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整顆心蕩漾開,蠢蠢浴動開,沒關係沒關係,寧卿是她的親孫女啊,有她在,以後整個周家就是她的倚靠,陸家再不能讓她的寶貝孫女吃半分虧。
宋雅靜是誰,想當年宋雅靜進陸家大門時還不是乖乖跪在她面前向她敬茶,叫她一聲“周夫人”。
還有,她也知道周止蕾對陸少銘的那幾分念想,她冷哼,那不過是癡想罷了,少銘何等眼光,他那麼識貨,知道正品和冒牌貨的區別。
他大約還不知道他的太太就是周家尋找了40年的親孫女…
不行,等她回家她要將周止蕾趕的遠遠的,所有讓她寶貝孫女爽的人,她這個做奶奶的都讓她們消失。
還有,這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叫什麼…陸瑾文…
她的曾孫?
奶奶笑的合不攏嘴,可愛!好個小瑾文身上流淌着周陸兩家優良的基因,怎麼着都是極好的。
奶奶婉清,她渾濁的雙眼閃出從所未有的欣喜光芒,“婉清,聽說你女兒…在前幾天的周氏紅酒大賽上奪了冠,她對紅酒…”
“奶奶,卿卿那丫頭隨了我,對紅酒有遺傳性的天賦,有時候我都懷疑我親生父母是不是釀酒的。”嶽婉清開玩笑。
奶奶心裡點頭,傻兜兜,你的親生父母不僅是釀酒的,還是開酒莊的。
奶奶自豪啊,她的兜兜離了她40年,這一身的紅酒天賦沒丟,還遺傳到了她孫女身上。
兜兜她爸雖然不說,但一直遺憾周家酒莊沒有合適的繼承者。
這下好了,繼承者是誰?
周家酒莊的繼承者非寧卿莫屬啊。
奶奶心裡暢快,40年了,她抑鬱成疾,從不曾敢想她的兜兜離了她還可以活的這麼好。
她釋然了。
對於一個母親而言,她遭受的所有苦難都不足道也,只要兜兜活的好,她就好。
這時“叩叩”的敲門聲響起,寧政國站在了門邊,他剛在廚房洗碗,卷着的衣袖都還沒有放開,他婉清,欲言又止了,“婉清,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去收拾一間客房,待會兒幫奶奶洗漱,讓奶奶早點休息吧。”
嶽婉清聽着奶,“奶奶,你腿腳不方便,要不今晚我陪着你睡吧。”
於是奶奶眼尖的發現寧政國面色滯了滯。
奶奶笑着擺手,“還是不需要了,人在屋檐下,明天還需要你先生出力,我可不能把你先生得罪了。”
嶽婉清一呆,隨即明白了寧政國剛纔來催促的意思,她臉上一紅,“奶奶,你笑話我們呢,我們都老夫老妻了。”
寧政國也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頭,笑道,“奶奶,昨天婉清不在家,去了孤兒院,我想知道孤兒院的詳細情況,晚上有話跟她說,所以…”
奶奶心裡笑,什麼詳細情況,情況就是你娶了世界酒莊大王周亨的獨生女,一門榮耀。
“行了,別解釋了,我都明白。”
寧政國也就不解釋了,越描越黑,他來推輪椅,嶽婉清去收拾房間,兩人將奶奶伺候睡下了才走。
奶奶躺在牀上,其實她何嘗不想跟她的兜兜一起睡,但是她怕她一個忍不住,會說出來。
她不知道兜兜能不能接受她,她不知道兜兜信不信她?
明天一早她先聯繫了兜兜她爸,她拿到了證據和信物再來認她,她要打開周家大門堂堂正正的將兜兜迎進去,她要昭告天下。
……
簡菡坐在機場大廳裡,她到了t市先回了公寓,行李箱時兩日前就準備好的,還有護照和飛機票。
耳邊的廣播在響,“各位乘客請注意了,飛往新加坡的t-21次航班已經開始檢票,請前往…”
簡菡站直身,右手拎了行李箱,她轉頭,最後眼機場大廳,t市,永別了。
以後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心被傷透了。
可是,她還在尋找,空空如也的大廳門口,她還想最後一面。
但是,他沒出現。
簡菡收回了目光,轉身,向檢票口走去。
這時,“簡菡”,一道聲音叫住了她。
簡菡一僵,眸裡閃過喜色,但這種喜色迅速黯淡,她分得清那人的嗓音,不是他,而是唐梵來了。
簡菡回身。
後面站着唐梵,唐梵手裡拎了一個行李箱,“簡菡,走吧,我跟你一起回新加坡。”
簡菡擰起了秀眉,她開口道,“唐梵,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不要跟我回新加坡,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現在是唐家的獨子了,唐老爺子不會接受我,而我,也不能接受你。這些年真的很謝謝你的陪伴,我不想傷你,所以唐梵,放手吧。”
唐梵放下行李箱,跨前兩步,他伸手將簡菡抱在懷裡,垂眸吻她秀髮,“簡菡,我不逼你,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做朋友…麼瘦,抱在懷裡都沒有分量,你現在有身孕了,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離開?”
“唐梵,”被他抱着,簡菡伸手推他,小幅度掙扎,“你先把我放開,我…”
話還沒完,這時耳畔響起一道冰冷刺骨的嗓音,“你們在做什麼呢?”
簡菡側眸,瞳仁一縮,周達遠來了。
男人身上依舊是昨天那件青色薄線衫,線條如流水的西褲因爲日夜顛簸有了褶皺,大約來的匆忙,即使他停下來身上還帶着一股清冽寒冷的氣息,還有幾分風塵僕僕。
他身軀筆直的站着,一手兩指拎着車鑰匙,一手卻緊緊捏成了拳,他盯着她/br>簡菡一慌,兩隻小手抵上唐梵的胸膛,狠狠推開,想解釋,卻在他那狠厲而冰冷的目光裡垂下頭來。
這時唐梵站了出來,“周達遠,你來的正好,我跟簡菡準備回新加坡了,你是來送別的麼…唔…”
簡菡發現聲音不對,擡頭見兩個黑衣保鏢捂住了唐梵的嘴,將唐梵拖了下來。
簡菡一驚,迅速去追,“唐梵…唐…”
她的手腕卻被一隻大掌扣住了。
“簡菡,去哪裡?帶着我的兒子跟別的男人私奔,你怎麼有資格?”男人的嗓音有隱忍的怒氣,更有一種…啞。
簡菡這才發現他扣在她手腕的大手已經爲她號了脈。
簡菡花容失色,她用力抽回手,卻腳步一踉蹌,自己往後退了好幾步,原來她反應太過激了,他扣在她腕上的手根本沒用力。
簡菡懵了,昨晚他扣着她手腕恨不得捏碎了她,現在卻不使力…他是怕…傷了她麼?
他真的知道她懷孕了。
簡菡搖頭,細軟的嗓音磕磕絆絆,“周達遠,你走開,不要碰我…我肚子裡的孩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我跟…”
“簡菡!”周達遠壓抑着嗓音,陣風就吹倒的傻模樣,她有多怕他,渾身都在抖,他清潤漂亮的眉眼裡怒氣和心疼無以復加,“你敢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你兒子在聽着!”
簡菡不說了,她一隻小手護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寶寶,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剛纔是太急了,媽媽不該那樣說的。
你是誰的孩子就是誰的孩子,誰都不能剝奪你堂堂正正出生的權利,你姓周啊。
簡菡心裡好痛,被他戳穿的難堪,這些日子的委屈鬱結,還有對寶寶的愧疚…鼻尖一酸,晶瑩的淚珠“噼裡啪啦”往下砸。
她知道自己很沒用,他不要她了,她應該將自己活的更加好證明給他是,她只知道哭。
在他面前,她只會哭。
她垂着頭,淚水朦朧的視線裡就出現一雙白色手工的皮鞋,那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問她,“你懷孕剛好4周,算日子是我那日出差前的,我有闢孕藥,你是不是一直沒吃?”
男人醫術精湛,中西醫的雙碩士,剛號脈,還有什麼能逃脫他的眼?
簡菡點頭,邊哭邊開口,“我只是…進了藥店…但是,沒買…”
她說她沒買藥。
周達遠前的女人,他感覺自己的心湖被一根羽毛輕輕劃過,然後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她哭的多厲害,盈弱的小香肩無助的顫動,都不敢擡頭留一個烏溜溜的小腦袋給他/br>有時候她真的讓他又愛又恨,這麼欲罷不能。
也就是這麼一個女人,默默承受了他一次次灑進的炙蕩種子,今日爲他懷了一個兒子。
他的兒子!
周達遠右手伸出,用食指輕颳着她臉頰上的淚,“別哭了,恩?孕婦忌哭,你的壞情緒會影響寶寶正常的身體發育。”
簡菡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淚水止不住,因爲,他欺負她。
他這麼欺負她。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那日跟她發火吵架的原因。
她也很莫名其妙。
這時肩上一暖,她整個人被抱進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裡,綢緞般的秀髮穿梭在男人的指尖裡,她臉上的淚珠被他一一繾綣着吻去,“所以,昨晚不是厭惡我,只是懷孕想吐了?”
簡菡蒲扇般的長睫毛慌張的顫動着,男人英俊溫潤的面近在遲尺,怕她吐,他不敢吻她脣,也怕她接受不了他身上的氣味,連吻她淚珠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她撞上他漆亮的黑眸,他眸裡盪漾開的全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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