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搖着尾巴朝沈慕橙走過來,炫耀似的揚起頭。
當沈慕橙看清楚大鳥嘴裡咬着的東西時,不由愣了一下。
大鳥用頭蹭了蹭沈慕橙的手,意思很明顯。
沈慕橙攤開手,大鳥把嘴張開。
接着,沈慕橙的手裡就多了一枚羅漢錢,中間的孔綁着一條紅繩。
大鳥大大的身軀蹭着沈慕橙,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一絲期待。
似乎是在等沈慕橙的表揚。
沈慕橙把臉貼過去,輕輕地在大鳥的腦袋上蹭了蹭,“大鳥,你這是從哪裡來的?”
她打小脖子上就掛着一枚這樣的羅漢錢,後來有一次和同學打架,繩子被扯斷,羅漢錢掉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從那以後,她就把羅漢錢給放起來了,再也沒有往脖子上戴過。
那個時候她就偷偷問過母親,問她這羅漢錢究竟怎麼回事,母親當時的回答就是,她出生那天碰巧有個和尚來家裡化緣,當時和尚就從身上掏出一枚羅漢錢來,用一根紅繩穿起來掛在她的脖子上,還說有緣人什麼的。
具體究竟說了些什麼,母親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沈慕橙還是記住了,羅漢錢是和尚送的。
後來,沈慕橙在度娘上查了一下羅漢錢,其中有一個是這樣說的——把羅漢錢送給心愛的人,以表示心心相印,永結良好,用以表達對對方的愛慕之心。
當時她還YY了一下,該不會那個和尚是假和尚吧?
看她出生的時候長得好看,於是就用羅漢錢把她給訂下來,只等她長大後就來娶她。
大鳥擡起前腿撓了撓沈慕橙的手。
沈慕橙回過神來。
大鳥低低地叫了一聲,隨後便咬着她的褲腿往樓上拉。
沈慕橙握緊了手裡的羅漢錢,跟着大鳥上了樓。
進了臥室,大鳥坐在沙發旁邊不走了。
沈慕橙看了一眼沙發上放着的外套,那是雷梟的。
這枚羅漢錢是雷梟的?
可是,這也太巧了吧?
大鳥叫了一聲。
沈慕橙眯起眼眸,隨後走到衣帽間,推開衣櫃的門,從一件有些舊的大衣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來。
打開,盒子裡躺着一枚同樣的羅漢錢。
這時,腦子裡突然間跳出來蘇放說過的那句話——像她母親。
收起思緒,沈慕橙將羅漢錢緊緊地握在掌心裡,轉身走出衣帽間。
坐到沙發上,伸手摟着大鳥。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不高,大鳥沒有像往常一樣撒歡,而是安靜的窩在她懷裡,舒服的閉着眼睛。
這樣的姿勢一直保持了很久,隨後沈慕橙纔拿起手機來,猶豫了一下,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橙兒。”
聽着母親的聲音,沈慕橙心裡有些酸酸的,努力壓下心裡的酸澀,這才緩緩地開了口,“媽,你和爸什麼血型?”
聽了母親的回答,母女倆又聊了一會兒天,這才掛了電話。
聽着話筒裡傳來的忙音,沈慕橙眯了眯眼眸,隨後拿起手機點開了百度。
……
迷城,天字1號包廂。
雷梟懶懶
地靠在沙發上,俊顏上沒有任何表情。
蘇放以同樣的姿勢坐在他的對面,手裡端着酒杯,陰柔的臉上染着淡淡的笑容。
顧止坐在雷梟旁邊,腰挺得很直,一副戒備的樣子。
“咱們已經很久沒一起喝酒了吧?”蘇放看着雷梟的臉,仰頭喝下杯子裡的酒。
今天他的好事被傅唸白攪黃了,不過,向菲菲逃了。
嗯,算起來,他也勝!
雷梟,傅唸白,他倒是要看看這兩人究竟什麼時候會針鋒相對。
“其實,我比較想知道的是,好好的蘇氏不打理,爲什麼偏要往邪道上插一腳?”雷梟伸手接過顧止遞過來的酒杯,晃了晃,低頭,鼻子湊到酒杯上,聞着酒香,聲音很輕。
“你嘴裡所指的邪道,是什麼?”蘇放挑眉看着雷梟,眼裡閃過一抹幽光,“走私軍火,這算是正道嗎?”
他心裡清楚,今天晚上,雷梟絕對不會對他怎麼樣!
雷梟輕輕一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暗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蘇放的迫不及待,他懂。
只是,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蘇放近幾年在B市混得風聲水起,蘇氏也跟着水漲船高,照理說,這樣已經夠好了啊,爲什麼蘇放還要在暗地裡勾搭‘暗夜’?
要知道,這‘暗夜’一旦勾搭上,就真的成了一條不歸路。
萬劫不復這個詞,他不想用在蘇放身上。
“那又如何?”蘇放脣角帶着笑,眼底卻是一片漠然,“這和你,有關係嗎?”
雷梟之所以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必定是害怕他奪走屬於他的一切!
呵,他當然要奪走屬於他的東西!
否則,他費盡心思籌備了這麼多年,到頭來豈不是成了一場空?
現在,雷梟想阻止,能阻止得了嗎?
他要的是能握在手裡的幸福!
“如果你覺得加入‘暗夜’是可以瘋狂斂財,我可以告訴你,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雷梟加重了語氣。
‘暗夜’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性。
這麼多年來,他們做的那些事,都令人髮指!
那樣的一個組織,那樣的一羣人,講什麼道義?
“如果說今天晚上叫我來是想教訓我的話,那就這樣吧,我很忙,沒空陪你!”說完,蘇放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站起身來。
顧止也跟着站起來,看向蘇放的目光,很冷,“就算是萬劫不復,你也要和梟作對?”
顧止其實心裡是有那麼幾分明白的。
那時,他們一起長大的女孩,偏偏喜歡上了最冷,最無情的雷梟。
剛烈的少女最後因爲雷梟的拒絕跳海而亡,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蘇放恨上了雷梟。
而他不得不佩服的是,蘇放的隱忍。
那麼多年來,他還能和雷梟做朋友。
當然,從他最近一次對蘇放暗中調查的資料來看,蘇放從少女死亡之後就開始在背後對付雷梟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羽翼未豐,還有所顧忌。
現在,他有了靠山,有了能力。
所以,他開始肆無忌憚。
然。
蘇放卻忽略了一件事。
雷梟的能力是他永遠都沒辦法比得上的。
雷梟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之前顧忌着情份,雷梟對蘇放手下留情。
一旦雷梟真的對付蘇放,他又哪裡招架得住。
“怎麼?還把他當你老公護着呢?”蘇放笑眯眯地看着顧止,“他愛的可是沈慕橙。”
“不管怎麼說,身爲你的朋友我都應該奉勸你一句——別走太遠!否則,到時候會找不到回來的路!”看蘇放的樣子,顧止心裡明白,他是真的不可能回頭了。
即使如此,他還是想再努力一把。
“對了,傅正過幾天迎娶第五任太太進門,你們也在邀請之列吧!”那天,應該會有好戲看吧?
蘇放心裡想着看戲,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妖嬈。
到時候,不知道雷梟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雷梟看向顧止。
顧止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他並沒有收到請柬。
“聽說,傅正的第五任太太很美,當年可是B市很有名的人物呢……”想起傅唸白看沈慕橙的眼神,滿滿的愛慕,蘇放就覺得事情真是越來越刺激了。
雷梟連八卦新聞都不看,又哪裡有興趣聽別人的八卦,當即把臉一沉,“你想說什麼?”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這下,我可以走了吧?”你不是很牛逼嗎?那我就是不告訴你真相,讓你自己去揭!
“我希望你能把向菲菲交出來!”雷梟依舊懶懶地靠在那裡,簡單的一句話,壓迫力十足。
要是換作其他人肯定會害怕,可他眼前站着的是蘇放。
“向菲菲不在我手裡!你可以去找‘暗夜’那邊的人交涉,指不定他們一高興就把人交給你了。”蘇放這樣說間接的就是承認了向菲菲在哪裡。
顧止上前一步,伸手抓住蘇放的衣領,“放,你一定要這樣嗎?”
明明原來是那麼要好的兄弟,現在卻成了敵人。
說到底,顧止其實極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那要怎樣?”蘇放伸手架開顧止的手,“從她走的那一天開始,我和他,就已經回不去了!”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這麼多年,這件事一直梗在心裡,像是一根刺扎進肌膚裡,時間長了就成了肌膚裡的一部分,撥不撥都疼。
“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雷梟傾身拿起酒杯爲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隨後將整個身子陷入沙發裡,“倩兒當時在房間裡對我說的那些話,其實,是想對你說的!”
所有人都以爲倩兒愛的人是他。
其實,倩兒真正愛的人是蘇放。
當時,他不是拒絕了她,而是她和他在演戲,如果被蘇放拒絕,她會不會痛不欲生。
倩兒的死,他並不認爲是自殺,他只當是意外。
因爲,倩兒去海邊的時候遇上了漲潮……
這些,他以爲蘇放都知道。
蘇放的身體陡地一僵,睜大眼睛看着雷梟,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他明明聽到倩兒在向雷梟表白,怎麼會是他?
一定是雷梟故意這樣說,忽悠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