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臥室(四千字)
靜知一愣,卻是下意識的看了看電話,紹軒和她離的這麼近,他,一定是聽到了紹軒的話,聽到了紹軒叫她老婆吧……
心裡莫名的有些感傷,電話那端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她尷尬的不知該怎麼開口的時候,孟紹霆的聲音就緩緩響了起來:“明天下午三點,我們就約在青桐大街336號的那家咖啡店吧。”累
靜知知道那裡,正好在靜園出來那一條長街的十字路口拐角處,她經常從那裡經過,他一提,她就想到了。
“好,我和紹軒會去的。”她應聲回答,聽到他嗯了一聲,然後平靜的對她說了再見,她也漸漸冷靜下來,禮貌的說了再見,掛斷電話,就看到紹軒含笑看着她的神情,她心裡滑過一抹慌亂,就趕忙站了起來岔開話題:“我們吃早餐吧,都快涼了。”
“好啊。”他笑的一臉陽光,身上的白色棉質襯衫將他映襯的更加俊美而有溫暖,白的欺霜賽雪的皮膚氤氳着美玉一般的光澤,他伸手攬了她,低頭去親她的臉頰,在她下意識的閃躲之下,他涼涼的鼻尖微微蹭了她的髮絲,口中有些撒嬌一樣的抱怨:“老婆,你怎麼總躲着我,以前你都不這樣的……”
靜知不知該說什麼好,許久之後,她苦笑一聲,還是輕輕推了他:“紹軒,你別這樣,給我點時間吧……”悶
他摟住她的手臂微微的僵硬了一點,只是脣角的笑容卻是越發璀璨,他就像三年前一樣,痞痞的望着她,在脣邊泛着滿不在乎的邪氣笑容:“好啊,反正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
她端着牛奶杯的手指微微的顫了一下,卻將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她沒有敢去看紹軒一眼,只是心裡恍惚茫然的一片,一輩子,他的一輩子纔剛剛開始,而她的一輩子,卻像是已經結束了……
好像,做什麼都沒有意思,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好像,忽然就從二十九歲,變成了九十二歲,從骨子裡都泛起了發黃腐敗的蒼老的味道一樣。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也許她知道,但她鴕鳥的不願意再去面對了。
“發什麼呆啊知知?”他忽然伸手揉她的頭髮,她才醒過神來,杯子裡的牛奶已經溫涼了,孟紹軒就隨手接了過來給她重新換了一杯遞過去:“快喝,我們還要出去買好多東西,現在剛搬過來,許多日用品都要重新買。”
“哦,好,你也快點吃。”靜知低了頭喝牛奶,紹軒也不再說話,兩人默默的吃了早餐,進房間換了衣服出來,就出了公寓下樓打車,託喬子錫給他買的車子還沒有送來,他們目前出行都是乘出租車。
靜知對這是無所謂的,但紹軒卻好似有些耿耿於懷,幾次都望着她欲言又止,她並不覺得出門必須要乘坐豪車,住的地方必須要是豪華別墅,佩戴首飾必須是國際大牌,這樣纔算是幸福的生活,因此反倒覺得紹軒的不自在有點小題大做,主動出言安慰了他一番,他纔有些釋然。
買了東西回來順便去接了非同,他剛去幼稚園,還不適應,每天中午都要接他回來午休的,正好這段時間什麼事情都沒有安定下來,他們都有空閒管他,等些日子,兩人都開始工作了,非同也就必須要在幼稚園待上整整一天。
剛到幼稚園外,就看到非同趴在大門口的柵欄邊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的車子,靜知心裡有點難過,卻也知道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她不能將非同永遠養在她的羽翼下,他也該去念書,長大,有自己的生活。
坐上車,非同趴在靜知身上就不高興,悶悶的也不願意說話,紹軒逗了他許久,他才怏怏的擡起頭來,一向精神抖擻的大眼睛也有些暗淡了光輝,眼巴巴的看看靜知,又看看紹軒;“爸爸,我們週末可不可以去伯伯那裡?”
紹軒一怔,面上笑容瞬時就淡去了大半,靜知也有些不自在,皺了眉問道:“非同,你現在是大孩子了,已經開始上學了,不能總惦記着出去玩。”
非同就耷拉了小腦袋,嘴巴也噘了起來,又不甘心,又害怕媽媽生氣的小聲嘟噥:“我就回去玩半天……”
紹軒擡頭去看靜知,見她眼神有些不安的飄忽不定,他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抓着撓着一樣的難受,但卻還是伸手握住她的,對她搖搖頭:“沒事。”
“非同,你想回去伯伯那裡幹什麼?是惦記你的游泳池,還是想伯伯了?”紹軒俯身將兒子抱過來,溫柔詢問。
非同軟綿綿的身子窩在他的懷裡,自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他心裡膨脹了大片大片的柔軟,說話的聲音就越發的溫柔起來。
“都想……”非同蔫蔫的說着,趴在他胸前玩他風衣上的黑色釦子。
“這週末爸爸帶媽媽和非同去洗溫泉好不好?”紹軒打蛇隨棍上,投其所好。
非同先是一喜,轉而卻還是有些不快:“可是……那是伯伯送給我自己的小遊泳池……溫泉……又不是非同的……”
紹軒臉上的笑意就僵滯了一下,片刻之後,他才又開了口:“那非同再等一段時間好不好?爸爸也要給媽媽蓋一棟漂亮的房子,到時候在裡面給非同建一個更大很好看的游泳池好不好?”
“好。”非同答應着,卻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小孩子向來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他在靜園裡住着時,不用上學,不用做功課,每天的任務就是滿園子的瘋跑瘋玩,紹霆又慣着他,想要什麼,但凡說一句,總是想方設法的弄來給他,原來在園子裡住着時還沒覺得有什麼,但現在搬出來住進三房兩廳的公寓之後,一對比,就不由自主的開始覺得以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而那美好自然而然的也就被誇大了數十倍,以至於每天都念着想着,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好好的玩一天!
紹軒的眉心一直皺着,到家的時候,還不曾鬆開。
靜知去廚房做飯,紹軒帶着非同在客廳看電視,隱約的會傳來蠟筆小新搞笑的聲音,還有非同歡快的笑聲,靜知關了水龍頭,將溼淋淋的青菜撈起來,她甩甩手,將頰邊散亂的髮絲掛在耳後,一擡頭看到窗子外面溫暖的陽光照進廚房中來,她方纔還有些悸動不安的心就好似漸漸的安穩了下來。
這一切,不正是她曾經朝思暮想的生活麼?也正是媽媽去世的時候,心心念唸的事情,她還記得,媽媽將她託付給了紹軒,他們兩人,就在媽媽的面前宣誓,要永遠在一起,他會永遠照顧她,疼愛她。
但這夢想成真好似來的有點遲,若餘下的時光可以這樣度過,她的生活稱得上是幸福,但這幸福,卻總是沒有辦法填平她的心一樣。
菜蔬從細孔小菜籃裡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青枝綠葉溼漉漉的貼在每一個小小的圓孔上,有着煙火氣息的美麗,她木然的愣了一會兒,這纔開始煮飯切菜,刀撞擊在案板上的聲音,就真的要她漸漸平靜了下來。
不知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就這樣要她等到,她若是再不知足,上天也會懲罰她的不安分了。
吃了午餐,非同就去睡午覺,紹軒幫着她收了碗筷,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洗洗刷刷不停忙碌的身影,她細白修長的手指沾滿了泡沫,不時的,會擡起手臂用手肘撩一下額前的碎頭髮,低頭洗碗時,修長而又柔軟的脖頸就低下來,露出一截白皙如玉,他就那樣看着,看着看着心中卻是着了火一般灼燙起來……
是不是在他在加州不見天日的時間裡,她正和二哥糾纏在一起,他有沒有吻過她這裡,有沒有在這裡留下吻痕,有沒有在她的身體上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印跡,而她,又是怎樣在他身下婉轉承歡,怎麼閉着眼睛細細的呻吟,怎樣擡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身體和他的貼緊在一起……
他忽然憤怒的轉身,剛走出廚房就一拳砸在了牆壁上,靜知乍然聽到餐廳裡的動靜,嚇了一跳,顧不上一手的泡沫就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紹軒,你怎麼了?”
他一眼看到她關切的眼神,帶着和以往一模一樣的嬌柔和澄澈,所有的怒氣似乎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他緊捏了有點青紫淤血的手掌,似從牙縫中擠出了一抹笑意來:“沒事,手不小心撞在桌子上了。”
“沒事吧?”她蹙緊了眉,擦乾淨手走過去,低頭將他藏在身後的手拉了出來,一眼看到那一大片瘀傷,她眼底就滑過淡淡的痛惜,擡眼看他;“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她關切的眼神和動作,漸漸就化散了他體內滋生的戾氣和怒火,笑意就瀰漫到了眼角,“老婆……你還怪我,手疼的很……”
“知道疼,以後就小心一點,我去給你拿藥擦一擦。”她又瞪他一眼,含嗔帶怨的模樣要他無法自持的一下子抱住了她,他俊美的五官一點一點的拉近,而那搖搖曳曳的笑意一如當年一般,他依舊是陽光而又俊美,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在眼底透出邪氣和戾色,“不用擦藥……老婆,你親我一下,就好了……”
他低低的嘟噥着,微涼的鼻尖在靜知的臉頰上輕輕磨蹭,滑膩的觸感卻讓她莫名的生出幾分不適,下意識的就伸手推他,而眉間就有些不耐自然的淌出:“紹軒,別鬧了,我去給你拿藥!”
“老婆……”他卻是更緊的箍住她,反身一轉,就將她推在了餐桌邊,冰涼的雙手一下子觸到了大理石餐桌涼颼颼的表面,她嘶的倒吸一口冷氣,條件反射的一下子收回了手,但他動作卻更快,已然捉住了她的手腕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此刻看起來,她身子向後半傾,手臂曖昧的纏在他的脖子上,臉上還有着可疑的紅暈,怎麼看怎麼像是她在主動挑逗他似的……
紹軒眉眼一彎,脣角上揚,卻是一臉無害的笑意貼近他,“老婆,我今晚搬回來你房間好不好?你是我老婆啊,沒道理就把我趕出去不和我住在一起!”
靜知被他壓迫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因是一進門就脫了外衣,她此刻只穿了薄薄的羊毛衫,而他更是隻穿着襯衫,兩人的身體貼的那麼緊,他身上的溫度就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薄薄一層結實的肌肉緊緊壓迫住她的柔軟,卻要她全身都滋生出不自在的情緒,她不喜歡這樣!
“紹軒!放開手……”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聲音裡卻含了點點的慍怒。
紹軒笑的更深,但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冰涼:“老婆,我放開手,你答應我搬回去好不好?”他更湊近一點,似乎想要看清楚,她此刻眼底深處,濃濃的看不清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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