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義。
芙茗打開房門,看清了外面站着的人的時候,只覺得手腳冰涼。
她終究,還是逃不開這些人的視線嗎?
他是怎麼找過來的?難道還在派人跟蹤她?但她去南部的時候,明明有很注意周圍的情況,並沒有發現可疑的車輛啊。
現在關門還來不來得及?事到臨頭,芙茗只想學習鴕鳥,先看不到再說。
嚴正義很不認生的沒等芙茗邀請就自己走了進來。
芙茗只好跟在他後面關了門。她還往外面看了幾眼,但並沒有發現旁人。
“別找了,就我自己。”
嚴正義看出她的疑問,好心的解釋。他這次過來依然帶了他那五大保鏢,但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被他留在了樓下。
因此,芙茗現在看到的,就只有他孤身一人。
“地方不錯啊!”嚴正義大喇喇的坐在單人沙發上,環視着周圍道。
這是芙茗昨天下午才搬進來的,只有一室一廳的一個狹小公寓。
她在酒店裡住了兩天,花費太大不說,還沒有安全感,似乎很容易被人查到的樣子。再說她已經打算好未來的方向,於是就匆忙的找了房子搬出來。
哪知道,這才住過來不到一天,就已經被人堵上了門!
芙茗坐在小桌旁邊的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她平靜的看着嚴正義:“嚴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嚴正義卻把玩着小桌上一隻雨過天青色細瓷茶杯,細小的杯子在他的大手掌心裡幾乎可以完全被掩蓋起來。
“於清於理,有客人上門,你都應該泡壺茶來招待吧?”他環顧左右而言他。
芙茗盯着他手中的杯子,這是她極喜愛的一套茶具,從她家帶到了孟家,然後又帶到了這裡。
嚴正義手中的那隻杯子,也許,當初還用來給孟嘯楠泡過茶。
只可惜,一年的時間,物是人非,只有這套茶具還跟着她。
“對於不速之客,我沒有這種義務吧?”芙茗不想跟嚴正義這種人有太多的牽扯,只想他趕緊離開纔好。
嚴正義也不計較,只是由茶說了開
去:“你怎麼從不曾去我說過的那家茶樓呢?”
“沒時間。”芙茗語氣淡淡的,透着幾分冷硬。
“那今天,總有時間了吧?”嚴正義也不以爲意,依然很平常的問她。
芙茗張了張嘴,通過嚴正義的表情她就知道,她沒有說不的權利。可是,她真得不想再在這個時候去臺北啊!
聽文秀話裡的意思,孟嘯楠也在大張旗鼓地找她呢!
而且,她沒記錯的話,孟嘯楠跟張宗獻可是朋友,而張宗獻,管得恰恰就是臺北交通這一塊!
她現在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能不能說沒時間?”芙茗試探性地問道。
“你說呢?”嚴正義似笑非笑地揚了揚下巴,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急,似乎很享受獵物就在眼前的這種期待感。
“那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找來的?”芙茗突然換了一個問題。
這是她從嚴正義進門就想問而未問出來的,她實在是好奇,他怎麼就能這麼快找到她?以她的估計,警察都沒他有效率。
“淡水,是我的老巢。”
嚴正義緩緩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再也不用多解釋了!任何話在這句話面前都顯得那麼的無足輕重!
芙茗只想掀桌,她還真得是自投羅網啊!而且,眼看着,馬上又要去自投羅網一次。
要不要這麼悲催?
其實,嚴正義故意沒有說很關鍵的一點,那就是他找人在芙茗的手機裡做了個小手腳,只要她開着電話,他隨時可以查詢她的大致範圍。
而淡水是他們的總部所在,只是一個必要條件罷了。
“你放心,我的車沒有人敢查。”嚴正義又補充了一句,似乎他也知道孟嘯楠在臺北翻天覆地的找她。
芙茗還有什麼話說?
“你不會就是來找我喝茶的吧?”
“嗯。”
他承認了!他居然大言不慚的承認了!芙茗真想把茶杯丟到他臉上。可她又捨不得……她真心捨不得這套茶具。
乖乖地跟他下了樓,遠遠的就看到他的五大保鏢正口沫橫飛地說着
什麼,見他們下來,都及時住了口。
其中一人就做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不要忘了打賭的錢。
這是芙茗第二次坐他的悍馬,依然覺得車廂裡那張牀不可直視。她沉默地坐在車內的沙發上,低頭不語。
嚴正義上車後吩咐了一聲“去臺北景平路”之後也不再說話。
進了市區之後,芙茗明顯覺得路上的交警比以前多了許多,但確實如嚴正義所說,並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車子沒有停在茶樓的正門,而是七扭八拐的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側門。如果不是有人領着,芙茗肯定找不到這裡。
還真是難爲司機,怎麼把那麼長一輛車開進這種小地方來的!
不過,進門以後,芙茗確實是大吃一驚。
不僅外面的溼熱絲毫不見,而且,裡面有一種她嚮往了很久的感覺,以前只有在國畫和古詩詞裡才能感覺到的,呼嘯山林的感覺。
從外表來看,這只是個普通的三層茶樓的樣子,除了稍具古典風格以外,並沒有什麼突出的能讓人記得的特色。
但是裡面……三層高的房子裡面卻完全是空的,然後把假山流水花木統統搬了進來。而供客人品茗的座位,就錯落在這山山水水之間。
或依着山勢,或順着水流,或擺在樹下。
芙茗即使來的時候還有些不情不願,此時卻也只能由衷的讚歎。
嚴正義領着芙茗在一處假山旁邊坐下,位子旁邊就是幾從碧草,芙茗伸手摸了一下,是真的。
“這地方如何?”嚴正義問道。
其實,從芙茗的眼神中,他就知道來對了地方,只是,他想要聽她親口說。
“不瞞你說,臺北大大小小的茶樓我去過不知道多少家,還真沒見過比這裡更有特色的,可惜,位置太偏了!”
“大概……其他的地方太貴了吧!”嚴正義向來嚴肅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笑意,“你習慣喝什麼茶?”
芙茗神思卻有些恍惚。品茶是她受母親的薰陶,十幾歲就有的愛好,但卻沒想到,到頭來,第一個跟她有共同愛好的,竟然是個混社團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