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愚,你說說話好嗎?是我啊,我是咪咪呀,你怎麼連我都不說話了?”陶思瑩傍晚又過來了一次,她知道姜琪予的家人都不在她的身邊,她知道她很希望這個時候有個人陪着她,哪怕不說話都好。 “你好久沒吃東西了,快喝點粥吧,這是我去週記給你買的,還熱乎着呢,平時你最愛喝的了。”她像哄孩子般地跟她說好話。 “不吃怎麼行?”到最後,她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效果,有些氣餒了。 “思瑩,讓小愚睡多一會兒吧,她可能累了。”詹耀輝在一旁勸陶思瑩,她長這麼大都沒有這麼耐心地哄一個人,就連自己也都是被哄的對象,可是她現在卻放下身段來哄她,可見姜琪予對她來說多麼重要。 “耀輝,你說小愚是不是受到刺激了,那以後是不是不會說話了,不和我說話了?”陶思瑩急得有些想哭。 聽姜爸爸說,以前她剛剛到那個家的時候都不跟鄰居的小朋友們玩,後來時間長了,纔跟他們打成一片。 他拍拍她的背,輕擁着她,“怎麼會?她只是需要時間來調整心態,現在我們只有等她自己走出來了。” “萬一,萬一她不走出來呢?那我怎麼辦?我只有她一個好姐妹,她怎麼可以不認得我。” “不會,不會,她會走出來的。” 詹耀輝一直都知道,陶思瑩就算再怎麼囂張潑辣,她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小女子,一個心地善良、小鳥依人的小女子,見到弱者她會起憐憫之心。 “小愚怎麼樣了?”申宏濤是詹耀輝叫過來的,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姜琪予去上班,只好聯繫了陶思瑩,但是隻能通過詹耀輝問,於是詹耀輝又跟他講了事情的經過。 “宏濤。”詹耀輝叫了他,“小愚現在需要多休息,我讓你過來只是想讓你知道情況,不過她現在一直不說話,你看,你能不能多陪陪她,給她開導開導,思瑩已經一天沒休息好了,我想帶她回去。” 申宏濤連連點頭,“我知道了,交給我好了。” “恩,思瑩,我們走好不好?” “我還想找唐凱聊聊。” “他不一定會想跟我們聊。” “不要,這件事是他惹出來的,不找他找誰。” “可是。” “不管,我就是要找他。” 詹耀輝拗不過,“好,但是你要答應我,聊完之後就走,還有,切記不要動怒。” “我答應你。” “恩。” “小愚,我是宏濤。”申宏濤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小聲地跟她說話。 她仍然不哭不鬧,就屈着兩腿雙手環住,把頭靠在膝蓋上,也不說不笑的,真的很讓人心疼。 他的女孩,那個明媚開朗的女孩怎麼會變成這樣?原來她還有那段過往,原來她的心其實也像玻璃一樣脆弱,不堪一擊。 詹耀輝跟他說了的時候,他都心疼不已,他想保護她的心更加強烈。 “小愚,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試着去跟她聊天。 “小愚,我跟你說件好笑的事好不好?”他看了她一會兒又開始說了,“你不說話我當你是默認了。” 於是他就開始講故事,想起那段往事,他就不自覺地笑得燦爛,“從前,有一個女孩子特別愛打籃球,她個子不高,
體型也瘦小,可是她總是愛湊到一羣男孩子中間陪着他們打,有一天,她突然跟一羣女孩子打球,那天是班級賽,我記得她剛開始被人撞了好幾次,摔了好幾次,也被踩了好幾次,終於她忍無可忍地爆發了,她就憤憤地說道,‘打球就打球,有本事像個男人一樣打’,呵,我當時聽了真的是毫無形象地噴口水,沒想到她居然把她們當男人了。” “還有一次,我記得是在大冬天的時候,那個時候女孩經常跑去圖書館學習,每次去呢,她學着…學着就把自己的書放到一邊,然後就拿了一份‘英語學習報’看了起來,還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還偷樂,我當時很是納悶,故意走過去一看,真是流汗了,她原來是在看烏龍院。呵,你說好笑不好笑?” 他湊近一看,她臉上有些鬆動了,看來是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 “還有,有一天晚上我在溜冰場碰見到了她,你猜怎麼着?她當時在學習溜冰,可是左右腳不好使,一滑就摔趴了,可是她很有韌勁呀,摔了就站起來,又摔了又站了起來,滑了一半的時候,突然後面上來了一個列隊,他們那些高手各個左邊滑一下右邊滑一下的,還不會摔倒,經過那個女孩身邊的時候,突然間他們一個狂風掃落葉,把那個女孩給掃出去了,那女孩跟他們擦肩碰撞,最後摔倒在地,然而她還是站了起來,結果,再接着一隊上來又把她甩了出去,最後那個女孩趴在地上裝死,就起不來了。哈哈。” 他在講她自己的故事,她也慢慢地有了一些記憶,後來聽着…聽着“噗哧”一聲,終於笑了出來。 “呵呵,怎麼,你也覺得好笑嗎?”他可是很沒形象地在講笑話了,對於他這種靦腆的人居然也用了“狂風掃落葉”這詞了,可見得多拼。 “你在笑話我。”她嘟囔了一句。 見到她說話了,就這樣他已經心滿意足了,“哪裡,我是覺得你很可愛。” 她吸口氣,故意生氣,“師兄的人真不夠意思。” “哈哈。” “以後你要是拿這些糗事笑話我,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 “還笑?我不理你了。”她故意裝睡不去理他。 “好好好,以後都不笑話你,我保證。” 她又坐了起來,“真的?” “真的。來,拉勾。” “你看你,又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拉勾,你以爲拉勾了就不會反悔?” “那你說說你要怎麼樣才相信我?” “恩,暫時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你,以後你要是真的不說出來了,我就信你了。” “好,那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好,拉勾。” “剛剛誰嫌棄來着的?” “不管,你一個大男人說拉勾太有辱形象,我一個小女子有什麼好計較的?” “好好好,都你有理好吧。” “當然,必須的。” “哈哈。” 唐凱就在門口,看着裡面氣氛融洽,突然感覺自己如果這麼貿然進去會顯得很多餘。 原來申宏濤還是她大學的師兄,他們的關係原來好到這麼好,他參與了她的過去,還記得那麼多年,原來別人也曾見過她美好的一面,甚至是更美好的一面,那麼,那麼他還在沾沾自喜什麼呢?不就是
同在一個屋檐下住過幾個月嗎?你看她醒來之後都不曾跟你說過一句話一個字,他又拿什麼去讓她開口說話呢,別人只用兩三句話就讓她生龍活虎的了,你就算陪了一天又算什麼。 “小愚,你好好休息,我明天還來看你。” “你說的哦。” “恩,我保證。” “那好,拜拜,師兄。” “拜拜。” 申宏濤看着她乖乖地躺下休息,出了門還回頭看了看,然後關上了門就準備離開。 出來的時候,唐凱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好像是在等着他似的,正好,他也有話要說。這大概是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面了。 “唐總。”申宏濤先開了口,“謝謝你救了小愚,我替她謝謝你。”一句話定義了他們的關係,同時也在暗諷唐凱的惹是生非。 此事如果不是因爲他又怎麼會傷害到無辜的人呢?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如何聽不出來,不過他纔不會傻到要跟她撇清關係。 “雖然我不知道唐總和小愚是怎麼回事的?如果說她是這件事情當中的受害者,唐總覺得對她有愧纔想着照顧她,那麼這份心意我想她領了,不過我認爲她應該更希望由我們這些熟人照顧。” “不勞你了,小愚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沒什麼事那就不要經常過來了,她現在是病人需要多休息,至於她的日常起居,我會照顧得妥妥貼貼的,絕對比你好。” “唐總,這是在宣示你的所有權嗎?” “她就是我的。” “是嗎?那我會拭目以待。” “慢走,不送。” “呵,有句話我還是不吐不快,我想還望唐總不要把算盤打到小愚的頭上,這次她是化險爲夷,但不代表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且以唐總這些年樹敵的數量來算,我想恐怕她也沒有多少命可以賭,她的命可能對你們來說不值錢,但是對我,對她父母來說都是無價的,今天爲了你那該死的幾個億的地差點就…,以後這樣的事情不知道還會在何時發生,難道你能保證她每次都這麼好運嗎?” “我說過,這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心就可以。” “哼,唐凱,你就這麼自以爲是,你認爲你有什麼資格可以要求她做什麼,她是一個自由的人,她不會受你控制的。” “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如果你沒事請你離開。” 申宏濤氣沖沖地往他面前靠近一步,擡手抓住他的衣領,沒有好臉色對他,王助理立馬上前警告道,“申先生,請你放尊重點,請你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再來向這邊問罪。” 唐凱擡手阻止王助理,盯着申宏濤,“別仗着自己理解她就可以支配她的想法,你,還不夠資格。” “唐凱,要是我發現你做出傷害她的事,我會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我隨時等着。” “哼。” 王助理望着申宏濤離去的方向,小心翼翼地上前,“唐總。” “事情解決得怎麼樣?” “唐總放心,唐副總及時趕到了拍賣現場,已經拍下那塊地了。” “恩。”他走進房間裡,轉身又說了一句,“以後不要誰來都讓進,通通問過我先。” 王助理嚥了咽口水,低頭說道,“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