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在對他笑。
歐洛浠伍嘴邊掛着的微笑有片刻的恍惚,這孩子長得很像夏小芙,就連那微笑都一模一樣,眉眼彎彎的很純很甜,每次都能將人的心。
歐洛浠覺得有一根羽毛在划着他的心臟,他的心裡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不受控制的,他悄悄伸出了右手,去摸小伍粉雕玉琢的小臉蛋。
還沒摸到,小伍“咯咯”笑了兩聲,伸出粉嫩的小右手直接將歐洛浠的食指緊緊攥在了小手心裡。
小伍又開始咿咿呀呀,歡快的在牀上鬧個不停。
小嬰兒的手無比的柔軟,走近了些歐洛浠已經聞到了小伍身上那股甜甜的乃香,還有她身上小衣服侵泡出的乾淨花香,這些味道他很熟悉,熟悉入骨,是那個女人身上的。
歐洛浠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柔軟到不可思議,他伍緩緩勾起了脣角。
父女倆無比溫馨的時候,沐浴間門“噠”一聲打開了,夏小芙走了出來。
歐洛浠迅速抽回了自己的食指,並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回眸小芙。
夏小芙出來的時候精神有點恍惚,當洛浠時她小幅度的震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她擡腳,走到小伍的身邊。
小伍很早就知道媽咪來了,她從牀的一側翻騰到另一側,然後長開了雙臂要媽咪抱抱。
夏小芙的聲音很嘶啞,但是聲線裡都是媽咪的柔軟,她坐在牀上將小伍抱在懷裡,“是不是想媽咪了?”
小伍兩隻小手拽着媽咪衣服的前襟,那小腦袋直往媽咪的胸口鑽。
夏小芙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笑容,“小傢伙,是不是想吃吃了?”
她背過身,伸手解開了前襟的兩顆鈕釦,然後喂小伍吃吃,鵝黃色的毛毯落在牀上,她拎過來一半擋住自己一半包住小伍。
纖白的小手拍着小伍的後背,她嘴裡哼着小曲兒。
歐洛浠站在身後隔了一張病牀方的小女人,海藻般的秀髮溼漉漉的披在她的香肩上,她全身就一件寬大的病號服,他的視線在她的後背遊走,反覆病號服裡隱約透出的蜿蜒曲線…
雖然,但照樣勾的他呼吸急促。
歐洛浠挺直了腰腹,滾動着喉結,耳邊是她哼曲兒的聲音,甜柔到膩,以前他沒少聽她這樣的聲音,跟他在一起她主動又熱情,會抱着他的脖子跟他說纏綿的情話,晚上她甚至就像一把火,要燃燒盡了他。
歐洛浠垂眸眼自己的褲子,他心裡低咒一聲。
她什麼都沒做,他卻起了反應。
歐洛浠轉身,出了病房門。
……
迴廊裡,歐洛浠倚靠在牆壁上,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輕輕斂上了眼瞼。
“少主。”阿力走了過來。
歐洛浠擦在褲兜裡的右手緩緩拿出,“將這個拿去化驗。”
阿力眼,歐洛浠手裡是兩根頭髮。
一根柔軟一根烏黑,阿力不用猜都知道是小伍和他的。
阿力接過頭髮,然後裝進了密封袋裡,他猶豫着開口,“少主,你是懷疑歐太太的孩子…是你的麼?”
歐洛浠睜開眼,垂眸己腳下已經舊了的地磚,地磚上斑駁點點,就像是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這一年他很少回憶,幾乎不會回憶。
因爲每回憶一次,他都會痛到無法呼吸。
“恩,不確定…那時我們有過一次,只有過一次,那時…我見她一面都很難…”歐洛浠嘴角勾起了一道苦澀又自嘲的弧度。
那時他在家裡燒飯,全心全意的照顧她爸媽,她跟歐澤走的近,甚至那一晚他澤從她房間走出來,垃圾桶裡還丟着剛用完的闢孕套,他不敢問,怕問了她會跟他走向末路。
那天晚上他很開心,跟她嚐到了許久未有的魚水之歡,他也就心甘情願的回家喂血給她爸爸喝,他總希望着有一天夏氏好了,她能跟歐澤斷了,然後回到他的身邊。
他一直在等她。
可是…
阿力震驚,震驚這一句“我見她一面都很難”,阿力簡直無法想象如今在他面前站着的男人曾經怎樣的卑微過。
“少主,天涯何處無芳草,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現在只要你想要,一抓一大把。”阿力憨厚的笑道。
歐洛浠阿力,然後伸手拍了拍阿力的肩膀,他轉身,“走,回去吧。”
“是,少主。”阿力跟上。
……
小伍病好了,夏母也出院了,夏小芙鬆了一口氣,她己的媽媽和女兒感覺到了滿足,以後只要她能順利跟歐澤離婚了,她們祖孫三人能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她什麼都不強求了。
歐洛浠現在這麼好,身邊還有了宮翎小姐,她不想了,只要他好就行。
這天傭人跑上樓,“少奶奶,剛纔少爺來電話了,說有一場拍賣會需要你跟他一起參加。”
“拍賣會?不去。”夏小芙一口回絕。
“少奶奶,少爺說你必須要去,樓下司機已經在等着了,少爺讓你千萬別遲到。”
夏小芙聽出了歐澤話裡的威脅之意,現在跟歐澤硬碰硬她討不了好處的,所以夏小芙起身,下了樓。
車子開到了市中心,司機說道,“少奶奶,這裡的商場很多,少爺讓你進去挑選一件衣服,別丟了他的面子。”
這種拍賣會出入的都是達官顯貴,衣服也有講究,家裡沒有備下衣服,所以她現在要現買。
夏小芙只好選了一家商場進去。
“小姐你好,請問你想挑選什麼衣服?”導購員熱情的迎了出來。
“我先。”夏小芙隨意掃了一眼。
這時耳邊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宮洺哥哥,我穿這件裙子漂亮麼?”
宮洺哥哥?
夏小芙一滯,回眸/br>歐洛浠站在專櫃的一側,側身倚靠在衣架上,他左手擦褲兜裡,右手拿了一本雜誌在天他穿了一件酒紅色的皮夾克,裡面白色襯衫還配了絲巾,這種酒紅色襯的他面容白皙如玉,他身軀頎長俊拔的站着,乾淨清雋的貴氣。
宮翎剛從換衣間出來,她穿了一件v領修身的青綠長裙,面容嬌俏。
夏小芙沒想到會這麼巧遇上他們,她一愣。
歐洛浠聞聲擡了頭,他眼宮翎,然後側眸夏小芙。
宮翎順着歐洛浠的目光去歐太太,好巧啊,你怎麼也在這裡?”
夏小芙扯了扯嘴角,“我…要去一場拍賣會,所以進來買件衣服。”
“拍賣會?歐太太,我們也要去拍賣會,這真是太巧了,歐總呢,他沒有跟你一起來麼?”
“沒有,他在公司裡,待會兒直接去拍賣會。”
“女人逛街買衣服沒人陪多無聊啊,”宮翎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歐洛浠的胳膊,然後甜甜笑道,“還是我家宮洺哥哥最好了。”
夏小芙不得不洛浠,那晚醫院裡的談話令她覺得難堪也尷尬,她點了一下頭,開口道,“宮洺少主,你好。”
歐洛浠的目光閃了一下,然後也點了一下頭,一股子清貴的冷漠。
夏小芙側開頭,不再。
這時導購員走了過來,“小姐,其實像這位宮翎小姐身上的長裙你也很適合,要不要我也拿一件給你試一下?”
“是啊,歐太太,這件長裙很好宮翎原地轉了幾圈。
夏小芙翎,宮翎身材纖細玲瓏,少女的骨架,穿這件長裙很飄逸很漂亮,但這件長裙不適合她。
她畢竟剛生完小伍,雖然不胖,但是相比以前她豐了不少。
夏小芙搖頭,“不了,估計我都穿不上這件長裙。”
“歐太太,你的身材可好了,我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宮洺哥哥,你說是吧?”宮翎展顏笑道。
夏小芙向歐洛浠眼,歐洛浠也在他清澈的目光似乎在她的身體上游走了一下,然後定格在她的小臉上。
夏小芙有點拘謹,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春光明媚的少女了,跟宮翎相比,她似乎都老了。
她的心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歷經了滄桑。
夏小芙側眸,她眼衣架,然後指着一件旗袍道,“幫我把這件包起來。”
旗袍是復古盤扣,深藍色夾梅花的,旗袍顏色並不豔,但是很長,腿部會開叉,特有旗袍的韻味。
導購員按夏小芙的身材尺碼拿了一件新的,“小姐,你不要試一下麼?這種旗袍要合身才行。”
“不用了。”
導購員不再勉強,包裝好衣服後去了櫃檯。
夏小芙去櫃檯付錢,“多少錢?”
“一共六萬八。”
夏小芙拿錢包的小手一僵,什麼,這麼貴?
她沒有帶這麼多現金,結婚時歐澤給了她一張卡,她一直沒用,她花的錢都是她自己的積蓄,但是今天出來的急,她忘了帶卡了。
夏小芙有點尷尬,即使不轉身,她都可以感覺到後面的歐洛浠和宮翎正。
她總是出糗。
“小姐…”這時導購員叫了一聲。
夏小芙想說話時身後響起了一道清潤的聲音,“記在我賬上吧。”
“是。”導購員點頭。
這下夏小芙更尷尬了,但是爲了避免再尷尬一點,所以她轉身,歐洛浠,“宮洺少主,謝謝你,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歐太太,大家都是一家人,宮洺哥哥還是你的小叔呢,這點錢又不多,我們不要談錢傷了感情哦。”宮翎嬉笑道。
夏小芙不再說話,她向兩人點了一下頭,然後擡腳離開。
……
夏小芙下了車,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歐澤在大廳裡等着了,他見夏小芙來迅速伸手摟住了夏小芙的肩膀,“小芙,你來了?”
夏小芙內心很反感他的碰觸,掙扎了兩下但是掙脫不了,所以她只好作罷,“不是拍賣會麼?怎麼到酒店來了?”
“拍賣會臨時推遲到了晚上十一點,晚六點時跟我一起去酒店的地下賭場,我去應酬幾個客戶。”
“我可以說不麼?”
歐澤用了些力捏了捏夏小芙的肩膀,陰笑道,“你說呢?”
說着他覆在她的耳邊小聲道,“我晚上的應酬很重要,你最好給我表現乖一點。”
夏小芙伸手去推他,“滾遠點!”
“哈哈。”歐澤突然大笑兩聲,然後摟着她的肩膀上前了兩步,“洛浠,宮翎小姐,你們來了?”
夏小芙擡眸確是歐洛浠和宮翎來了。
夏小芙已經不想掙脫歐澤了,這個人一定是浠來了所以才故意的抱她,做出一副親暱的姿勢。
歐澤已經變成了一個大變太,他喜歡在歐洛浠面前變本加厲的折磨她,同時也用自己刺激歐洛浠。
夏小芙也就安靜的不動了。
歐洛浠眼乖乖伏在歐澤懷裡的夏小芙,然後勾脣笑道,“大哥。”
“洛浠,我們兄弟難得聚一聚,今晚賭場裡我們可要小賭一把。”
“好啊。”歐洛浠點頭。
“那我先帶你嫂子回房間了,晚上見。”歐澤摟着夏小芙離開。
……
來到酒店房間裡夏小芙以爲還要應付歐澤的各種騷擾,但是歐澤一回到房間裡就拿着手機發信息打電話,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夏小芙得奇怪,難道歐澤真的有什麼重要的應酬?
可是今晚不是拍賣會麼?
歐澤很快就離開了房間,夏小芙樂於輕鬆,她將房門反鎖了,然後將旗袍穿上,坐在梳妝檯前,她用梳子梳頭髮。
她已經很久沒有打扮自己了,都是一副出水芙蓉的模樣,伸手摸了一把海藻般的秀髮,很柔順,她有一頭天生就漂亮的捲髮。
夏小芙眼鏡中的自己,她精緻的眉眼不知何時帶了淡淡的愁緒和憂傷,其實她才27歲,還沒有老。
夏小芙心情有點轉好,她伸手編了一圈花邊,然後將秀髮盤上去,梳妝檯上有化妝品,她施了一點粉黛,最後在脣上抹了一點脣彩。
簡單的弄了一番後夏小芙對自己有幾分滿意,她起身,打開房間門。
剛走出去,夏小芙就聽見迴廊裡有人,是宮翎,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試圖拉着宮翎的小手,“大小姐,你爲什麼要喜歡宮洺,他有什麼好?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外人,說不定就包藏禍心,他對你還愛答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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