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十四章 新年祭祀

最辛苦的是一個人的戰鬥,沒有戰友,卻有這數不清的敵人。有的時候當黑夜降臨,穆又晴會有些孤獨,但是孤獨的背後大多是慶幸,雖然自己是一個人在奮鬥,可是總要比把地讓當成隊友來的好些。

時間過的如此飛快,轉眼已經新年。穆又晴記得小時候是最喜歡過新年的,因爲那時候會有新衣服穿,還有很多怎麼也吃不完的小吃,當然最開心的有兩件事,第一是可以拿到壓歲錢,第二就是爸爸可以不上班,還有媽媽他們三個人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待在一起。穆又晴記得媽媽形式忙碌在廚房,各種美味總是不經意間飄出勾引着自己的,而爸爸在坐在沙發上摟着自己看電視,這種溫馨的畫面穆又晴已經牢牢的將他定格,永遠保存在大腦的深處,這樣每當夜幕降臨,穆又晴就將這些畫面寶貝似的拿出來播放一遍又一遍,有的時候穆又晴會夢到這場景,如此再從新變成小孩子躲在爸爸的懷抱裡這種情景是穆又晴最開心的時刻。

穆又晴從小失去爸爸媽媽,對於雙親的突然離去有很大的疑惑,可是那時候還是小孩子的穆又晴除了傷心絕望再考慮不到那麼多。在穆又晴未成年之前,在穆又晴的腦海裡竟是些對父母美好過去的回憶,可是隨着時間的流失,穆又晴漸漸長大,她慢慢的開始懷疑,自己的父母究竟是怎麼離開的。穆又晴記得當時她曾經無數次的追問自己的姨媽,姨媽只是用傷心來搪塞,久而久之,穆又晴便也不再問,可是這個疑慮依然在穆又晴心頭久久環繞。

穆又晴給葉霆白精心準備了一個書籤作爲新年禮物,因爲在郊外的別墅穆又晴發現葉霆白是一個有藏書癖的人,送他這樣一個書籤到不至於非常的喜歡,應該不至於討厭。

張媽一個人在樓下忙碌着,不讓穆又晴插手任何事情,美名其曰自己忙的過來,不想麻煩穆又晴,實際上穆又晴感覺張媽不想讓自己插手葉家任何事情,這可能是女主人才有的霸道吧,不過也無所謂,反正穆又晴自己也懶得搭理。

今天晚上就是大年三十了,在穆又晴的父母去世的那些年裡,每年的年三十都是跟姨媽一起過,如今自己離開姨媽整整一年,不知道姨媽怎麼度過這個沒有自己的新年,看着忙碌的張媽,既然沒有自己什麼事兒,穆又晴決定利用一點時間去看望一下姨媽。

穆又晴想着給姨媽買些什麼纔好,想來想去還是算了,對於姨媽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錢了,買什麼都不如直接給錢算了,穆又晴並沒有提前給姨媽打電話,她覺得反正姨媽一定會在那個小房子裡,直接打車過去算了。

平時休息時間總也見不到蹤影的葉霆白在這大年三十的竟也知道待在家裡了,葉霆白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看着電視,張媽忙碌的身影給這個家增加了無限的新年氣氛,穆又晴帶着自己的東西下樓正好碰到葉霆白,

“什麼時候變得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出門的習慣了,”樓下傳來葉霆白的聲音,

穆又晴走在樓梯的邊緣向下瞅了一眼葉霆白,這個角度正好看到葉霆白的腦瓜頂,

“你頭頂上張眼睛啊,這你都看的見,”穆又晴順着樓梯走下樓來,

“隔着千里之外你呼吸的聲音我都能聽得見,”葉霆白轉過頭,朝着穆又晴笑着,

“真是難得能看見你再家裡這麼悠閒,”穆又晴走過來坐到葉霆白對面,

“今天大年三十的你老往外跑什麼,不是應該跟我們團聚的麼”

穆又晴想想,說自己要去看姨媽好想沒有什麼不對,

“就是因爲今天是大年三十,所以我纔要出去的,我想看看我姨媽,”

“又是你那個姨媽,我說你還真把她當做自己的媽了啊,”

“你不是也吧張媽當做自己的親媽嘛,怎麼你行我就不行,”

這句話說出口其實穆又晴就後悔了,自己不應該把張媽也扯進來,廚房的門一直開着,張媽肯定能聽得見,

葉霆白聽到張媽這兩個字,馬上收斂住了笑容,一臉的嚴肅,穆又晴看見葉霆白這難看的臉色,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我知道姨媽之前有做錯的地方,

可是再錯也是我的姨媽,上次我跟杜搖去看望他的時候你也是知道的,姨媽自己一個人搬到了郊外的平房裡面,既沒有公共的取暖設備,也沒有那麼好的生活條件,看着讓人心痛,這大過年的,不知道她要自己一個人怎麼過,我想着還是去看看,”

“你姨媽她咎由自取,上天怎麼那麼開眼讓她有你這麼個外甥女,”葉霆白皺起眉頭,

“好啦,別因爲我姨媽的事兒搞得我們家裡不和睦了,我去去就回來,”穆又晴試探着,就怕葉霆白突然拒絕,

“今天是年三十啊,你自己一個人跑那麼遠我怎麼能放心,我送你吧,”葉霆白起身要穿衣服,

這時候張媽從廚房裡面出來,手裡還握着一條剛剛殺好的魚,這魚還沒有洗乾淨,張媽滿手的血跡,那條魚的尾巴竟然還神經性的抽搐着,

“少爺你要出去啊,這大年關的,有什麼事之後再辦也好,”張媽是個傳統的人,穆又晴知道張媽肯定是不願意在這大年三十的家裡只留下他一個人,

“張媽,我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家裡的事兒就麻煩張媽操心了,”葉霆白根本沒有理會張媽拒絕的用意,

“都是一家人了還說什麼操心不操心,事情我不怕操心,我最操心的就是少爺你,”穆又晴聽出張媽的語氣帶着怨念,她不是在埋怨葉霆白,而是在埋怨自己,在張媽的眼裡始終是穆又晴的錯,一直都是穆又晴帶壞了葉霆白。

“放心吧,張媽,您煮您的魚,魚好之前,我們一定回來,”葉霆白轉身跟張媽道別,張媽意識到自己無法阻擋葉霆白,便只好作罷,回到廚房,但是穆又晴分明感覺到來自張媽背影的傻氣,彷彿自己是張媽手裡的魚,一會兒就要被張媽宰割殺掉。不過還好有葉霆白在場,穆又晴的腰板能稍微挺直些,於是兩個人並着肩出門去了。

中國人的傳統觀念非常的強烈,過大年是將就團聚的,團團圓圓纔是好,這天大年三十的道路上的車輛非常的少,從家裡出來後穆又晴感覺到葉霆白輕鬆了許多,

“說實話,你是不是也有些害怕張媽,”穆又晴坐在副駕駛上轉過頭看着葉霆白偷偷的笑着。

“你什麼時候變成偵探了,你還調查了我什麼,”葉霆白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

穆又晴本來是想調侃葉霆白,沒想到卻被葉霆白範文住,這要是在平時,穆又晴一定反擊回去,可是葉霆白問的是還在調查什麼,難道葉霆白已經知道自己在調查福利院的事兒了嘛,應該不可能,不過最有可能的是葉霆白在懷疑,就像自己依然在懷疑是誰透露了風聲給萬綺羅。

“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那就不會怕別人的呀,你這麼警覺,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本來不想知道的,你突然這麼一說我還真想知道知道,”穆又晴藉機翻轉,到打葉霆白一耙子。

“你這小丫頭,過於機靈對你可不是什麼好事,”葉霆白嘴角露出笑容,穆又晴看到這笑容,知道警戒已經解除了,

“其實我出來的主要原因除了看望我姨媽之外,我還想看看我的父母,”穆又晴說出真實目的,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感受,我陪你出來其實也是有私心的,我也想祭奠一下我的母親,”兩個人竟然在沒有商定的情況下有了同一個目標,穆又晴內心十分激動。

“你父母的。。。在什麼地方,”葉霆白說的很是委婉,因爲葉霆白記得穆又晴曾經告訴過自己,父母去世的時候穆又晴很小,很多事情都是姨媽幫助辦理的,這麼多年來都是姨媽跟着穆又晴一起生活,而且聽說還是意外,不知道這麼多年,穆又晴通過什麼方式紀念自己的父母。

“在姨媽那裡,父母的遺物全部都在姨媽那裡,那個時候我還很小,並沒有什麼意識,可是後來我們搬了很多次家,父母很多的東西大半部分都遺失了,在之後姨媽總是賭博,也把家裡的東西典當的差不多,沒有剩下什麼了,我們知道的唯一的父母的遺物就是兩個人的照片,姨媽說那個時候還沒有我,父母兩個人出去遊玩的時候拍下的一張照片,當然拍照的人就是我的姨媽,

這麼多年來那張照片是我唯一的念想了,”穆又晴回憶着,在這大年三十家人團聚的時間裡,穆又晴更加想念自己的父母。

葉霆白並沒有在問下去,其實他是想問既然父母是意外,那麼是什麼樣的意外會讓兩個人死無全屍呢,還有爲什麼既然是穆又晴父母的照片,爲什麼沒有在穆又晴離開姨媽之後由穆又晴保管,這真是件奇怪的事情。

穆又晴見葉霆白沒有說話,便知道他是想問一些敏感的話題,可是具體的事情你自己並不清楚,

“其實關於照片的事兒,”穆又晴停頓了一下,暗示葉霆白,其實有些事情葉霆白不用說明白穆又晴也是可以理解的,穆又晴用這種方法證明自己並沒有葉霆白想想的那麼白癡。

“恩。。”葉霆白迴應着,

“那個照片是我父母唯一的遺物,在我們麼有離開姨媽的時候,每年的今天我跟姨媽都會對着照片重新回味一下我們這個家庭的以前,姨媽是媽媽的妹妹,年輕的時候兩個人形影不離,感情非常的好,後來我父母去世之後,姨媽義不容辭的收養了我,還供我讀書,其實在上大學那會兒由於住校的原因我是很少回家的,於是我跟姨媽商量,想把父母的照片帶到學校去,可是姨媽極力反對,她說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我們兩個唯一的聯繫就是我的媽媽,現在我的媽媽離開了,雖然是她撫養我長大,但是女兒長大了始終是要離開家的,等我真的嫁人了,可能就不會惦記她了,所以她的理由是想把我父母留下的唯一的東西由她保管,這樣我就算不想着她,也會想起我的父母,這樣我就不會把她忘記了,”

“你的姨媽真是個奇葩。。。。。。”葉霆白嘲笑着,

穆又晴沒有理會葉霆白的嘲笑,其實在最一開始的時候穆又晴也是持這種態度的,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讓穆又晴真正理解了姨媽的良苦用心。那是在自己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年,穆又晴居然發現姨媽每個月都會給一個陌生的賬號匯錢,可是穆又晴沒有覺得什麼,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穆又晴發現姨媽回款的金額越來越大,穆又晴是不干涉姨媽的私生活,可是在騙子盛行的當下,穆又晴真的害怕姨媽被騙的血本無愧,於是便找機會問姨媽,在穆又晴的一再追問下,姨媽才說出實情,原來姨媽是在給一家養老院捐款,穆又晴十分奇怪,自己的家庭雖然不是很貧窮,但絕對沒有富裕到可以接濟他人的地步,再說了,姨媽這個人一想是很現實的,並不會亂髮同情心,後來在穆又晴的再三質問下,姨媽才十分不情願的說自己其實是在自助這家養老院的運營,代價是每個月要匯一定數量的錢給這個養老院,得到的好處就是在自己老去沒人照顧的那一天,養老院負責給姨媽vip式的養老服務。

穆又晴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難過的機會不能呼吸,是姨媽撫養自己從小到大,又是姨媽辛苦供自己讀書,那麼姨媽就是自己的親媽,自己沒有什麼理由不養姨媽老的,可是這些話光是說出來是沒有意義的,原來姨媽早就準備好了穆又晴有離開自己再也不回來的拿一天,知道了姨媽的目的之後,穆又晴終於同意,無論自己走到天涯海角,父母的遺物都保留在姨媽這裡,而且穆又晴曾經對着姨媽發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姨媽就是自己的親媽。

這些事情穆又晴都沒有跟葉霆白講,她覺得這是她自己的家事,哪個人沒有點兒私事兒呢,這些事講出來也沒有人願意聽的。

“姨媽是不是奇葩,我也許以後也沒有機會再去領略了,我只希望能每年在固定時間去看看她,再看看我的父母,既然我不能陪在他身邊,拿就讓我的父母陪在他身邊好了,”穆有請做事情總是有自己的理由,這些理由在葉霆白看來都是狗屁。

“我覺得你應該給你姨媽打個電話,免得她又跑到哪裡去賭啊,”葉霆白最恨姨媽這種人,使用各種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感受,這種小人無論有什麼下場都是她贏得的,

“每年的三十姨媽都會在家裡的,她哪都不會去,”穆又晴十分堅定的說,這樣葉霆白也不好懷疑什麼,於是葉霆白踩緊了油門,加速前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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