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萱再次回到手術室的時候,霍景延已經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趕到的時候琳達正在裡面。
她似乎有些猶豫,因爲剛纔跟琳達的談話,腳步擡起又落下,最終還是推門進去。
看着琳達,她咬了下嘴脣道:情況怎麼樣?還好嗎?
琳達聽見是她,從牀邊站了起身道:護士說麻醉期還沒過,要在重症監護室監護48小時,如果沒有異常情況的話,就轉入普通病房。
那麻醉期過了就能醒嗎?葉子萱走到牀邊,看着霍景延身上插着各種管子,臉色也蒼白的難看,不禁握緊了手指。
琳達看在眼中,卻很快收回了視線,回道:一週之內纔會醒,也許會更久。
琳達的語氣並不是很和善,葉子萱聽的出來,她覺得站在這裡有些尷尬。
葉小姐,你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照顧霍總就好。
可是我。
她一句話都沒說完,看着琳達的眼神,也只好點頭答應:那行,我明天再過來,這期間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及時打電話給我。
‘恩,去吧。
琳達並沒別的意思,葉子萱卻多心了。
或者是她不喜歡自己跟霍景延靠的太近吧。
姑姑的話也一直在腦海中迴盪,她整個人都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出了醫院,她渾渾噩噩的打了一輛車回了酒店。
兩天沒回來了,她開門的時候還在想許思彤會在做什麼?或者是出去玩了吧?
想起那天沉重的談話,她更希望許思彤出去玩了,要很晚纔回來,這樣也會避免撞見了尷尬。
她推門走進去廳裡,倒了一杯水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卻發現茶几上壓了一張字條,是許思彤留的:姐姐,看來這裡沒我什麼事情,你也不需要陪着,我還是回去工作了,不然這樣天天呆在這裡真的很無聊,也對不起那份薪水,再見
是許思彤的親字,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抓着那張字條,內心浸滿了水一般難受。
起身去到許思彤的臥室,裡面果真收拾的乾乾淨淨,而外面的桌上整整齊齊的擺着自己每天都要用的酵素跟水果。
作爲助理,許思彤除了說起季浩川時態度有些差,行爲上還是可以滿分的,至少很敬業。
那天的話,也許是自己說重了吧,可是,作爲一個助理真的不應該那樣說
她重新抱着一杯水,靠在沙發上看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忽然就覺得很疲憊。
就像是姑媽說的,每個人最終都是需要一個歸宿的,總不能一直飄飄零零的,到老了身邊連一個能經常過來照顧的人都沒有。
她儘管還沒到剩女的地步,之前也一直嘗試想跟季浩川相處,可是始終放不下內心的執念,如今還多了一個兒子,可笑的孩子還是跟霍景延共同的。
這樣牽扯,她要如何選擇?
選霍景延?那身後的事情估計就不是普通生活那麼簡單,一個霍家,還有一個曾經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李艾琳。
選季浩川,或許能夠一直被寵,一直幸福的過一輩子,但是她不甘心,她總是把季浩川當成是哥哥一樣,他溫爾雅,他寵她如蜜糖,可是卻總不能佔據她的心。
葉子萱,你的心到底在誰身上?還是三年前你的心早就死了?
一杯水喝完,她又起身倒了第二杯,身體好像瞬間缺水缺的快要乾涸了一般。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躺在沙發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被房間的冷氣凍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半夜了。
一天沒吃東西,她胃裡空的難受,隨手過去能看見的除了水果就是泡麪,吃什麼呢?
她實在是太餓了,隨手撕開一包泡麪就燒了一壺開水泡着吃。
作爲一個藝人吃泡麪,簡直就是大罪,但是葉子萱吃的很自然,她不怕,因爲還有酵素幫忙扛着。
也就在此時,電話忽然響起,是許思彤打來的。
她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接,猶豫了好幾秒,才緩緩接通了起來:喂,思彤。
萱萱姐,是我。
你到清潭了嗎?她嚥下一口泡麪,聲音很輕。
恩,到了,您呢?回酒店了嗎?
許思彤平淡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葉子萱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乾啞着喉嚨點了點頭:恩,我回來了,看見你的字條了,很抱歉,我因爲這幾天有事情讓你一個人待着了。
沒關係的,我本來就是你的助理,一切工作都是你來安排的,再說我過去是陪你的,又不是你陪我,不用說抱歉。
那你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葉子萱有點摸不明白了,看着桌上還冒着熱氣的泡麪,她實在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只是安靜的拿着手機靠着沙發,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她心裡是有那麼一絲擔心,擔心許思彤回去在季浩川的面前亂說,惹他傷心,畢竟許思彤對季浩川的心思,她是看出了幾分。
過了一分鐘,許思彤的聲音又從那邊傳來:萱萱姐,我給您打電話就是想說您每日都需要服用的酵素我都給您擺好了,隨手取就行,水果也都是你愛吃的,你的出門搭配也整齊放在衣櫃裡面,另外
許思彤說着停頓了片刻,才又說:另外你放心,你在英國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季總,他如果問起,我就說我覺得那裡太無聊了想回來,您好好休息吧。
謝謝你,思彤。
不客氣,晚安。
這通電話打的雖然讓葉子萱不用擔心季浩川了,但是卻有些糟心,許思彤這番話真是說的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算什麼?
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嗎?霍景延因爲自己受傷,照顧他也是理所當然吧?
恩,沒做錯,做的都是對的,她在自我催眠着。
她無心再去理會那麼多,隨意將泡麪扔掉就轉身回了臥室。