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如風所說,楊子珊看到那個妖豔的女子纔剛走過去,而後又黑着臉離開,看得出來,遭到拒絕了。
見此,楊子珊露出欣喜的笑,快速走過去。
“表哥。”
聞言,蘇千墨的目光挑起,看向楊子珊,再從沈如風的身上掃過。
目光冷冽,並且夾雜着一絲凌厲。
沈如風聳聳肩,表示無辜。
“怎麼來這裡?”蘇千墨聲音冰冷。
楊子珊其實也習慣了,她說:“姨媽讓我來找你,再把你帶回去。”
這話聽來,着實有些讓人覺得可笑。
想讓他回去,怎麼就不試試,找些強壯的保鏢過來?
苟芸惠這麼做,無非就是知道蘇千墨對楊子珊幾分疼愛,很多時候,對她的要求也絕對會滿足。
“你就這麼把人帶來?”蘇千墨無視楊子珊,凌厲的眼神直接掃向在一旁的沈如風。
沈如風:“不然呢?你們兄妹兩個的事情,已經牽扯上我,按理來說,無辜的人是我,所以……別再要求我什麼。”
這種事兒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沈如風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跟他們劃清目前隨時都能被人拿來當出氣筒的界線。
楊子珊笑得合不攏嘴。
“表哥,如果我不問如風哥,都不知道你在哪兒呢。說起來你還要感謝他。”
“感謝他什麼?讓你找到我?然後跟膠水一樣糾纏,再在耳邊喋喋不休?”蘇千墨音色更冷。
拜託,他的腦子還不至於這麼生鏽。
楊子珊吐吐舌頭,無語了。
這位表哥的毒舌,她老早就見識過,所以,在這件事情上,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蘇千墨擡手看了眼腕錶,再看着沈如風,狀似命令的口吻:“我想,在今晚十二點前,你應該能把她安全送到家。或者,送到苟芸惠的面前。”
十二點?
沈如風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深夜的十一點半。
還有半個小時,按照正常路程,是可以抵達的,只是……大哥,若是碰上一路上都是紅燈呢?
“表哥,你要讓我一個人回去嗎?”
楊子珊叫了出聲,迅速抱住了蘇千墨的手臂,有點害怕的小模樣道,“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怎麼跟姨媽交代啊?”
“既然害怕無法交代,怎麼就喜歡答應她的要求?”蘇千墨挑眉,毫無同情心可言。
楊子珊明媚的眸子靈機一動,“那是因爲,我不忍看到姨媽想你想到茶飯不思的樣子啊。”說着,她開始撒嬌,“表哥,你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跟我回去吧,或者,你就回去看看姨媽,好讓她不那麼擔心你啊。說起來,姨媽也好長時間沒見你了,你就忍心看到姨媽因爲你而憔悴嗎?”
楊子珊說的七情上面,如果不是清楚她的爲人,一定會被騙到。
沈如風在一旁憋住笑,只差一點就能噴出來。
這麼好的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見她如此,楊子珊瞪眼,趁着蘇千墨不注意的時候,狠狠掐了他一把,瞪着他的眼神就是在警告說:給我安靜點!
仍舊坐在吧檯,仰頭把最後一口酒喝下的蘇千墨轉過頭來,面色沉着,“演技不錯。”
丟下十分簡短的四個字,然後,他起身,直接離開。
“誒,表哥……”
楊子珊準備去追,卻被沈如風給拽住了,她掙脫不得,眼睜睜地看着蘇千墨從自己得眼前消失,回頭,恨恨道:“你拽着我做什麼?”
“誰也勉強不了他不喜歡做的事情。”沈如風勾着脣,似笑非笑道,拉着她的手,直接往外走,“走吧,送你回去。”
“我纔不要你送我回去。”
“你以爲你掙得開麼?”
“……”
……
楊子珊的話,蘇千墨自然不信,只是,當車子在路上奔馳的那一刻,他突然轉變了想法。
前方拐角,蘇千墨猛然一轉方向盤,來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甩尾,直接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不出四十分鐘的時間,蘇千墨出現在蘇家別墅。
這時候已經是午夜,苟芸惠卻還沒有睡下,她相信,蘇千墨一定會回來。
他喝了不少酒,身上的酒氣十分濃重,還夾雜着身上的那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傭人即刻爲他倒來一杯醒酒茶。
蘇千墨整個人放鬆地坐在單人沙發上,領帶輕解,但目光一直沒從苟芸惠的身上離開。
“你又喝那麼醉!”苟芸惠嚴厲道,卻帶着難以掩飾的關心。
“找我有事?”
蘇千墨挑眉,淡淡地看着她。
雖然喝的多,但是他卻沒有醉,或者該說,他鮮少會醉,很多時候,只是不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我是你媽!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回來?”苟芸惠萬分氣憤。
她與蘇千墨的關係,在這段日子來,一步步演變成今日的地步,可以說,與安然有着絕大的關係,可是,她又怪不得安然。
“那又如何?”蘇千墨冷笑,“在你眼裡,你注重的一切,與我干係,既然不能再找到以前的平衡點,那就少點見面!”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你怨恨我,認爲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這麼做,還會不會有今天的蘇家?”苟芸惠捂着劇烈疼痛的胸口,說的每一個字都看着蘇千墨。
她不明白,爲什麼唯一的兒子不能夠理解自己。
“所以,我選擇離開!”蘇千墨道,“避免我們之間再起什麼不必要的衝突,以後還是少點見面的好。”
說着,蘇千墨站了起來。
“難道你還是不能夠放棄那個女人?”
苟芸惠也站了起來,她的話語,成功地讓蘇千墨頓下了腳步,他回頭,微微促狹起的眸子,多了一絲不明深意的異樣,“在我的字典裡,從來不會出現這兩個字。”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問你,這一份是什麼!”
苟芸惠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文件,舉在蘇千墨的面前。
蘇千墨目光一掃,瞬間多了一絲冷意,“你監視我!”
“我這麼做,完全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呵呵,好一句逼不得已。
蘇千墨冷笑:“莫不是你到了現在還天真地認爲,你在我身邊安排了人,而我不知道?我不說,不行動,完全是因爲,你是我媽,你這麼做,顧名思義是爲了整個蘇家着想,而你,所有的動作對我不受任何影響,所以我能夠對你多一些忍讓,但是……”
蘇千墨眸色瞬間變冷,“不要以爲,我的忍讓,是讓你得寸進尺!”
“現在你所做的一切,不正是如此?”
苟芸惠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蘇千墨,笑得有些淒涼,“直接到今日,我都不相信,你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整個蘇家的產業,蘇千墨,你說,我應該怎麼形容你?爲了愛情,你足夠偉大,還是說你蠢?”
“在你心目中,爲了愛情所做的事,就是愚蠢?”蘇千墨眸色更冷,母子兩的對峙,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一絲親情,“你要怎麼想,我絕對不會干涉!但是,在關於我和她之間事情裡面,我請你,不要插手!否則,任何人我都不會客氣。”
最後那一句話,一遍又一遍,在蘇千墨的心頭上敲擊。
任何人?
包括她?
呵呵,這就是她教出來的好兒子!
“我告訴你,如果你決意這麼做,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苟芸惠怒,聲音更沉。
她這麼辛苦支撐到現在,完全是爲了整個蘇家,如果蘇千墨把這一切都給了安然,那麼蘇家就真的沒了。
即便到時候她還擁有着一個所謂的市長身份又如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總而言之,她絕對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我和你,再無任何話可說!”
蘇千墨丟下一句話,無情離開。
幾乎在他走出大門那一刻的同一時間,苟芸惠捂着胸口,氣倒了下去。
……
爲了莫文韜的事情,安然最近十分繁忙。
另外,她親自去見了陳豪,但是結果可想而知,以失敗告終。
陳豪的態度十分明確,無論安然做些什麼,他都不會答應讓這個方案通過,陳豪的態度,同時也決定了整件事的複雜度。
其實安然十分明白,目前能夠做的,就是說服其他另外幾個股東,只要他們投票贊成,那麼結果再不需要陳豪與康子君點頭。
但是,其他人全部都以陳豪康子君兩人馬首是瞻,又怎麼可能會選擇投贊成票。
莫文韜亦十分明白整件事安然的處境,多次與安然商量,撤銷上市,但結果安然十分堅持。
如果,因爲一些這麼瑣碎的理由原因,而否決一間公司的未來,在公司上,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更何況,陳豪的否決,完全是因爲私人恩怨。
所有人,口口聲聲說維護整個市民的利益,實際上,全部都在爲了自己的利益爭取。
所有人,皆是如此。
其實在這個社會,早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對此,安然已經看淡,但是不知爲何,今次她竟然如此生氣。
此外,華瑾城知道了這件事,對她也勸說了幾次,結果同樣是堅持。
見她如此,華瑾城幾分不忍。
“你說,讓我通過安然的這份方案?”牀上,康子君睡在華瑾城的臂彎之中,聽到這句話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是。”
華瑾城的回答,讓康子君不由得升起了,她從他的懷中起來,“在你心目中,永遠都是安然,那麼我呢,算什麼?”
面對質問,華瑾城眯起了眸子,他看着康子君,面色淡然,“你說你是什麼?”
康子君皺眉。
華瑾城伸手,順着她雪白柔滑的手臂一直向上,修長的手指十分輕柔,脣角的笑意,更是深濃,“康子君,不要讓你和她之間做對比,因爲,你會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