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採訪話題

言禹祈不安的皺起眉。應該不會呀,他剛剛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顏兒還好好的,而且醫生還向他保證,只要顏兒醒來一個周後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想着再過一個星期他就又可以聽到顏兒溫柔的聲音,陰霾的心情瞬間就變得開心不已。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自從洛顏兒意外發生之後,言禹祈整個人脫胎換骨,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再自暴自棄,不再怨天尤人,更不再隨便發脾氣。而且還一反常態的主動去找盲人老師,努力嘗試學盲文。而這樣積極的轉變最開心的莫過於言浩霆了。

“你晚上去醫院陪顏兒,白天又要學習這麼多東西,身體會不會吃不消。”言浩霆關心的問。

“我還應付得來。”言禹祈聲音輕柔,臉上綻放着久違的笑容。

“爸爸,這段時間對不起!”言禹祈由衷的道歉,這一段時間他的頹廢給周圍的人都造成了傷害,而傷害最深的人就是在他身邊一直默默無聞關心他的家人。

聽到兒子誠懇的道歉,滿滿的感動在心間溢淌,而這一切都是顏兒的功勞。

“我們是父子,哪有什麼對不起的。不過禹祈,你倒是應該和顏兒說一聲對不起。你出事的這段時間付出最多的就是顏兒,如果不是她,我真的不知道你會墮落成什麼樣子。”

“我知道。”一想起顏兒那個傻女孩,言禹祈的心就緊緊抽搐在一起。

“禹祈,顏兒是一個好女孩兒,你要珍惜呀,不要等錯過了才知道後悔,那時候什麼都晚了。”言浩霆語重心長的對兒子說。希望他真的能把這些話聽到心坎裡,真的做到無怨無悔。

“……”言禹祈無言。苦澀在心底氾濫着。經過這麼多的事,他又何嘗分不清誰是真的對他好,誰是玩弄他。可是,如今的他站在顏兒的面前是那麼的渺小,他還有資格去對她說愛嗎?在他傷害她這麼深之後,她會像原來一樣接受他嗎?他沒有自信。

言浩霆拍拍言禹祈的肩膀,轉身離開,好讓他可以冷靜的思考自己接下來到底應該做。

窗外的天空漸漸由亮變暗。在洛顏兒的勸說之下柳淑嫺也已經離開了。此時的病房就只剩下洛顏兒孤單單的一個人。

輕輕擡手撫摸着額頭,白色的紗布還散發着濃郁的藥水味,刺激得她眼睛酸酸澀澀的。

醫生說從今以後她的額頭上會留下一條傷疤。那麼從今以後她是不是就會變得很醜了呢?情緒開始變得低落,然而這股悲傷卻並未持續多久就被無盡的擔心與思念所取代。不知道少爺現在怎麼樣了?她好想看看他,哪怕只是遠遠地看着他。

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打開。

一個對洛顏兒來說最不可能出現的人走進來。

“少爺。”洛顏兒驚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自己正思念他的時候,他就奇蹟般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等等……少爺怎麼會來看她呢。先不說少爺看不見不可能一個人來醫院,就說少爺對她恨之入骨的討厭,他就絕不可能來看她。

我竟然出現幻覺了。”洛顏兒沮喪的垂下頭。

洛顏兒的一聲驚呼讓言禹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以往的這個時候洛顏兒早就已經睡下了,他沒有想到她今天還沒有休息。不過,他遲早都會面對她的,而且他也很想讓顏兒知道他變了,變好了,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深吸口氣,言禹祈走向洛顏兒,“你沒有出現幻覺,是我來看你了。”言禹祈在洛顏兒牀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熟悉連貫的動作驚得洛顏兒張大了嘴巴,少爺怎麼好像對這病房的環境很熟悉的似得,一點都沒有碰到。

“少爺,你怎麼會……”洛顏兒的聲音輕輕顫抖着,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言禹祈回來看自己,這種意外驚喜的感覺竟比深處童話故事中還要完美。

“顏兒,對不起。都是我把你害成這個樣子。”言禹祈後悔萬分、自責萬分的說。如果可以讓時間倒流,他一定不會讓自己那麼的衝動,那麼不分青紅皁白的傷害她。他會什麼都聽她的,只要她能夠好好的。

看到言禹祈深深地懊惱與自責,洛顏兒又心疼不已了。雖然她有足夠的理由生言禹祈的氣,或者永遠都不理會他。可是,她做不到,對於她來說言禹祈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不管她做什麼,想什麼,說什麼都是以‘言禹祈’爲前提的。所以,言禹祈難過,她比他更難過。她不要爲自己難過,更不要他對自己感到愧疚。

“少爺不要自責,沒什麼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都想剪齊劉海,可是卻害怕別人說我裝嫩,所以一直都不敢剪,不過現在正好。說不定我剪了齊劉海之後就變成一個大美女了哦。”洛顏兒微笑着,儘管她的臉上全是淚痕,她也不要言禹祈察覺到她的傷心。

雖然一直以來洛顏兒都不是特別在意自己的外貌,但是說一點都不傷心,那一定是騙人的。她是一個女孩兒,自然有着女孩兒的天性,喜歡漂亮完整的自己。可是,女爲悅己者容,而她的悅己者卻從來不曾把目光停落在她的身上。她到底是美是醜根本就沒有差別。

情到深處最感人。情不自禁地,言禹祈用力將洛顏兒抱入懷裡,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深深呼吸着她身上清新純淨的味道,聲音哽咽而溫柔:“爲什麼要這麼傻,爲了我傷成這樣值得嗎?”

“當然值得。”沒有一絲猶豫,洛顏兒在言禹祈懷裡重重點頭,“只要是爲了少爺,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傻顏兒。”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情處。這是言禹祈第一次在洛顏兒面前落淚,浸浸涼涼的滑落在她的頸間,滴滴落入她的心底。

“少爺?”洛顏兒有些疑惑有些心疼。爲什麼言禹祈會突然這麼用力的抱着她?爲什麼他會突然落淚?爲什麼他對她說話又是那麼的溫柔?

“以後都不要叫我少爺了。”言禹祈緊緊地抱着洛顏兒,如果可以他多想就這樣永遠都抱着她,一輩子都不分開。

“爲什麼?難道少爺又要將我趕走嗎?”洛顏兒的聲音

又哽咽,爲什麼在她剛覺得他轉變的時候,他又要立即給她劃清距離。

感覺懷中人兒的害怕,言禹祈心疼地柔柔她的頭髮,溫柔的說:“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希望我們從今以後再也不是主僕關係,而是……”言禹祈突然停頓了。他可以讓她嫁給他嗎?他有資格嗎?他如果這樣做她會不會覺得他只是在同情她。

“而是什麼?”洛顏兒茫然不解地望着他。

言禹祈將洛顏兒輕輕抱入懷中,“只要這樣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就好。”

只要她還待在他的身邊,那麼他就有時間向她證明——他愛她,以一個男人愛女人的方式深深地愛着她。

在洛顏兒重新回到言家別墅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洛顏兒不再是言家的女傭;言禹祈也不再似以前那樣封閉自己,動不動就大發脾氣。久違的歡聲笑語終於重新迴歸到言家。

清晨,陽光透過玻璃窗輕輕柔柔的灑在地面。

“少爺,該起牀了。”

溫柔熟悉的聲音飄入言禹祈的耳朵,性感的嘴角隨即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一把扯過洛顏兒,屬於她特有的清新自然的香氣瞬間撲鼻而來。

“顏兒,早。”言禹祈在她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少……禹祈!”洛顏兒羞紅了臉,連忙從言禹祈的懷中起身。一顆心因爲言禹祈過分親暱的舉動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自從她出院以後,言禹祈就變得奇怪起來。比如強行命令她不准她再叫他少爺,如果她違規他就會非常惡作劇的狠狠親吻她;比如兩人相處的時候,言禹祈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對她做出一些情人間纔會有的曖昧動作。洛顏兒爲此發出過很多次抗議,但都被言禹祈霸道的駁回。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不可否認的,她的內心是幸福甜蜜的。因爲這段時間幸福的點點滴滴足以讓她回憶一生,無怨無悔。

言禹祈在心裡苦笑,她的顏兒怎麼這麼不懂他的心呢?他之所以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爲他愛她呀。只是,事情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麼複雜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也只好自食苦果。

雖然言禹祈看不見,但是他現在所看到的遠比他沒有失明以前看到得更多,更美。因爲他擁有洛顏兒這雙美麗善良體貼的眼睛。

“昨晚凌晨時分,有記者在某大酒店拍到女明星方娜娜和富商郭某兩人異常親暱的走進電梯。據方娜娜的一名好朋友透露得知,方娜娜和富商郭某已經交往了很長一段時間,只是礙於彼此的身份懸殊所以一直展開地下情。據這位知情人士甚至透露方娜娜和富商郭某很有可能在年底結婚。那麼事實上方娜娜是不是真的有可能順利嫁入豪門,成爲郭太太呢?……禹祈。”洛顏兒放下手中的娛樂報紙,小心翼翼地觀察言禹祈臉上沉鬱的表情,解釋說:“禹祈,我以爲一直讀經濟報和時政你會覺得無聊,所以今天才決定讀讀娛樂報紙,放鬆一下。你不要生氣,我馬上去拿經濟報。”

洛顏兒剛起身,言禹祈卻拉住了她的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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