樣了?”
胥辰今天剛好到醫院有事,進來的時候剛好碰到容景煥離開,他以爲是蘇南晴出了事,到服務檯詢問才知道是伍月。
伍月跟蘇南晴一樣,跟他都是過命的朋友,當年他們可是號稱學校的猙獰三劍客,前面那個前綴是蘇南晴取的,她說這樣才能顯出我們的氣魄,當時被伍月跟他笑了好一陣,雖然覺的名字很難聽,卻也沒反駁,所以也一直用了下來。
蘇南晴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倦怠:“沒有任何起色,只能碰運氣了。”
胥辰是萬萬沒想到伍月會變成這樣,病牀上的人已經沒了人形,雖然臉上有了絲血氣,卻還是皮包骨的厲害,完全看不到健康明媚的樣子。
“你放心吧,她會沒事的,你看她的臉色好多了,會好起來的,別太擔心。”
“胥辰,我問你個事,你如果知道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什麼事?”
蘇南晴深吸一口氣才道:“伍月到底是爲了什麼纔跟家裡人鬧翻的?”
胥辰怔了下,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當年確實是愛上了一個男人,跟家裡人鬧翻跟這個男人有沒有關係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伍月把那個男人隱藏的太好了,我們跟她幾乎都是形影不離的,都沒有發現她這個男人。”
是的,胥辰說的沒錯,伍月把這個男人藏的太好了,我們三個天天在一塊,從來都沒想到她竟然會藏了個男人?
現在看來,不是伍月把他藏起來,而是那個男人把自己藏了起來。
阮霖亦,你可真好啊!那麼美折皮囊竟然會幹這麼齷齪的事情來。
伍月你的這顆真心真是讓狗給吃了,到現在還對他念念不忘,你確定那個男人愛過你嗎?
蘇南晴跟伍月的性格剛好是相反的,她是那種敢愛敢恨的人,愛的時候很愛,離開的時候也很決絕。
而伍月在感情方面就有些猶豫不決,左右爲難,所以現在纔會被傷的那麼深。
“你問這個幹什麼?”
“本來我想讓伍月的父母來看看她,誰知道我去找他們的時候,竟然連門都沒讓我進,所以我纔想問問當年的事,也不知道是多大的事竟然讓她父母如此堅決的斷絕關係。”
胥辰擰眉,“原來是這樣,想必是有其它的事參雜在裡面,我們都是局外人,不清楚也沒什麼。”
蘇南晴眼睛看着伍月,一臉沉重,“其實我也知道,但如果她父母能來看看她,多跟她說說話,說不定她很快就能醒來,可是現在……什麼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